第11章 似情
他皱眉，叹息，“龙姑娘。这玉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必藕断丝连、纠缠不清呢？”说完，抬脚便到门外。
“你倒是断的干净，可是你真的放得下吗？”身后传来轻风的追问声，如此的清晰。
我没有回头，脚步加快，凄凉开口，“我不能连累三少的。”
“所以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我吗？”身后，是一声冷冷的追问，古琴般悦耳的嗓音，我从来没想过会听到他如此对我说话。
是三少！我脚下踉跄，苦笑，是啊，他武功那样好，怎么可能中了普通迷药呢？
“龙楸霏，你给我回来！”他明显是愤怒了，声音中带着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我捣上双耳，点起脚尖，轻轻然的掠起，快速离去。
秋水阁很静寂，很安静，静到我的心里直发毛，我坐在大厅的沉黑色木椅上，啜一口香茗，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一脸阴郁的程清诺，厅里只有两个人，程清诺不说话，我也不便开口，只是静静喝茶，偶尔偷偷瞧他一眼。
我在三少的别院里住了七八天，恩，有七八天没有见到程清诺了，他似乎清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是担心我出事吧。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有些歉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无聊的偷偷打着哈欠，直直盯着香案上鼎炉中冒出的青烟昏昏欲睡，有些思念三少了。
忽的，一声轻咳打破沉寂，我立刻转过头去看程清诺的脸，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冷冷开口，“楸霏，这几天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杭州城都要翻遍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不语。
他寒着脸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你真是太过分了！”
闻言，我也有些生气，冷冷回道，“找我做什么？我都说了只是想要清静一下，过几日便会回来的，放心，我龙楸霏不可能逃跑的，嫁人嘛，这可是好事啊！”
他瞪大双眼，眉宇皱起，右手抬起。、
我冷笑，“怎么，要打我吗？那你打呀！”
“你……”他一顿，神色突然改变，挫败叹息，“天，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转过身去，不愿看见他，准备离开。
然后，身形一转，被人拉到怀中，他轻轻地叹息，“我以为你走了，不会再回来。”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是苍凉，写满了落寂忧伤。
我不知说什么，索性不开口。
他接着道，“楸霏，我，我见你走了，立刻去找你，到处寻找，我翻遍了整个杭州城，可是，我找不到你。”他的声音极轻，像是呢喃自语。
我有些动容，嘴角浅勾，“我在这儿呢。”
他抱紧我，逸出满足的轻叹，“是啊，你在这儿呢，没有离开。”
我暗叹，自作孽吧，如果不是受了刺激，我又怎会离开呢。
“你恨我吗？”他突然幽幽开口。
我笑，摇头。
程清诺苦笑，“楸霏，我一直觉得你离我好遥远，我似乎，永远只能看着你的背影，怎样都抓不住你。”微微一顿，他道，“你知道吗？我厌恶这种距离，不要推开我，可以吗？”
我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修长指尖轻轻抚上我的唇，他的声音轻不可闻，“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很想吻你。”说着，他俯下身欺上我的唇，温柔轻吻，他的唇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像是盛放的茉莉，带着一丝甜意。我一愣，随即开始挣扎，我怎么可以……
我用力推开他，轻喘，“程清诺，你是疯了吗？”
哈哈……他仰天大笑，甚至笑出泪来，他看着我道，“是啊，我是疯了，我早就已经疯了，从你不记得我时，从你答应嫁给别人之时，我就已经疯掉了。”
啊？我一愣，他是真的……
“你……”我屏住呼吸，望着他，不敢相信。
他苦笑，“我说过，程清诺这个名字是你必须一生铭记在心得名字，”他盯着我的眼睛，温柔的将我拥紧，“楸霏，这双眼睛里若是有了别的男人，我要怎样活下去呢？”
“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你，所以现在才不能够拥有你，不得不忍受你披上嫁衣，在我的护送下走进他人的怀抱。”他的眼中是溺死人的温柔与绝望的哀戚，绝望的让人不忍回望。
我深吸口气，真够复杂的啊。
我想，我是见不得他眼中的忧伤的，于是叹息，“清诺，或许，是无缘吧。”
他怔住，笑起，“你还是这固执呢，为什么要嫁人呢，秋水阁的兴衰，与你无关。”
我伸出手去，淡笑，“龙家与秋水阁息息相关呢，由得了我吗？”
他望进我的眸，许久，摇头轻笑，“楸霏，为什么你可以将一切都忘掉，我只恨自己忘不了。”
“清诺……”
他放开我，抬脚便走，却又在门旁停住，犹豫道，“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回头看我一眼，“楸霏，你，保重吧。”
华灯初上，我便在厅堂见到龙家大少爷龙滕飞，他依旧一身淡青色儒衫，眉眼温润，未语先笑，看不出半点江湖人的粗鲁大气。我淡淡笑起，乖巧的坐在他身旁，他看我的眼神很宠溺，宠溺到几乎无所不应，我低下眉眼，暗暗叹息，既然那样宠爱妹妹，又何必将她牺牲呢？
不过，他应该是个很好的哥哥吧，龙楸霏真是幸运呢，有个这样的哥哥。
一场晚宴，是饯行宴，龙滕飞似乎心情不好，喝了好多酒，我不得已也陪着喝了不少。
然后，他似乎是醉了，苦笑问我，“小妹，你，会不会恨我？”
“哥哥，不要这样说嘛，我不怨，真的。”怎么可能会怨恨呢？你是龙楸霏的哥哥，她一直都很爱的哥哥，我占了她的身体，怎么有脸面恨你呢？
“可是我会怨恨，我怨恨我自己，”他依旧在笑，好落寞的样子，“小妹，我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可是，我保护不了你，我以为清诺可以的，可是到最后还是我……”他一脸哀伤的望着我，幽幽一叹，佯装酒醉踉踉跄跄的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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