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达伽马先生的开幕式
第二天，沙丘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半。开幕式要下午六点才开始，而且昨天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她并不着急。
吃了午饭，洗漱打扮了一番，他们才开车去画廊。
这一次的开幕式比较上一次就简陋了很多，沙丘觉得上次的开幕式在酒水和点心上花了太多钱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控制一下。所以吃的部分就在盘子里倒上几包薯片就算是搞定了。
好在达伽马先生并不在意这些，他认为这样正好，让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作品上。
其实，几场交流下来，沙丘真心觉得这位画家是个人品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人。虽然话并不算多，但是很会体谅大家的心情。所有人和他一起工作都觉得很愉快。
下午六点一到，就有客人进来了。
画廊里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介绍的介绍，倒酒的倒酒。
本来于甜在倒酒的地方，但是她的一个好朋友来了，就把她叫走了。沙丘只能赶紧去补上她的位置。
虽然是倒酒这种小事，但是沙丘也还是很紧张。除了不停有人拿着杯子找她，还有那么一些人直接在她身边找她聊天。有些一看就是心怀不轨的法国老头子，一看到沙丘这么个小姑娘在这里，就一步都不走了，留在旁边不停找她搭话，还都聊的是跟展览无关的事情，什么车啊，旅游啊......
沙丘从前在学校里很少和同学聊天，偶尔上下学的车上遇到同班同学，聊起天来也尝尝get不到笑点。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这下她更是慌得不得了。她一边倒酒，一遍应付着这样那样的奇怪话题。
吴野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跟人聊着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沙丘的窘态。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个晚上的人真的很多。大概是因为达伽马先生是意大利人，但在巴黎也有很多亲戚的缘故——一批又一批的人潮涌了进来，有些甚至都嫌过于拥挤，索性到门口聊天......
差不多每人都有一杯酒的时候，沙丘才松了口气，在身后的办公椅子上稍作歇息。
突然，吴野带着一位法国女士过来了，语气有些急，“沙丘！你给这位女士开个发票，她要那张小画。”他指了指着墙角那张最小的尺寸作品，然后转身就走了。
虽然是最小的，不过好歹开张了，沙丘觉得很开心，连开电脑的手都有点颤抖。她拿着价目表，反复确认了那张价值800欧的作品，然后拿出pos机。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不过吴野之前已经教过她了，她在键盘上输入800欧元的数字，一只手接过这位客人的银行卡，插进去，然后双手把pos机递到客人面前。只见这位女士按下了密码，很快小票就出来了。沙丘撕下一张小票给客人，又撕下一张放进办公桌饿抽屉。
到这里，全部工序还没有完成。她又从电脑里调出之前准备好的发票模版。认认真真地填上数字......
这时候，这位女士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嘴里念叨着，“快开完，我要和朋友去吃晚饭了。”
沙丘脸不由得有点红，她只能抬头问女士，“不好意思，您能给我一下您的名字和住址吗？”
女士很快说了一大串。
本来在法语里，辨别人名和地址就是很难的一部分，加上沙丘的紧张，这下几乎一个字也没记下来。
她只能硬着头皮再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女士，“麻烦您直接写在上面吧！”
女士似乎很不满意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写了个人信息。
沙丘看着这潦草的笔记，也不敢再问了，只能硬着头皮一边猜一边输入，好不容易输完了，然后按了打印。打印机也不够快，吱吱吱的半天才打好。她马上把发票装在信封里，站起来递给女士。
那女士接过发票，象征性地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这就是这一晚上卖出去的唯一一张作品。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沙丘盘算着，按照合同提成这下也算是赚了几百块，足够晚上请协会里的小伙伴们吃饭了......
这群人来的快，走得也快。等到九点的时候，达伽马先生决定和朋友们一起去吃晚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画廊就空了一大半。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沈欣然把沙丘拉到一边，“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沙丘觉得她今天怎么搞得这样客气，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
“你们招不招实习生啊？”沈欣然问。
“实习生？干什么的实习生？”沙丘问。
沈欣然解释道：“就是可以帮你看看店铺啊，还有接待客人这种。我认识一个姑娘，挺漂亮的，正好是血艺术市场的，可以来做实习生。”
沙丘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好是好，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租金压力也很大了，招实习生还要付工资的吧！”她面对着沈欣然，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就把话说得很直接。
“没关系的！”沈欣然手一挥，“这都不是问题。这姑娘正到处找实习，要是找不到估计都不能毕业！所以她说了，只要是能有实习，不用发工资，她也愿意的！”
“真的啊？还有这样的好事？”沙丘觉得很意外，自己之前找实习的时候，可是眼巴巴地盯着实习工资的。
“那当然，是个挺有钱的小姑娘呢！你可以见一下。”沈欣然说。
沙丘想着似乎也挺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哦，那行，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吧！到时候安排她来面试。”
“嗯，那就这么定了。”沈欣然说。
沙丘想了想，觉得有个实习生也不错，至少以后不用天天坐在画廊里了......
所有客人都走掉之后，他们一起清理了一下画廊，把之前喝酒用的桌子都搬到了楼下。
“走吧！一起去吃饭吧！”沙丘刚才收了钱，现在说话都觉得有底气。
“算啦！我都累了。”宋婧板着一张脸，不只是疲惫了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于甜也要走，“我晚上还约了人一起吃晚饭呢！”
沙丘看她一副甜蜜的样子，忍不住问：“谁呀？男朋友？怎么不带来看展览呢？”
“不是男朋友啦，就是普通朋友；”于甜一边解释一边超沙丘眨眼睛。
沙丘似乎懂了什么，也不好再说。
现在，只剩下沈欣然了。她刚想问沈欣然，她就冲过来挽着她的胳膊，“我去我去！反正鸟人不在，没人陪我吃饭！”
“好！那我们走吧！”沙丘说。
他们三个来到了离画廊只有三百米左右的一家法国餐厅。之前沙丘好几次路过这里，看到这里人很多，就很想进来试试。果然，虽然已经快九点半了，但餐厅里的人还依然很多。
他们在门外等了五分钟才被服务员叫进去。
“不错啊！这家餐厅还真挺漂亮的！”沈欣然一进门就感叹着。
“是啊，而且看起来很好吃！”沙丘瞥了一眼隔壁桌上的食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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