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是策展人 3
之后的周二，沙丘和新来的实习生又见面了。
这一次，王思雨的打扮让她不太满意。她穿着一条牛仔裤，脚上还是一双板鞋。
沙丘忍不住跟她说：“上次忘了告诉你，以后你上班尽量还是打扮得正式一些好吗？”
王思雨听了她的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连保证，“好的，沙丘姐，明天我一定穿正式......”
沙丘也不想吓着人家小姑娘，于是努力调整了自己，让态度变得缓和一些。她们面对面坐着，沙丘开始讲平时的一些工作事项，给她介绍了一些办公用品的使用方法。
实习生一边听，一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眼神。这让沙丘信心倍增......
中午她还请她一起在画廊吃的外卖。
吃饭的时候，王思雨问她：“我们这边的展览一般都怎么联系艺术家呢？”
沙丘吞下一口饭，理清了思路，对她说：“我们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不叫展费做展览的，这种对于艺术家的要求就较高。我们一般会挑选比较成熟的艺术家。”她顿了一下，“就是有销售记录的，或者是获奖记录的。”
“那交展费的呢？”王思雨问；
“交展费的艺术家就比较宽松了。就是看他们的要求，需要展几天，需要做什么样的开幕式......算是定制吧！”沙丘说着。她平时几乎是不会在吴野和宋婧面前这样说的。因为他们都是对艺术有要求的人，如果听沙丘这么说，必然会说她玷污了艺术。不过沙丘有自己的经营管理方式，她最大的目标就是让画廊不要再亏本了。反正现在吴野和宋婧都是几乎撒手不管的，所以沙丘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实习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问么判断是收展费还是不收呢？”
沙丘说：“这就需要你自己的判断了，看作品，还要看艺术家的简历。其实每天都会有很多艺术家上门推荐自己的作品，我也不一定每天都在这里。你需要自己做一个判断，如果还不错，可以约我来看。我一般每周二都是有时间的，你可以统一帮我预约这一天。”
“好的，我明白了！”王思雨顺手就掏出一个笔记本，一边写一边念叨，“星期二......”
看着王思雨这样认真，沙丘也就放心多了。这段时间面试过的实习生也不少，很多一看就是心不在焉出国玩玩的，能像思雨这样认真做笔记的少之又少。她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接着，王思雨想了想，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笔迹，又问：“那我们有一个统一标准报给艺术家吗？”
“是这样的，”沙丘解释道，“虽然有很多人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你尽量不要直接回复他们，你就说要看具体情况，月份不同，还有时间长短，都是有差别的。”
“那要是有人非要问呢？”王思雨问。
沙丘说：“那就直接推给我吧！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其实沙丘并不是不想说具体的价格。之前也经常有人上门问，她都直接说了。久而久之她就意识到这种处理方式并不好。因为不排除有人就是来对比价格的。而且一些相熟的策展人过来问价格，她给的都比较低，出去一对比就容易出问题。所以她就想出了这么个‘订制价格’的办法。
王思雨点点头，似乎没有问题了，就收起笔记本，把饭吃完了。
整个下午，她们两个人相对而坐。沙丘观察到，有客人进门的时候，王思雨也会主动上前介绍，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也会主动熟悉画家资料，似乎是个很靠谱的实习生。这样她就不用天天来了。
晚上沙丘走的时候，又对王思雨交代了一遍具体注意事项，然后告诉她，明天就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了。
今天下班的路很堵。虽然巴黎环线一直都是这么堵，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多见。
现在，夏天又快来了，巴黎的天又开始黑得很晚，下午七点多还是大亮的。沙丘看着环线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车尾灯，才想起这已经是要吃晚饭的时间了。
沙丘堵了快一个半小时才到家。
推开门，吴野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菜——自从上次的争吵之后，他似乎再也没让她在这件事情上生过气。
她走到厨房，他才发现她回来了，笑嘻嘻地对她说：“很快就要好了，你洗个手就能开饭。”
沙丘点点头，转身就去楼上换衣服了。
她觉得有点点心酸，面对这样的他。或许她还可以更体贴一些，关心一些，理解一些。
吃饭的时候沙丘告诉吴野，这一次的实习生还挺不错的，她平时也没必要天天去画廊了，有空也可以在家工作，也能一起做做饭什么的。
吴野表现得也很开心。
沙丘注意到，或许是因为他很久不出门，他的胡子也已经很久没理了。当初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的他，现在竟然多了几分颓废的味道……
但其实她没有注意到她自己，才半年的时间，她就从刚毕业的小姑娘，迅速地成了一个职业女性的模样。
这天晚上，王思雨给她发来了信息，问她能不能安排七月初的一场展览。
沙丘正愁着时候没有展，于是表现得很感兴趣。到底是谁，会在这种没人要的时间做展览？
王思雨很快就给她推过来一张微信名片，说这是她学校的学姐，今年毕业。
沙丘让她放心，然后就自己联系了。
这是一个叫丁苗的女孩。她给沙丘发来一份自己的作品集，提出要租两周来展览，愿意交展费。
沙丘看了看她的作品。都是一些很当代的装置类的东西。说实话，沙丘他们还没在画廊做过这样的展览。图上有些需要挂起来的装置，看起来展示也有些困难。
但是沙丘考虑到缺钱，还是决定接受。不过出于良心，她还是先给丁苗打了个预防针：“我门可以接受展览，但是恐怕七月下旬巴黎的人很少，邀请嘉宾也会有一些困难。”
“嗯，这个情况我也有了解。”丁苗说：“主要是因为我现在就毕业了，马上决定回国读博士。所以想在离开法国之前就把展览给做了。”她的理由很直白，“我只有七八月份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展览。”
沙丘想了想，“那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八月的最后一周和第一周。”她觉得丁苗是个有礼貌明事理的人，不像之前接触过的一些艺术家那样难缠，所以沙丘还是愿意给出一些中肯的建议。
丁苗考虑了很久，给沙丘回复了“那好，那我就要八月的最后两周吧！”
沙丘很震惊，“你不要九月第一周吗？”
“算了，就八月吧！”丁苗说：“因为我九月初就要回国了。”
“那好吧！”沙丘觉得既然已经都说清楚了，之后也不会产生什么纠纷。沙丘约了她后天在画廊面谈合铜的一些具体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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