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九章 看尸
“慢着!我和你一起!”
君明月起身,拒绝让丫头伺候,三两下套好衣裳,素色的裙子,青丝来不及绾成髻,二郎亲自替她用发带绑了,两人携手出府,共乘一骑。
眼下,正值朝会时分,安霁被挡在了金殿外面。
“廖蔼,说说,朕把行馆和使臣安危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来答复朕的,还有朕的丞相,朕看着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位置该挪一挪了!”
张翰和廖蔼都跪在地上,头叩下去就没有抬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能说,此刻人死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皇上,安霁公主还在外头,说是要为普赞王子讨个说法。”袁筱插了一句。
燕北徊抬手一指,指着他道“你去,让她回行馆,什么说法需要她讨要,人死在我大蜀行馆,不用她说朕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袁筱闻言领命退了出去,不肖片刻功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女的的尖叫喧嚣。
安霁身后带着几名吐蕃的侍卫,再不似昨日的趾高气昂,一脸的煞白“我不回行馆,我王兄就是死在那里的,我不回行馆!”
袁筱双手在袖间交叠,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只道“来人,送公主回去!”
安霁再一次尖叫一声“不许碰我,你们杀了我王兄,难不成还想在这里杀死我?说什么两邦友谊长存,根本就是你们的推脱之词,你们天朝这些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还不带下去!”
袁筱素来对宫中内侍客气,此刻却动了怒,这个安霁公主实在是难缠的紧,满口胡言,这些内侍也是通透的,平日里行事那般狠辣没有章法,此刻倒是心慈手软起来。
见他动了真怒,殿门口的内侍这才一把捂住安霁的嘴将人拖了下去,跟着她的侍卫到底是忍住了,紧跟着退了下去。
安霁刚走,二郎和君明月就到了,两人进入大殿,越过一干人,而后双双对着白玉阶上的燕北徊跪了下来。
燕北徊抬抬眼皮“带下去!”
话毕,立刻有内侍上前,一把扣住君明月。
二郎猛然站起身“谁敢动她!”
燕北徊一巴掌拍在案子上喝道“放肆!你是在质疑朕?”
“皇上,阿月她不会是凶手!”二郎重新跪了回去。
燕北徊冷哼一声“是不是你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三司会审,证据说了算!”
“当初您和贵妃在石府遇刺,您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石老太君在天牢里才几日就死了!”二郎丝毫不退步,与燕北徊遥遥对峙。他知道自己此举会越发的激怒龙椅上那个人,可是却不能退让半步,他不能让明月进刑部天牢。
石老太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来人,拿下!”
“慢着!”君明月突然开口“皇上,可否让我去行馆一趟,亲眼看看普赞王子的尸体?”
燕北徊冷眼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讨价还价?”
“我既然敢说便是有资格的,想让我进大牢候审,除非我自愿,我若不愿意,他们谁能带走我?”这个世上,能困住她君明月的只有她自己,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留不住她。
燕北徊狠狠的嘘了一口气,这女子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她真的想走,还真是留不住她。
“准了!不过,行馆之行之后,襄王与你一同去刑部大牢。”
开玩笑,他是一国之君,怎么能任由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君明月笑而不语,大牢她不是没坐过,在上河村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个还一起坐过呢。
比起蹲大牢,她更想知道普赞怎么死的,她可不想就这样被人扣上屎盆子。
皇帝轻易不能出宫,礼司监的执笔太监李荣禄和胡安,还有丞相张翰,内阁大学士袁筱,抚远司廖蔼,中郎将周平一行人陪着二郎和君明月浩浩荡荡的去了行馆。
花红柳绿的好时节,行馆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景致,可惜眼下无人欣赏。
普赞的尸体被停放在他住的房子里,身上搭着一条白布,外面有抚远司的人守着。
这算是第一案发现场了,那进屋服侍的丫头已经被看管起来,除了抚远司两个人再没有人进去过。
一行人就停在了门口。
“尸体没有挪动?”君明月问。
廖蔼接到下属禀报已经来过一次,情况他最清楚“有,原先是倒在地上,靠近桌子这边,本来不宜挪动,但是安霁公主情绪太激动,所以只能将人先抬到床上,而后便封锁了屋子,再无其他人进来过。”
君明月的眉头微微一拧,很快又舒展开来,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半干的血渍朝床边走去。
抚远司的人想阻拦却被廖蔼制止了。
君明月上前,轻轻揭开白布,然后便看见了普赞的尸体。
死相不怎么好看,眼睛还睁着,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一般,浑身只有一处伤口致命,就是胸口,那里。
一刀致命。
她拿起垂在一旁的手看了看,而后又放回去,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做完了这些之后她静静的站在床边站了片刻,半响才开口道“廖大人,仵作什么时候来验尸?”
廖蔼迟疑了片刻开口道“等你和王爷去了刑部,仵作就来,届时有三司的人陪同。”
“这样啊!”君明月点点头“那就走吧!”话毕,转身就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步子往后看了一眼,那屋子里的味道有些熟悉呀。
出了行馆自然就是去刑部天牢。
这是君明月第二次进大牢,换了个地方,可是牢房么,自然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深幽的通道,昏暗的油灯,还有那麻木的此起彼伏的喊冤声。
到了里面,路分开,人也分开,廖蔼亲自送的二郎,君明月则是被刑部的人带到了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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