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两个人的独白
在医院的走廊里茫无目的的跑了好久，余晓才终于停了下来，他靠在医院苍白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不觉眼睛竟觉得有点酸痛。余晓揉揉眼睛，望着医院的天花板，眼前又浮现出秋纹病病歪歪的睡容。没救了，余晓自嘲地对自己说，竟然对自己的学生产生这么深深地眷恋之情，真是没救了。思绪又回到那天，那个冰冷的阴雨天，秋纹在学校外的马路上那么无情的告诉自己要远离她的世界，那个神情，那种语调多么像她，连眼神里流露的那份厌倦和疲惫都那么像她。自己当时恍惚以为是又回到了她与自己分手的那个晚上，那个他以为是自己生命中最痛最痛的那个晚上，灵魂都已经尖叫着飘离了肉tǐ，身体已经冰冷到凝固。可是命运竟然这么玩弄他，同样的事情，竟然要经历两遍。哼，多么可笑啊。自己又被人抛弃了，像是一件不想要的娃娃，一件穿旧了的衣服。余晓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怒极了，忘了秋纹不是她，忘了秋纹还仅仅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女孩子，自己竟然那么轻易地，那么麻木的，冷酷的，毫无眷恋的放开了她，任由她一个人站在已经擦黑的空无一人街道上。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再回去找她时，她已经走了，她已经义无反顾的放开了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走了。余晓觉得世界已经变形的扭曲着，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余晓慢慢的从车上爬下来，无力的坐在街道旁边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根接一个的狠命的抽起来，直抽到猛烈地风雨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手里的烟卷被雨水打得褶皱再也抽不了时，才猛地把烟盒扔到脚边，淋漓痛快的淋了一场三年前就应该淋的雨。再到后来，自己发烧的人事不省，被行人拉到医院，打了点滴，才终于勉强能上课。早上刚听到秋纹住院的消息时，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找班主任问清了秋纹住院的地址，便急急忙忙赶过来了，秋纹在自己的心里难道真的已经完全代替她了吗？
他走了，他是以什么心态来看自己的呢？是同情，是怜悯，还是故意看自己笑话？秋纹胡思乱想了好久，心里一会儿激动得要命，一会儿又低沉不已，像坐过山车一样。以前看综艺节目上说，谈恋爱的人要不是傻瓜，要不就是疯子。秋纹已经感觉自己真的已经神志不清，病入膏肓了。秋纹想说服自己说他是个老师，自己是他的学生，老师和学生之间永远不可能，这样会耽误他的前途。可是自己办不到，自己脑袋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一连串他的影子，他嘲讽时习惯性的抽dong嘴角划出痞痞的微笑，温柔时眼睛里布满宠溺的柔光，生气时眼睛里总像有浓雾弥漫，开心时脸颊上会陷下深深的好看的酒窝......总是觉得与他相关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与温暖，自己只要碰触到这些就会觉得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自己一定要伤害他，逼他远离自己，他才会幸福吗？难道在一起的幸福不会好过分开的苦痛吗？自己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么做对他造成的伤害，也明白自己离开他会多么的心痛。既然两个人都那么痛，既然在一起就会感觉开心和幸福，那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自己已经苦了那么久不是吗，自己为什么不能稍稍任性一点，为什么不能抓住幸福的尾巴，不惜一切来握紧幸福呢？为什么一定要推开幸福？秋纹想到这些，突然感觉眼前有无数的亮光，像来自天堂的亮光，自己融化在这些亮光里，幸福在心中慢慢凝聚、填满。秋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猛然间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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