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转变
凌晨三点，张杨依然在跑步机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尽管双腿已经酸涩难忍，却还是咬牙死命撑着。
“张杨，又这么晚啊。”说话的是同样经常出现在训练场的男人，X。他身高只有一米七多，和张杨站在一起差不多高。光头圆脸，身体看上去也有点臃肿，每次与张杨碰面，他的脸上都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张杨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初次见面时，男人介绍自己，将双臂在胸前摆出一个‘X’的动作至今让张杨想起来都有些忍俊不禁。
“还没到极限。”张杨对X笑了笑，说话中带着急促的喘息。
“我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这么不要命的。”X摇头晃脑，他用手挠了挠脑后，表情讷讷。
“你不也是，这么晚。”张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
“再晚也扛不住你，真看不出来，你柔柔弱弱个大美女能死撑到这一步。”X不由感叹。
他认识张杨已经两个周了，这两个周里，除了刚开始的两天张杨是靠自己双腿走出训练场之外，从第三天开始，她每次回宿舍都需要扶着墙才可以挪动步子。
X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张杨锻炼到极限，连站都站不起来，趴在地上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睡在训练场的铁皮地上。
这还是X第二天来看到她之后才知道的，而那时候的张杨已经发烧的有些迷糊了。X看着张杨的状态，赶忙背着她去了医疗室，张杨迷迷糊糊的要了片退烧药，X把她放在医疗室自己就回来了。
可是没过一会，他就看见张杨摇摇晃晃的走回了训练场。不管X怎么说，张杨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跑步跑不了她就练拉伸，张杨是铁了心的留在训练场不回去休息。
而训练场里一起训练的人也对张杨这股不要命的劲头惊叹，并且对张杨留下了个拼命三郎的印象。
“快回去吧，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张杨看X一副走神的样子，那双本来就小的眯眯眼此刻更是变成了一条缝。
“哎知道了，我回去了，你继续训练吧机器人。”X使劲呼喇了下自己的圆脸，有些没精打采的离开了训练场。
而张杨，依旧是没完全消失的笑脸，她轻轻呼了口气，使劲睁了睁眼睛振作精神。她的训练距离结束还早，跑完步后，她还得练一会拉伸和搏击。等全部结束，大概会到凌晨五点。这种每天凌晨五六点睡觉，睡三个小时，起来继续锻炼的日子，她已经撑了快两周了。
……
与此同时，防护圈内，凌晨三点，整个被保护起来的城市正是最寂静的时刻。
“铃——”一阵铃音，将张水一从睡眠中拉了起来。他眼睛发涩的厉害，整个人也因为没睡醒而浑浑噩噩的。
“喂？”开口，声音是刚醒来的沙哑，他紧皱着眉头，眼睛依然是闭上的状态，接电话全凭感觉。
“水，水一……”电话那头，一声萌萌的萝莉音轻轻传来。
张水一一听这个声音，强打精神，睡意也少了一点。“糯依？”
“嗯，是我。”如果此时张杨在，就会马上认出来，这人就是张糯依，阎冬的女朋友。
“怎么了，这个时间？”张水一摁开床头灯，眯着眼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
“你，你能出来吗？”电话里，那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脆弱和哽咽。“我心情不好，你能陪陪我吗？”
张水一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他心里有些着急，忙道：“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张糯依吸了吸鼻子，“就是那家让人很舒服的音乐酒吧。”张水一知道那里，他以前和张糯依去过很多次那家酒吧。相比于其他的午夜酒吧，这家叫做夜乐的酒吧是一家比较安静的音乐酒吧，更适合女孩子去玩。
张水一模糊能听到那边响起的钢琴声，但毕竟已经是凌晨，他实在不放心让张糯依一个人待在那边。以前虽然他们经常午夜泡吧，但那都是有他在的前提下。
“好，你在那儿乖乖的，我现在就过去！”张水一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了衣服带了钱出门，叫了辆车就赶了过去。
等张水一到的时候，他正好看到有男人坐在张糯依身边，虽然没什么很暧昧的动作，但那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就让张水一看了气不打一处来。
“滚！”他几步走到张糯依身边，将那男人拽起来推到一边。
男人不悦的看向张水一，刚想说话，就看到那本来他想搭讪的萝莉妹子在看到张水一来后猛地扑入他怀里的动作。最终，还是哼了声转身离开了。
毕竟夜乐不是那种午夜疯狂的迪厅。
张水一面色不善的看着男人离开后，才坐在了张糯依的身边，虽然很开心张糯依和他的亲近，却也担心她此刻明显不怎么好的状态。
“你怎么了？”张水一揉了揉张糯依的头，像平常一样。
“阎冬。”张糯依用手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果杯，提了两个字。
张水一心里一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继续下去。他知道，张糯依有个就读研二的男朋友，很厉害的样子。每次张糯依心情不好，大概都是因为这个人。
勉强笑了笑，张水一简单‘嗯’了一声，当做回答。张水一喜欢张糯依，那时候两人玩的好，他还总开玩笑说，都姓张，一家人，你嫁给我得了。他还记得张糯依听到这话，嘻嘻哈哈的要打他，但是女孩儿的手劲小的可怜，打在他身上，完全不痛，反而更让他想靠近她。
张糯依也没管张水一的反应，只是看着手中的杯子，自己开始说道：“最近又有一个女孩儿给阎冬告白了。”她眼中有点湿气，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给你说过吧，一个缠着阎冬四年多的人？”张糯依突然抬头，看向张水一。
“啊，嗯。”张水一点点头，“是啊，说过。”
“前段时间那女人休学了。”张糯依用手托腮，“那个女人一直缠阎冬缠的紧，还总是欺负我。”
“给你写威胁信之类的？”张水一笑，勉强自己不想张糯依提阎冬的事儿，将注意力放在张糯依说话的内容上。
“嗯，阎冬分明不喜欢她，她还总是黏上去。之前，洛洛为了我还去找那个女人理论来着，虽然没什么用。”她撇了撇嘴。
“不过不是已经休学了吗。”张水一道，“为什么休学？”他随意问着。
“不知道，可能是受打击了吧。”张糯依哼笑了一下，看向张水一，“阎冬亲自找过那女人一回，说是没收住手，打了她。”
张水一皱眉，“阎冬还打人呢？”如果因为矛盾，他打张糯依该怎么办，如果被他知道，一定不放过那男人！
“不提那女人。”张糯依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眼中的湿气未减，她看向张水一，问道：“你说，阎冬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张水一一顿，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感觉到他喜欢我，平常特别疼我，对我好的周围的朋友都说很羡慕。”张糯依揉了揉鼻子。
“别揉了，都红了。”张水一轻轻打下张糯依不知轻重的手，语气已经带了宠溺。
张糯依嘟了嘟嘴，“可是他就是太受欢迎了，这次那个对他告白的女人，是我们学生会的，叫孙颜，文艺部的部长，会很多种乐器，而且学习也好，和阎冬特别谈得来。”
“我给你说过那个缠了阎冬四年多的女人，她对阎冬告白，阎冬都不给什么回应的，不然就是特别坚决的拒绝。这次孙颜给他告白之后，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他给我说的意思是都是同学说的太直接也不好。可是，我总感觉孙颜在他心里有些地位。”张糯依突然抓住张水一的手，眼泪已经跟着她越来越快的语速掉了下来。
张水一看着搭在自己手上张糯依的小手，一瞬间想就这样什么都不顾的将那白白软软的小手反握在手里，可他忍住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随即，看到张糯依那有些哭花的小脸，心疼的又去揉张糯依的脑袋。“丫头你哭什么啊，这都没有的事儿，你也别太敏感。”天知道他多不想劝张糯依，如果她和阎冬分手，没准水一心里还会偷着乐。可是一看到张糯依的哭脸，他哪还能想这么多，只能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
“我就是很敏感，我一看到阎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有接触，我就心里难受的狠。”她是真喜欢阎冬，而且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把阎冬抢走。
“乖了，别想太多。而且，就算阎冬真喜欢那女人和你分手了，你不还有我嘛！”张水一试图把说话的语气控制在轻松和开玩笑的范畴内。
张糯依抬头看了看张水一，咬了咬唇，随即破涕而笑。“你对我真好！”
张水一一看张糯依的笑，感觉整个人心情也瞬间好了，他帮张糯依擦掉脸上的泪，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张糯依笑了笑。“好了，这都快四点了，回家吧？”自从张杨去当了佣兵，张水一就一改之前所有的不良嗜好，生活开始回归到一个普通大学生应该有的状态了。
“你最近变了很多。”张糯依有些疑惑的说。
张水一没想和她提为什么变了个样的事儿，就直接玩笑了一句：“是不是变得特有男人味特招你喜欢？”张水一有一米八多不胖的修长身材，头发是深棕色还烫出了好看的型，皮肤有些小麦色，五官很漂亮，特别是他开玩笑时候嘴角那抹有点坏坏的表情，绝对是少女杀手。
张糯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作势要打，一副小女生的娇憨样子。张水一自然乐在其中，躲过了张糯依的小手，又和张糯依调侃了几句，起身去结账带着张糯依走出了夜乐。
站在街边，张水一将穿出来的休闲外套脱下来披在张糯依身上。“这天开始冷了，你还穿这么少下次我可不给你外套穿了啊。”张水一不轻不重的威胁。
张糯依就着这件宽大的外套将自己裹紧，周围都是张水一身上清爽的味道。她又习惯性的咬了咬唇，像是决定又很忐忑的看向张水一，问：“我，能去你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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