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量山
大理国内有座山,名为:无量山。
无量山上有个门派,名为:无量剑派。
无量剑派有座宫殿,名为:剑湖宫。
这“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世代掌门人居住无量山中的剑湖宫。但是从大宋仁宗年间因门派内部纷争,从此一分为三。
为了传承正统,于是在无量剑派分为东宗,西宗和北宗三宗之后,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以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的时候就重新进行比试。
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在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斗剑之中洗雪前耻,胜者也为了能够继续主持剑湖宫也是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应该四分五裂的无量剑派居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良性循环,三宗实力非常接近,数十年来互有胜负,各宗也都有机会入主剑湖宫。
但是在四十年前的那场斗剑中获胜的北宗入主剑湖宫,但是却在五年后的比剑中败下阵来,于是只能让出了这剑湖宫。而且当时的北宗掌门人性格刚烈,一怒之下率领门人离开了无量山迁往遥远的山西,此后也不再参与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再互通音问。
因为脱离了宗门,没过多久就日渐式微,人才凋零,最后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数百年来,这若大的江湖不就是一直这样。一个个门派先后成立,又有多少能挺过岁月和时间的侵蚀?真正能够传承不朽的也就那么几个本派罢了。
在接下来的三十五年中,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
虽然发生了北宗远走的事情,但是无量剑派依然在东西两宗的努力下继续传承,直到现在也是在天南武林中有了不小的威望。
想想百年之后,也有一个门派因为派中弟子理念不合而分成了剑、气二宗,但是却互伐攻奸,从此一个当年的中原六大派之一居然迅速陨落。最后甚至断了传承,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话题回转,今天又到了无量剑派五年一次的比武斗剑的日子,东宗掌门左子穆广邀天南各大小帮派,英杰豪客前来观礼。
此时在剑湖宫中的校场中正有两位年轻剑客在比武斗剑,这一场已经是东西两宗斗剑的第四场了,前三场东宗已经胜了两局。如果这局再胜也就不用再比第五场了。
没过多久,两人剑光闪动间已经分出了胜负。东宗弟子以一剑之优胜了西宗弟子。
坐在剑湖宫主座上首的那中年道姑就是无量剑派西宗掌门:辛双清。
这辛双清看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居然也落败了,又输了一个五年。心中自然有怒气,但是胜者为王,所以也只能强忍怒气,说道:“左师兄果然调教的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无量玉壁’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
左子穆听辛双清输了之后,居然当众说出了派中机密的“无量玉壁”,心中怒火顿起,于是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
那辛双清也是盛怒之下才失了言语,心知自己理亏,于是也不反驳,只是暗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西首锦凳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其中有的是东西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其余则大都是前来观礼的嘉宾。
这些人都是云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只是坐在最下首的那个青衣少年却没有人认识,偏是他在那无量剑派第四场比武时因为东宗的汉子佯作失足时嗤的一声笑。
左子穆这时正冷冷看着青衣少年,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还没有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那被称为段兄的青年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所以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我这个人最是看不得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如果被看到了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左子穆听了心中气更大,本来因为辛双清乱说话就已经不舒服,这时候又听这叫段誉的小子这般说法,心中火气哪里还能忍住,于是对刚刚比武战胜西宗弟子的青年道:“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想必是你剑法还没有练到家,入不得段世兄法眼,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东宗弟子名叫龚光杰,在听到段誉的轻笑时也是心中发火,但是没有师傅命令,而现场又有众多天南武林的江湖人物,顾全无量剑派的面子也发作不得。
本就是强按得怒火,这时候听到师傅这句话,当下就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段誉道:“段朋友,请!”这姿态实在是做了个十成十。
这段誉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下场去和别人比武,于是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并不起身。
段誉这个样子落在无量剑派的人眼中,实在是觉得自己别人鄙视得狠了。
龚光杰自负少年英雄,如何能受这份奚落,登时粉白的脸皮紫胀起来,怒道“你……你说什么?”
段誉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晃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吧。我向来不爱看别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个时候走了也太不给你们面子,所以也就不妨看看了。”
龚光杰喝道:“我师父是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可不是我师傅,你师父差得动你但是差不动我。”
段誉和无量剑派一通插科打诨把前来观礼的嘉宾都笑了。
无量剑派东宗的一个弟子实在气不过他巧舌如簧,直接动了手。
段誉丝毫不通拳脚,如何能够打得过,就是连躲闪都不能。
就在段誉被打得啊啊叫唤的时候,练武场的房梁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绿衫的女子。
那女子手拿毒蛇,更养有一只小貂。毒蛇毒貂,居然耍的无量剑派东宗的人全无办法。
左子穆虽然武功要强过那女子,奈何身为一派掌门却也不好亲自出手,不然怕也是要担个以大欺小的恶名。
不好直接捉拿,所以一群江湖人物竟都拿她没有办法。这时和无量剑派有点仇怨的神农帮杀了上来,扬言要灭了无量剑派。
梁上那少女见场内众人都被突然冒出来的神农帮吸引了过去,所以就将手中十几条小蛇放入腰间的一个小竹篓里,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来吃。两只脚仍是一荡一荡的,忽然将一粒瓜子往段誉头上掷去,正中他的额头,笑道:“喂,你要不要吃瓜子?上来罢!”
段誉看了看四周,道:“没有梯子,我上不来。”
那少女道:“这个容易!”说着便准备解腰下的一条绸带。
就在这时一声音道:“上去也容易。不过我也想吃吃姑娘的瓜子。”
这声音就在段誉身后,刚刚神农帮说要灭了无量剑派,厅中一阵慌乱,也就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混了进来。
段誉和梁上姑娘看了眼说话那人,但见那人一身白衣,手持折扇,腰间挂一柄长剑,好一个江南仕子打扮,正是无锡城赶来凑热闹的陈萧然。
那少女这次也是偷偷溜出家门的,也没有什么心计,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陈萧然居然不做提防,笑道:“好啊好啊,你带他上来,我们一起吃瓜子。”
陈萧然道声好,一合折扇,左手一拉段誉,足不点地,就像真的会飞一样直接飞了起来。那少女居然看得呆了呆,心中想来就是那嫡仙凭虚御风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萧然将段誉放到少女左手边坐下,自己坐在了少女右手边,道:“瓜子呢?”
那少女小女儿心思,又没有经历过什么江湖险恶,对美好事物都有亲近之心,当下拍手笑道:“大哥哥,你轻功真好,真的像飞上来一样。”说着抓了把瓜子分给段誉和陈萧然。
陈萧然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说道:“哪有多好,马马虎虎啦。平时用来给人看看还行,但是真的场上搏杀,飞身赶路也就不行了。”
那少女道:“既然没什么用那大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我要是会这个,飞起来肯定也很好看。”
其实这话已经犯了江湖忌讳,若是说与别人听了怕是要引起一些误会,不过陈萧然倒也不忌讳这个,当下说道:“教你也可以,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就教你好不好?”
那少女听陈萧然说可以教自己这套轻功,心里也是高兴,暗想“虽然妈妈教的轻功很厉害,但是没有这大哥哥的轻功潇洒好看。”
那少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叫钟灵儿,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萧然道:“我叫陈萧然。你可以喊我萧然哥哥就好了。”钟灵儿连声道好。
陈萧然道:“这里要有大事发生,你们两个还是早点离开吧。不然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钟灵儿道:“我不怕,我还想看看热闹呢。”
陈萧然道:“你们还是走吧。不然一会发生什么事,你到不怕,但是段兄不会武功你就不怕他被误伤?”
钟灵儿本就只是来看个热闹,听陈萧然一说心里想了想也有些担心,道:“那好吧,我们就先走了。”
陈萧然道:“嗯啊,等下次再见,我就教你这套轻功,快走吧。”
钟灵儿应了一声,收起瓜子,一提段誉衣袖飞身下了房梁。
陈萧然见钟灵儿带着段誉走了,也就独自在那吃着瓜子,看着下面的人乱糟糟的。
陈萧然暗道“看热闹的感觉真好。不过这灵鹫宫看来也不过如此,一群乌合之众,难上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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