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魔鬼中的天使
朱冰问：“你从他的记忆里获取了什么？”
石小侯说：“神圣自由帝国察觉到了冰河试验港的事情不太正常，所以在派出人手不断打探，尼克尔只是其中之一。”
朱冰说：“其余的人，交给你了？”
石小侯说：“都是食物而已，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神国的门。”
朱冰说：“神国就像是一座宝库，没有人不想打开它，所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石小侯不可置否：“人类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好奇又恐惧。”
朱冰说：“不过，杜涅夫不会赞成我们的一些做法，有些事情，你不必要让他知道。”
石小侯问：“既然他是一块绊脚石，为什么不吃掉他？”
朱冰说：“冰雪王庭不可以没有杜涅夫，北漠公国不可以没有杜涅夫。”
……
……
梦境总是悠远而真实。
神国集中了人间的光明，但这里永恒也死寂，缺乏了烟火味，也就缺乏了生机。
这不是楚泽第一次来到这个梦境。
可惜这一次，那个呼唤着他哥哥的小女孩没有出现。
出现的，而是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完美到极致、冰冷而高贵的女人。
此时的他，墨发披肩，绯瞳若妖。
一身白色长袍如雪，红龙栩栩如生，似乎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女人说：“楚泽，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楚泽说：“跨越永恒而来，自然是为了追求永恒，让我们的生命无限漫长。”
女人说：“可惜这里，始终缺乏了人间烟火，太乏味。”
楚泽说：“封神之路已经打开，会有更多的人涌入神国。”
女人问：“光明和冰帝同意这样做么？”
楚泽说：“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神国，我说了算。”
女人笑了笑，说：“屠夫呢？”
楚泽说：“屠夫说了，他会无条件的支持我的选择。”
女人说：“你能有屠夫这样的兄弟，很好。”
楚泽说：“难道你有我，不够好？”
女人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阿泽，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楚泽说：“离开我之后，你想去哪里？”
女人说：“像鸟儿拥抱天空一样，然后拥抱自由。”
楚泽说：“世界在我手中，我总能再找到你。”
女人说：“我们的爱，太痛苦。”
楚泽问：“你爱过我么？”
女人反问：“没有么？”
……
……
这些对话，并不是楚泽想要说的。
此时他完全无法控制着身体。
比起亲历者，他更像一个旁观者。
但与女人的每一句对话，他都会很痛。
不是疼，是那种心口插了一把刀子的痛。
于是他惊醒了过来。
寂静的夜，明亮的月、诡异的月。
还是自己熟悉的那片天空，真好。
楚泽不愿意再做这样的梦境。
他难以置信。
如果梦境是一种真实，或者是他那神秘的过往的话。
他似乎是认识冰帝的，而且还很熟？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么光明又是谁？
屠夫又是谁？
跨越永恒，究竟来自何处？
这些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想着这些问题，他再次艰难的入眠。
……
……
梦境，神国。
当楚泽再次进入梦境的时候，他又一次变成了旁观者。
这一次的画面变幻，来到了神国的一个巨大的广场上。
一根根巨大的柱子刺破了虚空，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似乎是苍穹的支柱。
这些柱子上，雕刻着许许多多奇特的文字。
似乎下方是历史，中间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上方是未来，也就是预言。
奇怪的是，楚泽竟然能够看懂这些文字，而且有那种血脉里的亲密、熟悉感。
而此时的他，却有些狼狈。
一杆很是好看、精致、神圣无比光明的长枪刺破了他雪白的长袍，将他从胸膛处狠狠的贯穿，然后订在了最中间的那根柱子上。
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
那个人穿着一套光明的铠甲，看起来还是威武，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就像一个战神。
楚泽说：“光明，我知道你会来。”
被称作“光明”的、像战神一般的男子说：“我当然会来，我从没有想过，你是可以战胜的。”
楚泽说：“但是你们做到了。”
光明有些感慨，说：“是啊，原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你会败，也会死。”
楚泽说：“我不会死，我跨越永恒而来，便是为了成为永恒，我就是永恒，我怎么会死？”
光明说：“这杆长枪，人们喜欢叫它昆古尼尔，我更喜欢叫它光明审判，”
楚泽说：“你的命运之枪，现在在我身上，我们曾是兄弟。”
光明说：“但我们理念不合，开放封神之路，本就是错误的。”
楚泽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光明说：“你看，他导致了神国混乱，不开放封神之路，你也不会从王座上摔下来，成为现在的样子，我们还是兄弟。”
楚泽说：“小天她……”
光明说：“和冰帝在一起。”
楚泽苦笑，说：“他还活着。”
光明说：“差点死掉。”
楚泽说：“我人生信条是不行后悔事，不走回头路，但我现在有些后悔。”
光明有些不解：“喔？”
楚泽眼中绯色汹涌：“我后悔当初不再努力一点，杀死他。”
光明说：“你没有机会了，往后的永恒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场长眠。”
楚泽说：“长眠并不可怕，我总会苏醒，到时候我会再次竖起战旗，讨伐逆臣，君临天下。当我再次重临世界之日，诸位逆臣皆当死去。”（注）
……
……
这一夜是痛苦的，不断从梦境中醒来，然后又进入梦境。
心房剧烈的疼痛，似乎是因为梦里的那些事情。
他不知道那些事情是不是他的往事。
他不敢相信那些梦境会是真实的。
光明他不认识。
小天他不认识。
屠夫他还是不认识。
但是冰帝那种高高在上的神灵，此时捏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走到了梗集的卧室里，看了一眼熟睡的梗集，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定要治好小集的寒毒，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杀死冰帝。
他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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