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乌青
……
“醒来！乌青！快点醒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醒了乌青。
乌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感到头疼欲裂！
昨晚如往常一样，又做噩梦了！
噩梦中，一个身披红衣，满脸是血的女鬼不停地追着他想要索命。他拼命地奔跑，穿过无人的昏暗小巷跑到一间老屋中。
老屋很破败，满是灰尘和腐朽了的家具。乌青在慌乱之中撞碎了一些家具。女鬼追到老屋发出凄厉的笑声，似乎在嘲笑乌青徒劳。
乌青回头看了女鬼一眼，连忙跑向老屋的楼梯，噔噔噔地往上爬！他大喘着气，胸口似乎有石头压在上面，让他呼吸极为困难。
木制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瘆人。
终于，他爬到了楼梯的尽头！
但还没等他喘口气，女鬼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乌青吓得大叫一声，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慌乱之下，乌青脚步没站稳，骨碌碌地从楼梯上翻滚了下去！这一摔，摔得乌青是七荤八素，魂魄分离。只是女鬼仍不肯放过他，飘忽着飞了过来，伸出带有一尺来长的指甲，狠狠朝着乌青的面部扎下！
乌青大叫一声：“救我！”
接着，他便听到了粗犷的声音：“天都快亮了，瞎嚎嚎什么？你个怪胎，把老娘的梦都惊醒了！”
说话之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扭着水桶般粗腰披散着头发。
妇女一双肥厚的手掌在乌青面前晃了晃，然后‘啪’的一声给了乌青一个响亮的耳光！
“让你再乱喊！”妇女反手再举起手掌，“老娘让你醒醒！”
乌青在迷糊中被打得清醒了，他捂着脸蜷缩着身体往里面靠：“别打了，三姨别打了。我错了……”但乌青的求饶没起丝毫作用，三姨的手掌还是落了下来。这一次，肥厚的手掌虽然没有打在乌青的脸上，却也在乌青的胳膊上抓出了几道血印。
看了看那几道血印，三姨似乎满足了：“赶紧起床！去把火炉的碳灰掏出来。要是耽误了时间，老娘真要你好看！”
乌青应了一声便开始起床。他先是揉了揉脸，再摸了摸胳膊开始穿衣服。一件皱了吧唧的衬衣和一条几乎要炸了线的黑色短裤便是乌青的全部装扮。套上衬衣，对着镜子乌青稍微地理了理蓬松的头发。他将胸前衬衣上几乎要掉了的扣子随便一扣，便飞快地冲出了不到五平米的房间。
由于走得急，一时不慎，他碰到了房间内的凳子。凳子‘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震得乌青差点跳了起来！
“妈的！怪胎你又在干什么？”三姨粗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没，没什么。”乌青答道。
“没什么还不赶紧下来！天都要亮了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要是耽误了今天的生意就没有饭吃，听见了吗？真是个扫把星！也不知我那死去的姐姐为何会生下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呸！呸！你小子怎么不死了才好？”三姨咒骂了几句才肯罢休。
乌青将凳子扶起，就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一条仅供两人并排过的楼梯通向楼下。
乌青小心翼翼地踩着几乎要断掉的楼梯下到了二楼，他生怕声音太响吵醒了在二楼房间内熟睡的甜馨。
甜馨是三姨的独女，今年只有五岁，还在上幼儿园。经过甜馨的房间时，乌青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可房门还不随人愿地打开了，甜馨揉着眼睛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见到乌青，甜馨迷迷糊糊地说：“乌青哥哥，你吵醒人家了啦。”
乌青连忙陪笑：“对不起啊！乌青哥哥太慌张了。甜甜快点回去睡吧，要不三姨又该骂了！”
“那好吧。人家回去睡啦！”甜馨很乖巧地转回房间内继续睡大觉。
随后，乌青风一样的下了二楼来到了一楼的后厨内。这时，三姨在前厅内打扫着桌椅板凳。她一边用抹布擦着油腻的桌子，一边嘟囔着：“一群要死的鬼吗？吃个饭也要往桌子上撒这么多汤，真是气死老娘了。奶奶的，贼老天也不让人好过。开个小饭馆还能碰到这么没有素质的客人！混蛋！都是混蛋！”
乌青听着三姨的抱怨开始了工作。他先是那了一只簸箕放在火炉前，再用小铁锹将火炉中的煤渣一点点掏了出来。煤渣扬起了许多煤灰，钻进了乌青的鼻子中。乌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结果更多的煤灰被吹了起来，眯住了他眼睛。乌青放下手中的铁锹去揉眼睛，却感到头上一痛！
原来，是三姨走进后厨给了他一拳：“扫把星！怪胎！连煤渣都掏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乌青一只手捂着脑袋不敢吭声，另外一只手伸进火炉中将剩余的煤渣掏了出来。他将装满簸箕端起，倒在了店外的垃圾桶中后便开始劈柴。劈了一点碎柴，乌青拿到火炉旁用塑料袋裹住然后点燃了塑料袋。微微的火光亮起，像是点燃了乌青心中的希望。
等到碎柴燃起火，乌青将碎柴放入了火炉中。
这时，他转身拿起铁锹铲了一些煤在燃烧着的碎柴上。黑色的块状煤一接触明火，便渐渐地着起了火。乌青放下铁锹，坐在火炉前用鼓风机对准了火炉，轻轻摇着。
随着风钻进火炉，块状煤便开始燃烧。见火稳定了，乌青站起身去打水。
水壶灌满了水，乌青将水壶放在了火炉上。十分钟过去，水壶冒出了蒸汽，水开了！乌青提着装满开水的水壶走到前厅，将开水倒进了一只保温桶转身又去灌水。就这样烧了四五次，保温桶的水才满了。这时三姨从店外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只装满青菜的筐子。
三姨没好气地将筐子放在乌青面前：“将这些青菜择好，洗干净了再走！”。
“好的，三姨！”
乌青取了一只凳子坐在筐子前开始择菜，而三姨走进后厨忙活其他的去了。花费了半个小时，一筐青菜被择好洗净，乌青才有空洗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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