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的武侠小说……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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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武侠小说……凑字

  楔子

    景安十年,冬,风雪潇然。

    高耸的宫墙上倒映着数条持刀的影子,火光、怒意、惨叫,伴随着风雪滚滚滔天。

    这一夜,有许多人失去生命,但有更多人就此改变了命运。

    太平四年,秋,夜落长安。

    陈家。

    “小泽,为父知道你想要去江湖上闯一闯,可是你得明白,咱们陈家,世世代代承袭着青刀卫的差,你二叔那个混蛋跑了,是因为还有我,但是你不能跑。我已经在衙门求了我以前的师父帮忙照顾你,等我死后,你就去吧。”

    “知道了,父亲,我不会给咱们陈家丢脸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父亲!!!”

    “谁?”

    破窗声——

    “杀你的人!”

    第一章:缘聚青刀卫,祸起不死丹(1)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沉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这是苏轼写下的一首《阮郎归》,题字初夏。此时正是太平五年,初夏时节,京河边杨柳依依,偶有小燕啄泥,河边兰桥上,多有游人过客,或几对璧人相伴而行。河上流水潺潺,几艘小舟装饰得玲琅如洗,轻柔曼妙的琴声几乎传遍京河两岸。

    京河两岸多是酒家商铺之所,其中繁华自不用说。北岸通往皇城,虽不比河岸,却也繁华依旧。南岸则相反,只隔了一条街,场面大相径庭。南岸下一条街,名叫青刀街,青是青刀的刀,刀是青刀的街。青刀街上很少有商铺,就连住户其实也没有几家,整条街上,坐落着京城内一个特殊衙门——青刀卫。

    两百年前,魏朝皇权混乱,朝纲不振,民不聊生。武朝自伐魏而起,从南向北,一路高歌,奈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得后来,武朝力有不逮。武圣皇遂建立青刀卫,主以暗杀。至武朝建立后,青刀卫由暗杀机构转为监察机构,专职监督朝内百官之渎。青刀卫因此权利滔天,成为朝中官员的噩梦。

    武朝皇宫坐北朝南,而青刀卫衙门坐南朝北,其中目的,不言自明。

    ——不过那都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今天,天清气爽,是个报道的好时候。

    一个及冠少年从青刀街街口走了进来。少年身穿浅淡素面布衣,脚踩一双黑布鞋,头发不长,扎不起髻来,只用粗布绳随意捆住。六边脸,鹰钩鼻,双目如珠玉,眉宇英气逼人。他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却有一种焕发的精神存在。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必五官俱精,只需一处动人,自然处处动人。少年的双目格外出神,一边走着,一边斜睨,总能在其目中发现不经意的桀骜。少年走进青刀街后,四处看了看,直走到青刀卫衙门前。青刀卫门前立着两棵槐树,这两棵槐树长得七扭八歪,看起来不太正经。少年站在门口,愣愣的看了看槐树,又将目光看向大门。青刀卫的正门很小,牌匾更小,牌匾上写着两个字:“青刀”,落款是“五十一”。

    门口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差人,这差人斜倚着凳子,微眯双眼,半梦半醒。

    少年犹豫了一下,终于踏步向大门内走去。

    “诶诶诶,干嘛呢?说往里走就敢迈步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小孩?”少年刚一抬腿,老差人就喊了起来。很慵懒,颇得京都俚语之精髓。

    少年只好收回自己的腿,向老差人行了一礼,道:“我是来述职的。”

    “述职?今天好像不是述职的日子啊,谁介绍你来的?有没有师傅领啊?”老差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出来一坨眼屎。

    “我爹,哦,陈平介绍我来的,领我的师傅好像是叫……张小敬。”少年回道。

    “陈平啊,我认得,拼命三郎。有师傅就好办了,张小敬,这么耳熟呢?等等——张小敬?!”方才还挺随意的老差人忽然睁开眼睛一个激灵,他的身体重心变化,“噗通”一声便从凳子上面摔了下来……

    “张爷,他就是来述职的那个,他叫陈泽,您看看您有没有印象?”老差人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对面前的黑脸大汉说道。

    陈泽看着那个坐在台阶上刺绣的汉子,嘴角不自觉扯了扯。你可否见过一个浑身酒气、脸上带疤的黑脸汉子用他那双跟胡萝卜一样粗的黑爪子刺绣?这画面真是违和的不得了。

    “陈泽?嗯,有点印象,老王你下去吧。”黑脸汉子头也没抬。老差人听到汉子的话,陪着笑就走开了,只留下少年,看着汉子刺绣。

    “你叫陈泽啊?”那汉子绣完最后一针,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正是陈泽,他点点头,道:“呃……我爹说,让我来承袭他的青刀卫常卫一职,还说给我安排了师傅,张小敬就是您吗?”

    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长喘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张小敬。”

    ……

    ……

    尚未佩妥剑,转眼即江湖。愿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

    这是陈泽非常喜欢的一首诗。少年啊少年,有多少少年一旦走出门,就再也回不来了呢?陈泽不知道,他相信没有谁能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张小敬是青刀卫衙门里的一个传奇人物,难怪看门的老王听到他的名字会吓成那个样子。听人说,张小敬以前是青刀卫中最厉害的墨刀,只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他被一撸到底,永远就只能佩戴青刀了。

    哦?你说是哪个人告诉给陈泽的?是张小敬手下的徒弟,余望。

    张小敬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青刀卫的情况,然后就把陈泽交给了徒弟余望,张小敬自己则跑到一边喝小酒去了。夏日炎炎,有凉酒作伴,好不痛快。

    余望是个瘦小的年轻人,年龄与陈泽几乎相当,个子不高,女相瓜子脸,生就一对大眼袋,看起来像重度失眠患者。青刀卫大多武功高强,不过陈泽看余望这个样子,分明是文弱书生。

    据余望自己说,他是半年前来到青刀卫的,一来就被安排给了张小敬——其实是因为余望自身结巴,没别的师傅愿意带他,只有张小敬闲着,于是上面就把余望安排给了张小敬——那时候张小敬每天烂醉如泥,余望加入青刀卫之后,没干别的,净忙着伺候他了。现在倒是好了许多,虽然每天喝酒,但也喝不多了。余望怀疑是因为张小敬酒量见长。

    “你你,你不是一年前,前,就应该来述职吗?怎,怎,怎么到现在才来?”余望这个结巴的毛病真是挺致命的,至少对陈泽来说,他快被,被,被结巴疯了。

    “家父去世,我悲痛欲绝,守丧一年,故此来得晚了一些。”这个理由陈泽老早就想好了。

    “原,原,原来是,是这样的。我,我爹也刚死死不到一年,节哀,哎,节哀。”余望拍了拍陈泽的肩膀,眼中似有泪光。

    莫非……惺惺相惜?陈泽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我,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一下青刀卫的状况好了。咱,咱们现在,冷冷清的很,倒是是不怎么忙。”余望磕磕巴巴的说着。

    从余望磕磕巴巴的介绍中,陈泽勉强听出来了青刀卫目前的状况。

    青刀卫机构庞大,等级分明,自下而上,分青刀、银刀、墨刀三级。青刀为常卫,从七品;银刀为金卫,从五品;墨刀为圣卫,从三品。但凡青刀卫,皆着睚眦服,睚眦乃龙子,主杀伐,这正是武圣皇建青刀卫的初衷。武朝存在了多少年,青刀卫就存在了多少年,它的地位无可撼动,直到五年前。

    景安十年,闯王谋逆,青刀卫因参与其中,六墨刀诛其五,青刀卫因此受到牵连,地位不再。当今天子甚至为了监控青刀卫,特成立了定安司,而现在,定安司就在青刀卫衙门对面。

    “你,你,你看看,对面的定安司,是,是不是看起来挺小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余望指着对面的一个小宅子对陈泽说。

    陈泽对这些不太了解,他也不太感兴趣,今天来这里,纯属是为了还前身一个夙愿。他想着,就在这里混混日子,应该也不错。

    其实陈泽延迟一年才来述职,不是因为什么为父守丧,而是他在适应自己新的身体。这话的意思是,此陈泽非彼陈泽,原来的那个陈泽,在陈平咽气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莫名杀手给干掉了,而后,陈泽的灵魂附着在了陈泽的身体之上。

    现在的这个陈泽,来自地球,横死后来到了这里。人的身体和灵魂,必须是同时存在的,如果是旧瓶装新酒,就势必要有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陈泽整整适应了一年,方才能够灵活应用现在的这副身体,也正因此,直到今天,他才来述职。

    来青刀卫述职,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夙愿。陈泽觉得,人家都把身体给了自己,自己不可能不为他完成夙愿。于是,他来了。

    只是似乎,这个青刀卫和陈泽心中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

    ……

    陈泽和余望边走边聊,大多数时候都是余望在给陈泽介绍青刀卫的一些机构布置或者规矩什么的。两人走着走着,差不多就把青刀卫衙门逛了一圈,重新回到衙门口,陈泽看到张小敬师傅还在台阶那里喝着小酒。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陈泽随口说了句。他已经知道了张小敬终日喝酒为乐的原因。青刀卫墨刀六,诛五,张小敬独活,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有道理啊,有道理。早些年小平说他儿子聪明绝顶,天赋秉性俱佳,我都当笑话听,现在倒是有点意思。”原来张小敬听得见陈泽的话。

    陈泽刚想回话,忽听得衙门大厅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砸声音,其中还有什么人在吼叫。

    片刻后,有人从大厅里跑了出来,满脸是血。

    “怎,怎么回事啊兄弟?”余望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问道。

    “疯啦,里面有个新述职的家伙,嫌弃领他的师傅功夫太差,正大开杀戒呢!”那人说道。

    陈泽和余望对视一眼。

    余望想:幸好我带的这个新述职的家伙乖巧得很。

    陈泽想:我擦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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