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宫斗开始
入偏殿,浣碧为我换上粉色舞裙,轻叹:“小主,你真的要舞吗?”我低头拂开衣袖,抬头从小轩窗往外望,垂垂绿柳摆动湖面,荡起几圈涟漪。这曲惊鸿舞,我是一定要跳的,此生深居后宫,怕是唯一机会舞于允礼看,我不仅要舞,还要舞出最美的身姿。浣碧一脸为难道:“我只知跳的好与坏,却不知舞不舞都是错。”我缓缓起身:“走吧。”
入殿,我碎步上前行礼:“皇上,臣妾的衣服换好了。”我发髻上只戴一支温润如玉的花簪,秀发似丝绸般垂散,耳边垂挂一对儿珍珠金丝耳坠儿,一身淡粉色沙质花瓣衣裙,眉目清秀温婉,身形纤细立于大殿中央。皇上望着我有些出神,大抵这样的服饰纯元也曾穿过。我朝眉姐姐点头,姐姐缓缓行礼,语气端庄得体:“皇上,寻常丝竹过于俗气,不如请歌女清唱,臣妾抚琴助兴。”皇上朝眉姐姐看去:“嗯,去取长相思来。”一切准备就绪,我转身背对众人低头深吸气,闭眼。
长相思独有的音色琴弦雅音如流水般传来,轻重有力,伴着歌女清丽淡雅的歌声,我翩翩起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伴着节奏挥动水袖,转身浅笑,玉速手腕转流连,裙裾飞扬,秀发飘飞如烟花般绽放,我眉眼嫣然一笑,挥洒衣裙飘逸灵动,时而碎步上前,时而羞涩退后,轻柔手臂水袖遮面,婉若无骨转身离去。
正当我转身面对殿门时,一缕长相守清雅含情笛音飘来,我抬眼,殿门缓缓而开,允礼双手执笛,眉目如墨,眼梢暖意,双唇轻启,身形挺拔,翩翩君子向我走来。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一眼万年,这个画面,直到暮年,我仍记忆犹新。我轻垂水袖,眉眼柔波,嘴角不自觉轻快上扬,长相守笛音悠长袅袅,情愫悠悠却哀而不伤,长相思轻弦音入韵凉心,伴着琴笛之音,我闭眼轻移莲步,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柳阿娜多姿,淡扫眉黛水眸含春。长甩水袖,挪动玉步随着节奏旋转,越转越快,在乐曲高潮时舞裙下摆如怒放的莲花铺满四周,舞袖随秀发飞舞,朦胧如春,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眉目含□□说还羞的望着皇上。我虽不能正对允礼,但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侧转余光一瞥,允礼眉梢欣喜,眼角柔情,身形挺拔执笛望着我,神色认真为我演奏,我心微动,私心侧身朝他挥动水袖,眉梢温婉朝他一笑便快速转身离去,曲终,我舞姿曼妙回眸笑盼皇上。
皇上微微出神,双眸虽幽邃但闪动□□裸渴望得到我的欲望,我垂眸而立,微喘用手拂过耳边发丝。“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皇上语气欣喜,我莞尔一笑,前倾行礼:“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华妃见此脸色不悦看向曹贵人,曹贵人低头避开。
“你,坐到朕身边来。”我羞涩一笑,走上前。
宴会还在继续,我坐在皇上身旁,后宫嫔妃看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我无暇顾及,我在意的是那角落里的一抹温柔。觥筹交错间,我恍惚朝他望去,允礼随性自在与他人敬酒,谈笑举止温润如玉,我嘴角上扬,允礼转身看向我,目光对视,他自信大方举杯邀饮,朝我灿烂一笑,我执起酒杯,眼眸弯弯回礼,随即转开视线,低头不语,心中那一抹甜蜜在心间悄悄炸开....
宫宴结束,皇上笑意满满望着我:“今晚去你宫里。”皇后在一旁眉眼低垂,嘴角带笑。后宫嫔妃都朝我看来,尤其是华妃,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低头一笑:“皇上,今日是温宜公主周岁,皇上去曹姐姐那陪陪温宜吧,温宜必定欢喜。”皇上有些犹豫,我走近些:“臣妾只要四郎心里有臣妾,臣妾又怎会和公主吃醋呢。”我语气轻柔道,皇上爽朗一笑,看向曹琴默,“好,今晚去你宫里。”曹琴默喜上眉梢,语气激动:“是。”我笑而不语望着曹琴默,她自知而不敢抬头,倒是华妃似有疑惑望望我,又看看曹琴默,我嘴角轻扬,缓缓移开视线。
回到碧桐书院,沐浴拂去我今日的疲惫。我躺在前廊靠椅上,出神望着庭院的景色,微风吹起我衣裙边,回忆起今日与允礼相见之时,他身形挺拔临湖而立,背后景色秀丽,垂柳依依,允礼眉眼如墨,鼻梁高挺,随性自在对我灿烂一笑,感觉世界都被点亮了。今日一舞,允礼执笛翩翩走入殿内,眼梢柔意望着我,想到这里我不由嘴角带笑低头看看手中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合欢花独有的清香在胸腔绽放,连带着心里也暖暖的。我小心拿起香囊放入怀中,闭眼靠在椅背上,神色轻快,嘴角微微。
次日一大早,苏培盛就来了,我起身:“是皇上可有要事?”苏培盛弯腰行礼,语气尊敬:“小主,奴才来传圣旨。”我跪下行礼:“臣妾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碎玉轩莞常在甄氏,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笃生勋阀,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仰呈皇太后慈谕册为贵人,旨到之日,即为莞贵人。”“臣妾谢皇上隆恩。”我起身接过圣旨,神色如常:“有劳公公了。”“不敢,小主得皇上宠爱,怕日后的还会有晋封,小主有福了。”我低头微笑示意,“槿汐,去送送公公。”
“把圣旨收起来吧。”我语气如常,“小主,以后就是莞贵人啦!”流朱一脸欢喜,语气轻快:“皇上对小主可真好。”我不语,大抵是因为我昨日一舞,另他更加思念纯元了吧。“小主,沈贵人来啦。”我欣喜:“快请进来。”
姐姐脚步轻快,喜上眉梢走进来,“今儿一大早公公传旨,我欢喜的不行,来瞧瞧妹妹。”我笑看姐姐:“怎么看起来姐姐比我还高兴。”“可不是嘛,你如今蒸蒸日上,我心里怎会不欣喜....”姐姐坐下,鬓边流苏微微作响,我吩咐浣碧:“茶要碧螺春,姐姐喜欢喝。”姐姐一笑:“你惦记着我爱喝碧螺春,我可送来你喜欢的藕粉桂花糖糕,采月。”我接过点心,轻轻一嗅:“还是姐姐做的最好吃。”姐姐双眸细细:“那你就多吃几块儿,今儿我做的多,还有几盘呢。”殿内清凉舒适,我吃着点心,姐姐饮啜茗茶,相顾一笑,趣味横生。
“嬛儿,你可不知,昨儿我真真儿吓坏了,曹琴默好心计,竟用惊鸿舞来算计你。”我放下点心:“万幸,还好我会舞。”“你若早日告诉她,她也不敢拿这来算计你。”我摇头:“还好我没告诉她,否则她知道了岂不是更置我于两难之地。”眉姐姐思索点头,转而眼神明亮:“不过我看皇上很喜欢你作的惊鸿舞,今儿反而晋你为贵人,华妃脾气急躁,说不定这会儿子曹琴默就在清凉殿不知要被华妃怎样责难呢。”我垂眼:“华妃虽性格狠辣但并非狠毒之人,倒是曹琴默心机颇深,不得不防。”
“我也不曾防,曹琴默此等人确实要谨慎应对,对了,今儿我收到安答应递来的书信...”我转头问道:“她怎会给你写信,可说了什么?”“她在信中恳求我帮忙,她父亲在济州运送军粮出了错漏,现在正被皇上关入大牢中。”我低头不语,我都不曾记得还有这等事,她有求于眉姐姐,若此事为处理的不当,怕是以安陵容的心性必定记恨在心,我再三思索,一时间想不出好法子。“姐姐,你先莫要回信,待我想想再做打算。”
眉姐姐点头:“即便这样,待等时机,我会向皇上提起,看能否使我父亲彻查此案,若能为她父亲伸冤也算一等美事,若她父亲却有此罪,那便是我也帮不了她了。”我皱眉,姐姐并未知晓安陵容素来阴狠敏感,“姐姐,你莫要与皇上提起此事,以免牵连家人。安陵容心性狠辣,最擅长恩将仇报,日后若受挑拨,你今日帮不帮她都是错。”姐姐诧异:“我瞧她弱柳扶风,胆小怕事,又怎会心思歹毒,阴狠无情呢?”“姐姐..”我加重语气,“你就听嬛儿一句,人心隔肚皮,人也不可貌相,有些人就最擅长伪装博取同情信任,还是那句话,安陵容能少招惹就少些,这件事等我思虑思虑再做打算。”姐姐神色带笑:“好,我知道了,只是你也要要注意身子,思虑过度也会伤身..”我笑笑不语,“那你先歇息,我还要陪敬嫔娘娘去御花园逛逛。”“流朱,好生送姐姐出去。”望着姐姐背影,我低头沉思,安陵容这件事可得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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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头落了,我才出殿,槿汐扶着我在庭院里散步。园内的石榴花开得正好,绿油油的小叶,倒显得乖巧可爱,六七瓣玫红色花朵点缀着,令人耳目一新。
“小主,听说安答应为其父亲之事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关系连夜给皇后递了信,求皇后帮忙呢。”
我慢慢坐下:“后宫不得干政,就算皇后去求,皇上也不会应允。”
“那,安答应父亲岂非无望了?”
我望着远方:“他父亲本就没犯军法,最多就是个能力不足的罪名,下几天大狱吃些苦头,等皇上彻查之后就可保住性命。”
“小主怎么得知?”
我低头不语,取下护甲,“皇后可去求皇上了吗”
“回小主的话,今日午睡后皇后去了勤政殿。”槿汐停顿,语气疑惑:“安答应人微言轻,是怎么劳动皇后娘娘的?”
我靠在座椅上:“皇后精于算计,做事从来不吃亏,能帮安陵容,必定有条件,恐怕安陵容日后是要为她所用了。”历史的轮回,缘分真是挡也挡不住,安陵容注定还是皇后的棋子儿,就算没有这件事,安陵容心性颇高,又怎甘心一辈子就无声无息,皇后慧眼识珠,早晚都会注意到她是一把锋利的刀。
“那安答应有皇后当靠山,她父亲这次也许是有惊无险。”
我低头轻笑:“那倒未必,皇上一向对皇后只有表面上的情分,皇后的话未必说得动皇后,安陵容父亲之案若得以重查,自然安比槐无事,可若皇上并未重查呢?”槿汐若有所思,我神色淡漠:“华妃皇后分庭抗礼,华妃若知道了皇后为安比槐求情,定会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来,皇后想劝动皇上,就更难了。”槿汐恍然大悟。
“安陵容..”我低声念道,指尖轻敲,闭目凝神,半晌:“槿汐,找几个脸生的宫女儿,去清凉殿附近转转,无意间让华妃知晓此事。”“是,奴婢这就去。”我接过槿汐手中的玉扇,看着槿汐远去的背影,“浣碧,去请眉姐过来。”
“流朱,去备些茶晾凉,过会儿眉姐姐来了好用些。”流朱一脸笑意:“小主对沈贵人可真好。”我朝流朱微微一笑,不语。过了好一阵子,姐姐才过来,看姐姐额头些许汗珠,神色有些劳累,“姐姐怎的满头大汗的,快,流朱,给姐姐上茶。”姐姐端庄一笑:“我与敬嫔下午闲来无事,便去佛香阁拜拜香,走的有些远了。”姐姐虽燥热但饮茶仍端庄稳重,我笑笑:“敬嫔娘娘倒是个实心肠的人。”“是啊,敬嫔娘娘虽是一宫主位,但待我如亲妹妹般,且性子又随和。”我笑着点点头
“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我收回目光:“姐姐,你还未回信于安陵容吧?”姐姐点头,“今晚你就给她回信,就说你已经为她去求了皇上,可还是未劝动皇上,你也已给父亲写信,他必然会关照安比槐,至于是否能重新查案,还是要等皇上的圣旨。”
姐姐眉心紧皱:“为何要如此说,若我诓骗她,她岂非很快就得知?”
我望着姐姐疑惑的神情,竟不知要如何说起,我稍作停顿:“听说皇后已经为她向皇上求情了,皇后城府颇深,她肯帮安陵容,必有蹊跷,若她成了皇后的棋子儿,就算你帮她她也未必领情,皇后为了让她更加忠于自己,会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况且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多疑,她父亲之事你还是莫要沾染,不值当。”
姐姐思索片刻,“安答应竟有如此本事让皇后娘娘帮她说话,可见此人心思手段不可低估,我本着看她孤独无依,能帮就帮点,如今看来大是不必了。”我嘴角挂着笑,“姐姐心思通透,一点即通。”
“我哪比得上你心思细腻机敏,不过这些我还是明白的。”
我眼眸弯弯,“姐姐,今晚在我这里用晚膳吧,小厨房新做了几道菜,我吃着还不错,姐姐可尝尝?”还未等姐姐说话,小夏子便过来了:“给莞贵人、沈贵人请安,小主,今晚皇上翻的是小主您的牌子,还请小主早些准备。”我眼神微转:“知道了,有劳公公了。”姐姐神色关心,语气轻快:“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你早些准备,别让皇上等着了。”我笑着点点头,“浣碧,送姐姐回去。”
用过晚膳,槿汐为我沐浴更衣,我见天色已晚仍不见皇上,便托小允子去勤政殿打听。“回小主,皇上现下还在勤政殿批折子。”我眉心微皱,都已经亥时了,“槿汐,为我更衣。”“小主要去哪?”我神色自若:“去勤政殿瞧瞧皇上。”
我一身青色长裙,秀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几丝秀发散落下来,槿汐正要为我上妆,
“不必了。”我神色自若道
槿汐随即一笑:“小主素妆,倒显得更加温婉清丽,让人耳目一新。”我笑道,还是槿汐懂我。
到了勤政殿,我并未让苏公公通报,自己悄悄的进去了。趁着昏暗的烛光,我看见皇上坐在书桌前,垂首审阅奏折,不时划上几笔,桌上一摞摞奏折,快把皇上淹没了,背后偌大的书架摆满书籍,衬得皇上更加单薄,皇上眉头紧锁,专心审阅奏折,我站在门外并未进去,只是出神望着皇上,恍惚间觉得有些心疼,皇上勤于朝政,严于自律,可后宫的嫔妃又有几个是真心待他,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孤独与无奈,又有几人真正能懂...正想着,皇上忽然抬头看到我,疲惫的神情一扫而光,眼神明亮,神色惊喜望着我,我微笑上前行礼:“莞常在参见皇上。”皇上走近执起我的手:“你怎么来了?”我眉梢黛笑:“天色已晚,还不见皇上,就来瞧瞧。”皇上牵我手坐下,神色些许歉意:“朕看折子看的晚了,忘了时间了。”我双眸不忍:“皇上为国事操劳,可也要注意身体。”皇上笑意满满,细细打量我:“你这身打扮倒是清新随意,别出心裁,让人看了心里舒坦。“我莞尔一笑:”是臣妾放肆了。“皇上稍稍靠近:”在夫君面前,无妨。”我低头浅笑:“四郎还有奏折没有批阅吗?”“还有几本。”“那臣妾就在这里陪着四郎可好?”皇上爽朗一笑:”美人在侧,朕甘之如饴。”
皇上坐在书桌前低头批阅,我索性就坐在客座,随意翻开几本书解闷,又或者在书房悠悠转转,找些喜欢的书籍。我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书,皇上不时地抬头,瞧我在做什么,我也抬头,相视一笑,画面当真是默契。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伸伸懒腰,看样子是奏折看完了,我也放下书本,仰头活动筋骨。
“可累着了?”
“哪就那么娇贵了。”
“走吧,朕陪你回去。”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向碧桐书院走去,我们相视一笑,一路上默默无言。月光铺洒在青石板上,夏天的夜晚凉风微微,偶尔的虫鸣更添夜晚静谧,微风吹过我的发梢,淡淡的幽香飘过,我扭头看着皇上,细细的银色月光照在他脸上,眉目增添了几丝温柔和真诚,我们手牵着手,慢慢踱步在红墙绿瓦中,我仿佛觉得像一对白天劳作的夫妻,夜晚相伴而归,没有君臣之别,也没有疑心猜忌,我低头一笑,皇上悄悄握紧我的手。
回到寝宫沐浴后,皇上坐在床边看书,我缓缓走去,脚踩在玉石上,清凉舒心。皇上抬头笑着看我“嬛嬛双足如雪之嫩白,踩在碧绿的玉石板上,更显娇嫩。”我低头提裙,害羞一笑:“皇上就寝吧,明日还要早朝呢。”寝殿蜡烛熄灭,仲夏之夜,夜色如水,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几日天儿总是闷闷的,像是要下雨。我坐在小轩窗前,低头刺绣,想做个香囊。槿汐随侍:“小主,您绣的合欢花真是精致,小主喜欢合欢花吗?”我抬头沉思:“合欢花能安五脏六腑,静心志。”似在说花,意在说人。正想着眉姐姐就进来了,“你这里倒是清静舒爽。”
我抬眼望姐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姐姐边说边缓缓坐下:“昨儿也不知华妃如何得知皇后为安比槐求情的事儿,晚上就去了勤政殿,劝皇上依法追究安比槐之错漏,听说闹了好一会儿才回去,这不今儿一大早就传来消息安比槐被降职为松阳县衙看守,已经去办了。”
不出意料,我低头一笑:“好歹是保住了命。”
“据说主谋并非是他,皇上就治他能力不足之罪,贬去当看守了。”姐姐见我低头不语,“如今安比槐一事,安答应在宫中更是地位低了,成了奴才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了,皇后若有意提拔栽培,怕是难了。”
我轻蔑一笑,放下手中的刺绣:“皇后手段高明,若她想栽培,又怎会不成?再说安陵容歌声动听,不愁来日没有扬眉吐气之时。”
姐姐垂眼细思,“自上次华妃有意陷害我假孕一事,我已视她为眼中钉,若安答应得皇后栽培,他日能借此打击华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望着姐姐,嘴角带笑:“皇后老谋深算,如今华妃是她头等敌人,咱俩也算是后起之秀,她不仅要扳倒华妃,还要防着咱俩,华妃一旦倒台,那咱俩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我看看姐姐神色有些凝重,“所以说咱俩既要防着皇后,更要防着华妃,保持平衡,这才是长远之道。”
姐姐欲言又止,我笑笑看着姐姐:“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年羹尧功高震主又桀骜不驯,皇上英明睿智岂能忍他,有这样的娘家,华妃迟早是要倒台的,咱们也不必费心思了,且让皇后去斗吧。”
姐姐神色迟疑:“那咱们就这么等着?”
我轻叹:“咱们要做的是尽量中立,皇后是想拿咱俩做刀子使,去扳倒华妃,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咱俩虽说中立会招来皇后不满,但只要小心应对,一时她也动摇不了咱俩如今的地位,后宫争斗不断,姐姐害怕日后没有勾心斗角之时吗..”
姐姐神色轻松,缓缓点头:“嬛儿,你说的在理儿,还好咱们可以依靠皇上,有皇上护着咱们,一时倒也不必担心。”
我看着姐姐眉目带笑,神色柔情,我犹豫再三:“姐姐,若来日皇上疑心于你,弃你不顾,你当如何?”
姐姐眼神坚定:“那他便不再是我终身依靠,若真到那心灰意冷之日,哪怕艰难度日我也不会再回头。”姐姐转念,语气平和:“但如今皇上是待我极好。”
我抬头轻叹不语,不知要说些什么,从小轩窗望去,天儿阴沉沉的,怕是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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