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楚之寒番外 如果不曾爱上你 1
我抿了抿嘴,喝了一口温水,笑着开口,“没事,你去把酸梅和杏脯端来吧。”
一旁的程清诺拧起漂亮的眉,沉声问我,“你怎样?没什么事吧?”
我摆了摆手,拈起一颗酸梅放入口中,酸的我皱起秀气面容,可是胃中的翻腾倒是平复下来,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我淡淡开口,“最近不知怎的,总是会莫名奇妙的干呕,而且容易疲倦。”
他哦了一声,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芒,“他知道吗?”
他?三少吗?
我摇头,有些不明所以,又拈起一颗酸梅,“又不是什么大事,做什么要告诉他呢。”
他微微启唇,“如果是大事呢?”
我淡淡一笑,弯起了眼眸,“我会有什么大事啊,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这样好心过来看我啊?”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怔怔的望着他,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漂亮的薄唇才勉强吐出几个字,“是千锦让我过来的,他让我来看你。”
三少吗?他明明最爱拈酸吃醋的,明里暗里的阻止我去看清诺和楚之寒的,今日怎么会……?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随即连忙摇头,不会的,三少不会这样抛下我的。定了定心神,我轻轻的眯起了眼睛,问道,“清诺,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我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掌心微汗。
程清诺不看我,却是定定的望着某处,又彷佛是什么都没有看,略显得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他说,“千锦让我答应好好照顾你,此生决不相负。”
嘭!装着腊八粥的玉质小碗被我拂落在地,美味的佳肴泼了一地,香气四溢,我呢喃着开口,“怎么会这样?他那样独占欲无比强大的性子怎么可能拜托你照顾我?怎么可能?!”
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砸在石桌上,却又很快被薄薄的丝绸吸干,我突然苦笑出声,“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对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侍女站在我身边,见我落泪,慌忙取过手帕要为我拭泪,我将她的手拂到一边,来不及擦拭泪水,便问程清诺,“三少他做什么去了?清诺,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皱眉,“你……”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瞬间觉得额头上冷汗涔涔,我揪紧他的衣襟,“千锦他……他是不是去找楚之寒了?”不待他回答,我转身就走,刚跑了没两步,突然一阵眩晕,很巧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程清诺冷着一张俊脸,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我的脉搏,一会儿,皱了下秀眉,平静开口,“你,你是喜脉。”
喜脉?我微微一愣,眼泪再度滚落,哽咽着道,“清诺,带我去找千锦,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荒野之地,入眼之处遍地雪白,我一手打起厚重的帘幔,另一只手则紧紧捏着衣袖,浅碧色的衣衫由上好布料制成,袖口有精致的刺绣,而如今已经被我捏出皱痕,再也抹不平留下的痕迹。程清诺微微转过身看我,不悦的皱起眉宇,语气却是温和,“再一会就到了,他们约在翠竹林。”他抬头看了看天,“又开始下雪了,你还撑得住吗?”
我下意识的身手抚向依旧平坦如昔的小腹,尽量给他一个笑脸,“我没事,我们还是快些吧,我怕……”再也说不下去了,微微低头咬着嘴唇,黯然不语。
手心沁出汗来,一层一层,却凉薄到心底。
程清诺清叹口气,也不言语,我明显觉得车速又加快了,索性闭上眼,不愿再看。
很快,马车便到了翠竹林,我跳下车,寒冬腊月,田野风光全无,放眼望去,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心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样,我要怎样才能够找到他们?
雪花簌簌而落,沙沙作响,我站在原地,看着脚下薄薄一层的积雪皱眉,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杀气。
是了,高手之间决斗,并不会有太多的杀气,但是,致命。
我定了定心神,向西方掠去,果不其然,看到两道交缠相斗的身影,一红一紫,妖艳,诡异,我愣在原地,耳畔似乎听到岑雪姐姐的声音,那时,她问我,“如果在他和楚之寒之间只能选择一个,那么你会选择谁呢?”
我还记得那时我曾说过,如果真有这样一天的话,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受到半分伤害,欠楚之寒的人是我,没有人可以代我还给他,也许永远我都还不了吧。
我紧紧地握住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很疼,可是绝对疼不过我的心,努力的扬起清浅笑意,眨眨眼睛,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三少,难道,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吗?是不是经历这样多的事情,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白头到老?
生死相离,这才是最终的结局吗?
“月千锦。”我低低唤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紫色的身影微微窒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朱红的衣衫被风吹得翻飞,银色的长发顺着肩胛流泻而下,长长的剑泛着清冷光泽,距离那一抹紫影越来越近,我根本来不及细想,纵身掠起,挡在三少的身前,锋利的剑尖终于险险避过我的心脏,却依旧还是染红了我倩碧的衣衫,虚弱的撑起一个清淡的笑颜,伸出带血的指尖缓缓抚摸上紫衣青年清俊的面容,“千锦,我们有孩子了……”
他似乎是一愣,随即红了眼角,“傻瓜。”他微微闭上眼睛,如是说道。
其实,月千锦,我想最对你说的是,我爱你。
寒冷残冬,腊月二十八,济南城外翠竹林
冬日清寒,放眼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甚是荒芜,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时小时大,地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脚踏下去,有沙沙的声音。积雪覆盖住了地面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枯黄竹叶,粗细不一的竹子已经不是夏日的翠绿颜色,而是微微阴暗下来的浓绿,像是接近知天命之龄的男子,即使身形挺拔如故,可是已经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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