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权力
权力
九霄云殿上，太微看着大殿之上跪满一地的各族族长，脸色有些发黑。其他来九霄云殿议事的上仙、上神都面面相觑，悄悄望一眼坐在上面的天帝的黑脸，又看了看在殿内跪着的那些往常不轻易上九重天的各族族长，互相之间交换了个眼色，坐等好戏上场。可等知道事情原委后，大家就没有看热闹的闲情了。
却说今日，狐族、鹿族、马族等几位族长相约来到天界，在九霄云殿之上齐齐跪拜，请求天帝陛下能为他们各族做主，惩戒换了新任族长后行事愈发嚣张的鸟族众人。
先前因鸟族之故花界失踪了一个小精灵，花界长芳主下了落英令，不肯再供给鸟族任何吃食。鸟族存粮不多，便有几支鸟族分支仗着鸟族势盛，抢夺其他族的粮食。不过前任族长穗禾公主在时，还经常镇压抢粮行为，后来不知为何穗禾公主惹怒了天后，荼姚扶持了现任的晴羽公主，有荼姚的支持，那些分支头领又故态复萌。待荼姚开放八大粮仓，给鸟族供粮后，本以为情况可以好一些的各组，却发现鸟族仍然不收敛。在花界恢复鸟族吃食后，鸟族更是愈加打压各族势力，这些时日甚至对其他各族大打出手，打伤了族中不少族人。实在过得艰辛的几族，终于忍耐不住，来九霄云殿控诉鸟族与天后。
马族族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陛下，鸟族强盛，先前因为花界断粮，鸟族便从他族强抢粮食，我们忍了；在有八大粮仓接济后，鸟族还不罢手，只是抢些粮食，我们也忍了；可花界恢复供粮后，鸟族是不抢口粮了，可是却愈发嚣张，故意来我族挑衅，打伤我族族人，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啊！”
狐族族长也面带愤恨：“陛下，本来形势比人强，我们势弱所以才一再退让，可是他们竟变本加厉！鸟族来我族领地以莫须有的罪名，故意引发事端，我族中人与其据理力争，反被打伤，险些伤了修行的根源！”
白发苍苍的鹿族族长，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神情格外哀伤：“陛下，并非我等刻意惹事，实在是那鸟族欲壑难填，我等实在已经无法承担！世人皆知，我鹿族向来于世无争，族人也都单纯善良，可鸟族实在欺人太甚，行事乖戾，仗着……根本不给我们留活路啊！我等只能厚颜求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鸟族欺人太甚！”
“求陛下做主啊！”
“陛下……”
……
九霄云殿上跪倒了一片面色凄苦的各族中人声讨鸟族恶行，求高高在上的天帝能够施以援手。
天帝语带愤怒地吩咐：“天界开放八大粮仓给鸟族？本座竟毫不知情！来人，去请天后过来！还有鸟族族长晴羽！”
天帝对于鸟族欺压其他各族之事并不在乎，本就是他放任的，可是天后竟然不经自己允许私开八大粮仓，天帝绝对不能忍。
狐族族长眼见天帝震怒，知道自己等人这是与鸟族和天后撕破脸了，天后之子掌五方天将，若是天后和灭其他族一样，给狐族罗织罪名让火神围剿狐族，那……
狐族族长到底是狡猾，立刻卸下面上的愤恨之色，换了一副怯懦胆小、隐忍悲苦的模样：“我等……我等自然明白此事定是少数素日里便不服管教的鸟族行为……并非整个鸟族，也绝非天……我等不敢……不值得陛下为我等迁怒整个鸟族……我等所求不多，只求陛下能……下令让那少数……略微收敛……给我等留一条活路……”
其他几族族长被狐族族长突然转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可一想狐族族长想来是他们这些人中最聪明的，所以也效仿狐族族长之态，卑微得向天帝陛下为鸟族求情，仿佛是一副极为惧怕的模样，看得天帝面色更沉，太微暗自思忖，鸟族势力已经如此强盛了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出手了。
“天后娘娘到！”
“鸟族晴羽公主到！”
不一会儿，天后与晴羽来到了九霄云殿上，荼姚还带上了旭凤，希望天帝看在旭凤的面子上能不深究。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的荼姚和晴羽脸色极差，晴羽更是行动间略有颤抖，唯有旭凤坚信自己母神，走得阔步昂扬。
“荼姚见过陛下。”
“儿臣叩见父帝。”
“晴羽参见陛下。”
天帝见荼姚越过众人来到最前面行礼，而殿中的各族之人纷纷畏惧地后退让路，太微语气不善面色微凉得质问：“天后，花界断鸟族食粮为何不上报于本座？”
荼姚巧言推诿：“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啊，荼姚之事为陛下分忧而已。”
“哼！好大的胆子！你私开天界八大粮仓，纵容鸟族去其他族中抢掠粮食，还肆意侵害他族族人，难道也是为本座分忧么？！”
荼姚见太微震怒非常，连忙跪下请罪：“荼姚举措失当甘愿受罚，可除了私开粮仓，其他的罪名荼姚绝不认，荼姚一片丹心，天日可表，还请陛下明察。”一边说着荼姚看了晴羽一眼示意晴羽自己站出来顶罪。
晴羽心中恼恨不已，可又不能不从，只得跟着跪下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陛下恕罪，是晴羽能力不足，不能约束鸟族众人，给其他几族带来如此麻烦，晴羽甘愿领罪，但姨母对鸟族这些过失之举并不知情，还望陛下明鉴。”
旭凤也跟着给荼姚求情：“母神无心之失，她确实并不知那些鸟族不妥之举，念在母神一片赤诚，此事母神无辜受牵，望父帝能宽恕她。”
“天后当真不知？”
“荼姚不敢欺瞒陛下，荼姚也是今日初闻此事，心中甚是震惊。”天后负隅顽抗，“先前花界的确断了鸟族食粮，向其他各族暂借一些许是有的。荼姚私开粮仓也确有其事，但其他的罪名，鸟族确实没做过，鸟族毕竟只是一族，如何能做到欺压其他几族，定是他们收有心人挑拨，网罗罪名诬陷鸟族，请陛下明察。”
太微其实也知道荼姚跋扈、鸟族轻狂，那些事情多半是真的，只是太微不想在众仙家面前丢脸，见晴羽和旭凤都为荼姚开脱请罪，本想顺着他二人的话，轻轻放下。谁知听到荼姚竟然攀咬众仙，举止悖逆，使自己颜面尽失，太微厉声呵斥道：“够了！本座已有决断。天后私开天界八大粮仓，举措不妥，禁足一月，望你修身养性，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后……好生约束鸟族！”
天帝的视线复又转向跪在一旁的晴羽：“鸟族族长晴羽，限鸟族一月之内尽数补偿各族损失，严惩为恶各族的祸首，不得怠慢！”
“是……”
见太微已做出惩罚，只罚天后禁足、鸟族赔偿损失，便不了了之。堂下跪着的各族族长强压下心底的愤怒，拱手谢恩：“谢陛下。”
随后，各族族长隐忍地离开，只是心底却暗自有了打算。鸟族势大有天后撑腰，天后地位稳固，火神执掌兵权，又得天帝包庇，形式不如人，除了继续隐忍还能如何！他日，若火神继位，计较今日他们对天后和鸟族的控诉，只怕自己的族人们当真要没有活路！不过天帝又不止旭凤一个儿子，夜神润玉为人醇厚、君子端方，夜神已经插手水族势力，又有上古青龙的未婚妻，倘若……
自此之后，各族族长对待夜神更为恭敬，私下里更是暗暗向润玉投诚，当然了这是后话。
眼下润玉已经彻底掌握了水族势力，水神避世良久，水族受鸟族倾轧苦不堪言。润玉接手后并不在意权力，反而处处为水族的安危考虑，在各水域上空加持禁制、设下结界，减少了鸟族侵犯，水族终于能生活得自在些了。再加上簌离之前的谋划，各族自然将润玉奉为座上之宾，只是明面上并没有直接归于夜神麾下罢了。
自从鸟族四处倾轧各族的事情被提到台面上，太微需要能够与天后相互制衡的势力，于是太微明示润玉掌水族兵权牵制鸟族，润玉以自己不善军务为由推脱，太微不允，只说真是因为不善所以才更要多加上手学习，强令润玉插手水族兵权。水神见润玉一直以来，并不争名夺利，安安静静为水族谋划前程，颇为满意，便也同意将部分兵权交给了润玉。至于喜欢自己女儿的旭凤，他早就向水神表示自己只想带着锦觅游山玩水，更言明希望自己的兄长当天帝，所以水神交权力才交的如此干脆。
太微本来对于润玉拿了水族兵权有些顾忌，但润玉仍然只是兢兢业业办事，甚至想上交兵权做个闲云野鹤的散仙，太微当真是满意又嫌弃。既满意于润玉不喜弄权，自己的天帝之位稳固；又嫌弃润玉没有雄心壮志，生而为龙却终日只想遨游四海，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实在看得太微扎眼。太微又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旭凤，虽然在战场上勇猛无匹，可大约是太像他母神荼姚了，一点政治头脑都无，整个一莽夫。太微感慨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继承了自己野心抱负的儿子，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儿子嘛，总会有的，等自己一统六界再生几个就是了，这么想着的太微心中无比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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