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楚番外5 他就喜欢北嫣,不会是别人
有的人看过九色星光，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有些长辈们，却不清楚。
且洛孤城和孟子羡，还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着，这一幕，让几位从海外过来的华侨，眼神不一般了。
婚礼仪式结束，众人用餐时。
孟子羡正给北嫣倒喝的，突然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并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男人声线：“年轻人，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一桌八人，他们从帝都过来的几个刚好坐了七个，恰巧孟子羡和洛孤城之间隔着一个空位，没人敢过来。
声音落下，孟子羡和洛孤城同时回过头去。
孟子羡面容平静的道：“没。”
而洛孤城的眼神却突然狠狠的颤动，唇齿呢喃，哼出一个称呼来：“外公。”
来者是一个头发全白，穿着中山装，拄着拐杖的老人。
一下子，孟子羡的表情也变了，他更是下意识的看了眼北嫣。
文信厚坐在了这个位置。
一个长辈的到来，打断了年轻人们刚才的聊天，也让气氛变的很是尴尬。
但长辈终究是长辈，文信厚先是温声笑了笑，又故作厉声对洛孤城道：“哎呦，你还记得我这个外公啊？”
洛孤城没有说话，他沉郁着个脸，直愣愣的看着外公的眼睛。
文信厚被他看的一愣，又笑说：“这么看我干什么，还真把我给忘了？”
洛孤城吞了下喉结，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文信厚也没再和他说话，而是转头对孟子羡道：“孩子，我看你很面熟啊，你是不是和索龄儿有点关系？”
索龄儿是孟子羡外婆的一个小名儿，只有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知道。
孟子羡点头：“是我外婆。”
“我说呢，你和她女儿谷蔓蔓长的可太像了。”
孟子羡应：“老先生是我外婆的朋友？”
“何止是朋友啊。”文信厚笑了两声，“我小女儿还是你外婆的徒弟呢。”
说着说着，文信厚的表情变了，老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估计你不记得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早就不在了。”
老人带着遗憾，但看似自然的话，让孟子羡和洛孤城都各怀了心思。
孟子羡顿了顿后对老人家说了句节哀顺变便没有下文，然后认真帮北嫣布起菜来。
文信厚的目光到了两耳不闻左右事认真吃饭的北嫣身上。
他看北嫣看的明显，并且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笑着又对孟子羡说:“这位留着光头都漂亮的像星星的小丫头，是你的妹妹还是女朋友呢？”
孟子羡给北嫣夹菜的手没停，但也答道:“是女朋友。”
老人家点头:“有福气，可真有福气！”
话，他说的乐呵，目光没看孟子羡，看的是北嫣。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谁有福气。
洛孤城有了自己的想法，终于主动对外公说了句话，但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你，不好好的和你们那些老年人一块儿呆着，跑我们年轻人这里干什么，你和我们有共同话题吗，没什么事该去哪儿去哪儿！”
话落，他停顿一下，“晚上我去看你。”
文信厚神情一滞，脸上的笑容绽放。
瞧着洛孤城的那双日渐昏黄的双眸闪烁着，“外公没想着打扰你们，就是看到了面熟的孩子，想起了逝去的人，想挨近看看。”
说完，老人家站起了身，往外走的时候继续嘟囔:“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好在眼睛看的清楚，没有认错，没有认错……”
这话，在旁人来看，可能他在说孟子羡。
因老人家刚才提了孟子羡的外婆和母亲。
可洛孤城和孟子羡又互看一眼后，目光默契的落在了北嫣身上。
老人没有去别的席入座，而是默默走去了卫生间。
洛孤城有些不放心，起身跟了过去。
就见老人到了卫生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那双如秋末黄树皮般苍老的手从身上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儿怀表。
洛孤城个子高出外公许多，他即便距离外公有些远，但也瞄到了怀表盖儿里有什么。
一张照片。
一个美丽妇人和一个美丽少女的合影。
美丽妇人，是他早就过世的外婆。
而那个美丽少女，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英伦校服，还有一张与他相识不久的北嫣，很相似的脸。
外公盯着那张发黄的老照片，在良久后，抬起手臂伸在眼前，又慢慢放下。
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转身过来，离开卫生间，形单影只，朝着携家带口来参加婚礼的旧时友人走去。
洛孤城躲在一旁，瞧着明明很近，实际却很遥远的亲人，思绪翻滚。
若他至今为止，做过很多任性的错事，有过很多狂妄自大的想法，但有一件，他觉得他是把自己认的很清楚的。
那就是，他到现在，依旧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什么都留不住，又什么都不敢留了。
……
在很久后，孟子羡瞧洛孤城丧丧的回来，稀奇的对他说了句话。
“如果有那个心，就去陪陪老人家。”
洛孤城依旧笑的冷冽:“什么心？”
孟子羡:“你不是关心老人么？洛孤城，既然有亲人，你何必把自己搞的和孤儿一样。”
洛孤城听过，盯着孟子羡看了许久，哑哑的低音炮放低了音调，说:“你这种幸福的人，不会懂的……”
“这么多年，我已经失去‘维系’这种能力了，我以前只有水娆，我只有她。”
“如果曾经，曾经水娆能和你有点关系，说不定我们现在会换个相处方式。”
如果，你是我依赖的她所能依赖的人。
那么，她离开这个世界后，我是不是还能依赖依赖你。
可是，孟子羡，没有给洛孤城这个如果。
而洛孤城没有说明白的话，孟子羡听明白了。
可能，和洛孤城换个相处方式会很好吧。
但他抬起手揉着北嫣剌手的脑袋瓜，轻笑说：“就算她还在人世，在我这里，也没那个如果。”
他就喜欢北嫣。
不会是别人。
……
虽然婚礼是私密性的，但还是有参加的宾客把婚礼过程流到了网络上。
各种社会人士，从婚礼现场的设计风格，到建筑材料，主角的婚礼礼服等等各种方面出发分析，发现这是一场比某国首富所举行的那场盛世婚礼更盛大的婚礼。
但对于慕瑾寒来说，他还唯恐这样的婚礼做的不够。
因为这场婚礼，不仅仅是给楚颜的一个终生仪式，更是给自己爱她十年的情感一个交代。
带着婚礼上亲朋好友的祝福，宣誓告别曾经的苦痛，从今日起，他们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
（《岁寒不惧》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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