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就这样抽着烟
对于一个电影导演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电视剧了。
这就相当于，《三体》里的歌者对地球人实施的降维打击。
身在其中的地球人文城，是痛苦的，是相当痛苦的。
于是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后，文城终于忍无可忍地小声抗议道:
“我是个电影导演！”
何悠然:“噢……”
“那你来猜一猜，这个故事的结局，魏璎珞最后会不会把皇后给算计死？！”
文城……
“我，是个，电影导演。”
何悠然……
“猜不到就猜不到嘛，废话真多！！”
……
半个多月后，《笑笑》这部电影顺利地结束了先期的拍摄，转为后期制作。
在经历了一生中最美好时刻的文城，随后也不得不结束这种美好，转入了更加艰辛的后期。
而同样经历了美好的时刻的何悠然，则却多了一丝迷茫，一些担忧。
随便查一查手机，就可以看到，有无数的男明星女明星都是因为出名的原因，前尘往事被人家揭了个底掉。
这其中有好的，譬如说陈小春。
想当初他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读小学时便要下地干活，初中读了一年便辍学回家，由于经常遭受饥饿的困扰加上阳光曝晒，身材瘦小、面黄肌瘦的他甚至曾几次晕倒在田地里。
然后，他忍辱负重，奋发图强，终于在以后的日子里，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还有周润发，周星驰，王宝强等一大堆人。
但这其中，也有不好的。
譬如说某位男明星，出道前酒驾入狱，本来是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儿，但在其出道大火后，瞬间就被无数吃瓜群众给扒了个底朝天。
所以，对于自己以后可能要面对的，前尘旧事被人家扒个底掉的情况，何悠然其实是一直都十分担心的。
尤其是文城。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何悠然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仅为人谦逊善良，而且做事还体贴周到。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在拍戏的时候，脾气大的要死。
除此之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整理好房间的卫生，顺手又给文城做了晚餐放在冰箱里。
写了一张纸条交代了一下去处后，何悠然就拿起包包出门了。
坐飞机来到邯郸，何悠然直接就约见了徐妈在咖啡馆见面。
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对面那座异常熟悉的宫殿，何悠然无限唏嘘地叹息了一声。
“三年之前，我还在这里工作，三年后，一切就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徐妈平静地坐到了对面。
“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谈心的吧？”
何悠然:“当然不是，请您来，其实是想请您帮我个忙。”
说着，何悠然就从手包内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个卡里有一百五十万，我想请您帮我遮盖一下过去。”
“假如有人去调查或者问询，请帮我否认一下，我曾经在那里工作过。”
徐妈……
“掩耳盗铃？”
何悠然:“当然不是。”
“您也知道，我去那里工作，完全是被逼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不错的出路，您总不能这样看着我毁了吧？”
徐妈……
“为什么不呢？”
何悠然沉默地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半晌后，她才又开口道:
“事成之后，再给您五百万。”
徐妈微笑着摇摇头。
“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何悠然皱着眉头，道:
“什么事儿？”
徐妈:“你难道忘了，我是谁的人了吗？”
听到这话，一瞬间，何悠然的呼吸就突然急促了起来。
她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捧起咖啡杯，轻轻喝了两口咖啡后，这才抬起头，用复杂晦涩的眼神盯着徐妈，问道:
“难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只要你们官方不承认，我这一生，就可以平平安安地渡过去了！！”
“我真的不想再多求什么了，我就这么点要求，让我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可以吗？”
徐妈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悠然呀，并不是徐妈不愿意放你一马，只是，这次我若再放了你，有人会不放过我的。”
“所以，悠然呀，你要体谅徐妈的难处。”
说着，徐妈不等咖啡上来，就直接站起了身子。
她轻轻地伸出手拍了拍何悠然的肩膀，然后转身快速离开了。
望着徐妈的背影，何悠然的眼角突然微微湿润了起来。
轻轻的微风吹过衣角，何悠然轻轻地咬着下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深吸一口气，高高昂起头，何悠然等到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后，这才叫来服务员结账走人。
七个小时后，夜晚十点钟，此刻正是万福宫繁忙的时刻。
何悠然拎着两桶汽油，悄悄地绕到了万福宫的后门。
然后，她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很利落地就打开了万福宫的后门。
走进去之后，绕着七拐八拐的走廊，何悠然又来到了万福宫一个偏僻的，陈旧的仓库里。
再次回到这，看着眼前堆积着大量易燃易爆物品的格栏，何悠然随意地就将汽油均匀地撒在了仓库的每个角落，然后，她看着满眼的杂乱，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何悠然从中抽出一根，然后就拿打火机点燃了。
此刻，在她的头顶，正有一群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在狂欢。
无数的酒水从他们嘴巴里进入，然后再通通流到了脑袋里。
无数的青春肉体在互相交织，抵死缠绵。
无数的白色粉末从静脉进入，然后化作一抹绝世的疯狂，然后再化作，一片死寂的沉静。
无数的赌徒挥舞着手中的钞票……
无数的内幕交易，毒品交易，受贿贿赂，阴谋圈套在这里不停地上演，不停地上演……
何悠然几乎不用看，都能知道自己的头顶正在发生着些什么事儿。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这座宫殿内扔下两颗导弹，炸死的人里面绝对没一个是无辜的。
何悠然就这样静静地抽着烟。
等第一根烟渐渐熄灭后，她又掏出了第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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