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借口 1
沙丘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睡着。她考虑着到底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如果春节不用回家就好了……
突然她想到，或许如果有安排工作，过年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
她从这个角度入手思考起来。其实过年期间画廊也是要营业的，只是这种普通展览他们并不需要天天在场，所以并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留在法国。但是如果有别的安排就不一定了，她突然想起77省政府的方晓。之前她说过希望能够在春节期间合作的，如果成行的话，到时候肯定会很忙……
虽然只和方晓联系过一次，但是沙丘还是决定找她跟进这件事情。
她给方晓发了个邮件：“您好，我是画廊的沙丘，我们之前邮件讨论过在77省政府新年展览的事情。现在中国春节就快到了，不知道您那边有什么安排？……”沙丘在这封邮件结尾附上了她的手机号码。
刚发完邮件，吴野就上来了。他看到沙丘睁着眼睛，“你醒了啊！头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沙丘晃了晃脑袋，准备坐起来。
吴野连忙冲过去扶她，“你慢点起，别头又晕了。”
“嗯。”沙丘缓缓靠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再下床，“饭已经做好了？”
“差不多做好了。你饿不饿？”
“有点饿了。那我们下去吧！”
“好。”
沙丘把手机留在了床上，正准备出房门，手机就震了一下。
吴野听见声响，过去帮她拿手机，“你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
“哦。”沙丘有些心虚，她下意识的害怕吴野看到她之前给方晓发的邮件。
不过吴野看也没看她的手机，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她。
沙丘故作镇定地接过手机，背过身去，假装下楼，一边走一边点开屏幕。原来只是一个app的广告而已……她松了一口气，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里。
走到餐桌边，桌子还是空的，于是进厨房去帮忙。
吴野走在她身后，“你去坐着等吃饭吧！你想在餐桌吃还是在茶几边看电视边吃？”最近休假，他们经常坐在沙发前面吃饭。
“边看电视边吃吧！”沙丘回答说。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心思看电视，只是她此时有些不敢独自面对他。
摆好碗筷，他们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吃饭。一边吃一边看国内最新的娱乐节目。节目挺好笑的，吴野看得很开心。沙丘心事重重，吃得有些郁闷，只是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
“小丘，你看这个游戏挺好玩的，下次我们聚会的时候可以玩！”吴野指着电视屏幕。
沙丘有点恍惚地抬起头，“啊，是啊，挺好的。”
吴野听出她的不对劲，“你还不舒服吗？要不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吃点药吧！”沙丘连忙说。
“哦，那你钥匙觉得不行，就跟我说啊！”吴野摸了摸她的汤碗“都冷了，我帮你去热一下吧！”
“好。”沙丘点点头。
吴野端着碗就去了厨房……
突然，沙丘的手机响了，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用法语问：“喂？谁呀？”
一个温柔的女声用中文说：“你好沙丘，是我，方晓。”
沙丘心里一紧，“哦，你还方晓。”她瞥了一眼吴野，他已经端着热好的汤从厨房出来了。她连忙起身走到餐厅坐下。
“沙丘，你说话方便吗？”方晓又问。
“嗯，方便的。”沙丘把手机贴紧耳朵，生怕声音会漏出去。
“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接到你的邮件了。我们77省政府今年正好是第一年办春节活动，很多流程也都不熟，所以正需要你们的支持……”方晓的语气很官方。
沙丘顿时觉得有了希望，“嗯，那您是想要今年春节就合作吗？”
“是的，今年春节我们原计划是4个展览。因为我们有两个展厅，没个展览为期一周的时间，春节前后正好两周。但是目前我们其中一个展览的作品还没有落实，因为他们是国内过来的一批展品，因为海关还有运输的问题，可能赶不上过年了。所以我们有一周的展览就空缺了。”
沙丘从方晓的语气中听出了焦急的成分，这也正中她下怀。
沙丘没有着急推销自己的项目，而是假装关心似地问：“那海关和运输都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对方做展览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吧……他们的作品到现在还没寄出呢！”方晓说。
“啊？现在还没寄出？”沙丘想了想：“现在都已经1月3日了，今年过年早，现在离过年也就两周了吧！那确实是有点来不及了。”
“就是！”方晓说：“所以啊我希望你们能够跟我们合作这次的展览。如果合作得好，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合作。”
沙丘问：“那具体合作方式是什么样的呢？就是我拿作品你们提供场地？”
“差不多就是这样。具体的我们可以当面谈。”
“嗯，这样也好，那我有空过去找你？”沙丘想，自己还没去过77省政府呢。
“明天就见面吧！你把你画廊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方晓看来也是个急性子。
“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吧？”沙丘客气地问。
“不会，我稍微晚点去，我家也住在小巴黎。”方晓笑。
“哦！那行那行！大概几点呢？我明天在画廊等你。”
“四点半可以吗？”
“没问题的。”沙丘说：“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方晓挂掉了电话。
沙丘放下手机，思绪一下子被拉扯开了。
她回到沙发边坐下，吴野正看着她。
“怎么了你？”沙丘还没反应过来。
“谁找你呢？吃饭吃一半聊这么久？”吴野问着，脸上没有表情。
“哦！就是77省政府那个方晓啊。”此时沙丘还在思考工作的事情，回答得心不在焉地。
“哦，是她啊！她找你办展览？”吴野问。
“是啊！展览。”沙丘突然心里一沉，小声说：“是春节期间的展览。”
吴野点点头，目光看向电视，“嗯，我刚听到你说了。所以你答应了吗？”
沙丘觉得他这句话看起来问得无心，但是却有种可怕的力量。她圆滑地回答：“这都还没定呢！明天她到画廊在商量具体的安排……”
“可是你不记得我们春节已经有安排了吗？”吴野打断她。
“怎么不记得啊！当然记得啊！”沙丘假装无事地笑着，“我这不是我还没答应她吗？具体条件还没谈呢！而且展览还得选作品，万一我们的作品选不上。”
“那万一她看上了呢？”吴野问。
沙丘咬了咬嘴唇，压低声音说：“看上了，那就做展呗！”
“那我们自己的安排呢？”吴野的态度有点吓人。
“但是，去省政府展览是个很好的机会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把你的作品拿过去展览，对你来说也会是很好的宣传的。”沙丘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能够说服吴野。
“可是我不需要！”吴野说着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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