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嘤嘤嘤真的好害羞
楚故弯身将碗碟放在桌上,回道,“这几日我都是这个时辰醒,或许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吧。”说至此处他微微一顿,转而将那粥碗往纪莞初面前推了推,“粥是昨晚裴忆睡时炖上的,我知道你整夜未睡肯定饿了,就先盛了一碗给你。”
纪莞初心中大感楚大拖油瓶的贴心,回他一笑,而后大大方方地承下了这份好意。
待得她吃完之后就着袖子擦了嘴,楚故这才从她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言问道,“忙了一夜,阿莞可有收获。”
纪莞初舒舒服服地打了小嗝,略带得意之色地对楚故道,“我纪大相师出手,岂有不成的道理?”
说罢将那叠墨迹已干的纸递给楚故,少顷迟疑问道,“你应该……还认得字吧?”
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确定。这人失忆失得如此严重,保不齐就忘了点儿啥。
楚故抬头瞟了她一眼,纪莞初隐隐约约听得他一声轻哼,无比傲娇。
见他看的专注,纪莞初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灌了两杯隔夜凉茶,而后便接着方才看到的地方继续看了下去。
不过多时,裴忆也起了身。
自得昨夜有了“摸胸之交”,知道了她实为女儿家,纪莞初对她的好感便无端地成几何倍数往上翻。
而裴忆居然做得一手好菜,这就着实出乎纪莞初的意料了。毕竟那淮安相面名门裴家的第二十二代单传的噱头让她先入为主,总觉得她应当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家小姐的模样。可吃早饭时见那桌上除了昨夜炖的软糯的白粥,还另有几碟小菜并上两样面食小点,却让她不得不点赞,顺道奉上了她发自内心的、毫不吝惜的大大好评。
这般日夜颠倒的日子过了两日,纪莞初方才将名册之上最后一人的星盘看罢。
初晨窗外旭日初升,正当她伸了懒腰,准备吃了早饭洗洗去睡之时,却听闻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响。
“这个时辰,难不成是他?”
纪莞初小碎步跑到门前,叮铃哐啷地解开链子,把门打开。
只见门外之人长身玉立,一袭幽蓝衫子衬得他愈发公子如玉,万分惹眼。他侧身而立,负手垂袖,就这般闲闲淡淡地站在门口,转脸旁瞰着巷口晨起的喧嚣,风雅出尘。
纪莞初抬头便看到了这样一帧风景,如秋水流弦一般入了心扉,与这清天白日大好相映。
“相思,早。”
纪莞初毫不吝惜地奉上甜笑一枚,心中被小女儿的羞赧和无端欣喜添得满满。
医相思回神,见眼前纪莞初发髻凌乱,眼圈乌黑如熊猫,搭上深色发乌的唇色,并着那脸瘆人笑意,无端端让人背脊发毛,略有悚然。
他端详了好一阵子,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莞初看他这般反应,当下便慌了神。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对让他笑得如此开怀,可总归是在一个男儿家面前出糗事,再怎么厚的脸皮也是承受不住的。
她近乎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转身便想跑回屋去。可不曾想,回身的一刹那被医相思拉住了袖口。
他正正的面对着她,一张俊脸慢慢地与她接近,再接近……纪莞初手足无措低了头,脑海一片空白。秋日晨间的风冷然,掠过脸颊却带不走满心羞意。这世间,此时此刻,如同只余下彼此。
她睫毛弯弯,微微发颤。只觉在这浮华之世里,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而后,她便能隐约感受到他清新微暖的呼吸。指端薄茧,干燥地划过白嫩的脸颊,覆上她干涩灼热的唇瓣。
他、他这是要……嘤嘤嘤,怎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羞羞脸的事……
“莞莞,肾阴不足,下虚上实,脾元久冷。发枯无泽,眼窝深黑,面色蜡黄,舌苔厚燥,实乃肾虚之兆。”
……
西厢外间的长条桌案上此时已经摆满了碗碟盘筷。
裴忆解了围裙擦着手从厨房过来,正合适看到前门外公子佳人的暧昧情境。即刻心下了然,随后笑的奸诈,张了嘴招呼着三人坐成一堆儿吃早饭。
楚故本想习惯性地顺势坐在纪莞初身边,却被裴忆用筷子敲了手。他转头,满脸委屈地看着裴忆,却终归还是屈服于裴忆这三两天形成的淫威,坐在了她的右手侧。纪莞初扯着医相思自厨房里净了手,回到西厢却看到屋内二人正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当下亦是了然一笑。
纪莞初与裴忆的视线在虚空中相交,两人彼此微微颔首,皆是笑的让人毛骨悚然。殊不知对方的心中与自己心中所想并无不同--把他们俩凑做一对也不错。
各自心怀鬼胎地吃了饭,纪莞初在书房里泡好了一壶清茶。
“相思,你今日来寻我,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于城主中毒的前因后果?”
纪莞初明眸清亮,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医相思颔首称是,“诚然,我已经查明白,让你久等了。”
面上笑意温然,言语之中隐隐有些疼惜之意。
“于城主所中之毒,其一名唤嫣歌十里。无色无味,以女儿身承载,其味幽幽,颇能撩动人心。可这嫣歌十里,听虽婉,实则烈,属烈毒。盏茶之后发,两时三刻亡。所以下毒之人颇为巧妙,又加一方霜河九天。此毒如名,如雪似霜,以酒为饵。入体潺湲,遍布周身经络。”
纪莞初捧着粥碗,吸溜吸溜喝着,把这些乱七八糟她听不懂的玩意儿记在心里。
“但是这两种毒若是达到相合的境地,必然是嫣歌十里在前,霜河九天随之。所以当日中毒之时,女人与酒,缺一不可。”
“那此毒的时效性呢?总不能混合在一起能在体内潜伏一辈子吧?”纪莞初心里颇为疑惑。
“若没有这第三种物什所触发,或许会吧……”
纪莞初眉头紧皱,大感棘手。若是按医相思这般说辞,那指不定是多少年前这于青天结下的仇家,在他身上使了这种阴招。那如今她所做的,不过是大海里捞针的行径,撞着了就是撞着了,撞不着那真是撞不着。
医相思不以为然,勾唇一笑,接着说道,“莞莞莫急,我这两日细细研究过于城主的起居作息。方才我说的触之即发的第三位药,玄机便在于此。”
他端起半凉的粥碗,风雅地抿了一口。而后抬头,对纪莞初邪气一笑,眼角眉梢尽是得逞的逗弄之色。
“你……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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