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生离死别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是个低调的人，太过喧哗了反而让他心生厌恶。
机场外，他即刻上了辆黄色计程车。
车上，在跟司机说完目的地后，季禹希随即将目光落向车窗外。
眼神迷离，心情沉重。
暗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有挺过去，还是……
想到这里，季禹希已不敢在接着往下想，而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越发不安着。
一颗心也紧跟着蹦得紧紧的。
只希望他一切平平安安。
合上眼，季禹希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里祈祷着。
1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了小区大门。
走下车，从后备箱里取下行李，季禹希再次踏进了季家大门。
这也是继一年之后，他再次踏进这扇门。
内心宛如被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滋味皆有。
门亭里，管家见他回来，开门恭迎。
面带笑容的打着招呼，“少爷，你回来啦！””说着，从季禹希手中接过行李。
禀冷着张脸，季禹希只是淡淡的点了头，随即将手中行李递给对方。
缓缓张口，“我爸妈他们有在家吗？”
“夫人在，老爷他……”顿了顿，管家没在接着往下说。
季禹希心头一紧，着急追问，“我爸他怎么了？他不在家吗？”
“老爷他……不在家，他在医院里，夫人她是因为回来帮老爷取些东西所以才……”管家如实相告，神情是凝重的。
就在对方话音刚落，季禹希已举步小跑着进了屋子。
温婷果然在家里，只是，这会儿好像已取好了东西准备出门。
推开门，季禹希正好撞见温婷从楼梯上下来。
惊愕中，他抢先开口，“妈，我爸呢，他怎么样了？是否已度过危险期？”
面对季禹希的突然回来，温婷显然挺诧异的。
脸上划过一道异色，难过道;“你爸他……恐怕不行了。”
话落，温婷已忍不住声音哽咽着。
喉咙里，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使得她好难受。
季禹希一怔，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一颗心扔不由自主的跌落谷底。
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我不相信，妈，我不相信，你快带我去医院见见他。”
说着，季禹希已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温婷跟前。
迎上他目光，温婷心酸不已。
崩溃道：“医生说了，你爸他也就这俩天的事了，所以，我这才回来给他拿点东西，昨晚上他说，他想再看一看那张全家福，也许那是他最后的念想了吧!”
话落，泪水再次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滑落。
声音也哽咽得厉害。
从记忆起到现在，这还是季禹希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得如此绝望。
而那张全家福，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他十岁那年，身着白色燕尾服和家人的唯一一张合照，嗯，也叫全家福，一直被保留至今。
眼睛酸溜溜的，季禹希心头划过一道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心情感伤极了。
……
一路上，母子俩都没在说话，心情仿佛被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滋味皆有。
后座位上，温婷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向副驾驶坐上。
一年未见，季禹希变了好多，嗯，变得她差点快要认不出。
而这一年多来，他定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好几次温婷欲言又止，明明想询问他这一年多来的状况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本能的咽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顾及到他的自尊吧！
季禹希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点，温婷比谁都清楚，正因此，才叫她断了念头。
这会儿，温婷看向季禹希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而眼下，比起这个，让她更为揪心的是季科震的病情。
眉宇间紧蹙，温婷思神情略悲伤。
就在车子行驶到一半路程时，医院那边给温婷打来了电话，告知她，季科震的状况突然很不理想，让她尽快赶到医院。
挂下电话，温婷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一味的催促司机快些开车。
副驾驶座上，季禹希一颗心提到了嗓门上。
眼下，他虽然回来了，可是面临他的即将是生离死别，而这种才是最叫人通入心扉的。
鼻子一酸，季禹希努力强装坚强。
可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加湿润。
眼睛红红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泪滴落下。
嗷……
请原谅，他也有如此懦弱的一面。
抬起手，将手肘放在车窗上，掌心撑在额上，努力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可是，喉咙却干涩得厉害。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换来父亲一生的平安喜乐。
也许，一切已晚，也许，老天怜悯，会有奇迹发生。
眼下，他希望是后者。
又害怕只不过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牵了牵嘴角，季禹希努力着掩饰悲情情绪，可下一秒，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滑落。
所经之处，冰冰凉凉的，宛如他此刻的心情。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温婷掩面而泣的画面。
他想去安抚她，可话到嘴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
十五分钟后
车子在市第一医院门口缓缓停下。
就在车子刚停稳，温婷已迫不及待下了车。
此刻，她只想尽快感到病房，只想尽快见到季科震。
季禹希尾随其后。
因为担心母亲走得着急摔到，季禹希很快追上了她步伐，并搀扶着她。
电梯间里，季禹希心疼的看着母亲，安抚，“妈，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担心我爸，可事已至此，只能选择接受。”话落，季禹希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泪水掉落。
温婷难过道;“孩子，你不懂，你也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所以，请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说着，温婷将脸别向一边，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然而，泪水却一滴一滴的滑落，直叫人看了心疼。
这一刻，季禹希再也不能自己。
抬起手，张开双臂，他将温婷拥如怀，一遍又一遍的安抚道：“妈，我知道在这世上你最不舍的人就是我爸了，我也知道你很爱他，不舍得他离开，可是，我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只是，在生离死别面前，我比较乐观罢了。”】
与其说是乐观，还不如说是他早已麻木。
这些年来，他与夏歆童的感情虽然谈不上什么生离死别，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分开，他真的早已习惯和麻木。
只是这一次，他所面临的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吸了吸鼻子，季禹希再次安抚，“我想，你也不希望被我爸爸看到你如此难过的样子吧，嗯，我爸他若是知道你此刻因为他而如此伤心欲绝，他定会放心不下你的，定会……”顿了顿，季禹希接着说;“所以，妈妈你不要再难过了好吗？不要让我爸爸看到你不开心的一面，嗯，我们尽量的让他没有遗憾离去好吗？”
这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够做到的。
虽然，有可能会憋得很难受，可是，他真的别无他选。
点头，忍着悲伤情绪，温婷同意。
脸上划过一道欣慰，季禹希伸手亲自帮温婷拭去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这一刻，母子俩皆哭红了眼。
鼻子也酸酸的。
看着他，温文婷心疼道;“孩子，这一年多来，你一个人在外面定受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叫妈妈怎能不心疼！”
话语间，看向季禹希的眼里自责不已。
勉强的牵了牵嘴角，季禹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比起你和爸爸，我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内心却不由自主的划过一道酸楚。
这会儿，温婷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心疼不已。
而这一切季禹希全看在了眼里。
不过只是一年多没见，温婷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不少，还有她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些。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忙着照看季科震的缘故，此刻，温婷的面孔明显要沧桑和憔悴许多，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吸了吸鼻子，季禹希努力着从脸上挤出一道微笑，他说;“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一个人硬扛了好吗?我是你儿子，我有责任替你分担。”
就在季禹希话音刚落，温婷残留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而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听到的最暖心的一句话了。
眼含着泪水，温婷感动道：“谢谢你孩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嗯，妈妈在这像你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在一个人硬扛了。”
“好！”季禹希欣慰道，话落，不忘又补了句，“妈，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噢，不许食言。”
“嗯嗯！”温婷点头答应。
四目相对，母子俩脸上均露出了欣慰笑容。
很快，耳边传来了电梯已到达提示。
走出电梯，季禹希不忘再次帮温婷拭去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病房里，主治医生和护士均围满了病房。
面对这一情景，温婷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快朝她心头袭来。
所幸的是，病床上，季科震还没完全停止呼吸，这会儿，喘气声越来越加粗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的感觉。
而被搁放在一旁的心脏导仪正发出危险信号。
“温夫人，季先生他……”主治医生上前说道，神情凝重。
“知道了，没关系的，其实在来的路上我们已做好了最坏打算。”温婷努力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难过得很。
身为她的儿子，季禹希全看在了眼里，心里泛着酸，一时间喉咙里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使得他说不出话来。
侧过身子，视线落向了病床上。
此刻，季科震脸上被戴着呼吸机，脸上毫无血色，眼皮子合着，给人予一种昏迷不醒的错觉，其实，这会儿季科震还是有些意识的。
只是，眼皮子太沉重，仿佛像是被压了块巨石。
举步，季禹希朝病床走了去。
温婷见状，也随即围上。
看着躺在病床上已快临终的父亲，季禹希喉咙里再也不由自主的哽咽得厉害。
握着季科震的手，他一遍又一遍的向他忏悔着。
情到深处时，季禹希忍不住哭出了声。
声音沙哑，着实叫人听了心疼。
此刻，季科震处于半意识状态。
只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使得他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好费力。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着表达自己的情绪，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他真的有听得见。
很快，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虽然泪滴很浅，但是，季禹希和温婷真的看见了。
激动中，季禹希越加握紧了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爸，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对吗？爸，你不要哭，我和妈妈都在这，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的，你放心。”话语间，季禹希声音哽咽得厉害。
温婷也随即上前紧握着季科震另一只手，声音沙哑道：“科震，禹希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嗯，你睁开眼看一看我们好吗？”语气带着恳求。
话落，温婷又接着说;“对了，你不是要我把那张全家福带过来吗？我已经带来了，你快睁眼看看呀！”
说着，温婷焦急的从包包里取出全家福。
照片上的画面很温馨，那时，季禹希还很年强，头发也是乌黑的并没有白，脸上的血色也很好，黑色西装，英气逼人。
跟眼下躺在床上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俩人。
鼻子一酸，温婷再次不由自主抽泣着。
不解道：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然而眼下，即便她喊破了嗓门，哭哑了声音，也改变不了事实。
下一秒，他们再次看到了从季科震眼角里流下的泪水。
就在季禹希和温婷满是心疼，不知所措时，搁放在一旁的心脏导仪再次发出危险信号，而且这次更为紧急。
很快，显示屏上的曲线变成了直线，而且接连发出紧急信号。
当看到上面的数据时，温婷再也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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