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星辰
星辰
回到瑶光阁的润玉与流月两人并没有放下心,一场天魔之争就这么不了了之,他二人都不喜争端,见此情状本该安心才是。可作为了解天帝性格的二人,总觉得天帝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
润玉看着身边眼中露出担忧之色的流月,带着安抚意味对流月笑笑,轻轻环住流月纤细的柳腰揽入怀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月儿也不要太担心。总归润玉一直站在你身边,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顺遂康乐一日。”
想起父帝在忘川河上施展处的实力,润玉越发有紧迫感,倘若真有一日父帝像吞了穷奇一样对月儿也……自己总要有护住月儿的实力。自这一日起,润玉修炼越发勤勉,为了挤出时间,润玉将自己处理庶务的效率提升到极致,布星后泡尾巴的时间也被挪用了,每日休息的时间也被压缩到一个半时辰,几乎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都被润玉用来修炼了。
勤奋终究换来了回报,自从润玉晋升祖龙之后,润玉的资质已经可以称得上六界第一了,就连流月这样的天选之人都对润玉修为进益的速度之快感到艳羡。流月也知道润玉为什么疯狂修炼,大抵是因为看到自己的父帝展现出的实力,意识到自己不能做那井底之蛙。流月虽然认同这种思想,却并不希望润玉哥哥太过急功近利,所以劝他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只是这劝说收效甚微,流月自己也是个喜欢修炼的,于是劝人不成的流月反被润玉激起了斗志,一起陷入修炼狂潮之中,这下大家谁都说不了谁。
天界众人瞧着大殿下与孟章神君时常相约布星,听夜里守在北天门的天兵天将说,还曾见到神君陪着大殿一起值夜,二人感情越发深厚,举止也更为亲昵。这看得一众单身的天族非常艳羡,纷纷强烈要求举办相亲会。这可把月下仙人乐坏了,他最是喜欢凑热闹、热衷于牵红线,所以主动承担起定期组织天界单身男女相亲宴的重担,地点就定在姻缘府,频率为每半个月一次,连往日里到处往外送的红线都奇货可居,一时间累坏了吐丝的天蚕们。
这些热闹都不属于流月和润玉,流月照常陪着润玉去布星台上,润玉布星,流月则坐在璀璨星辰下修炼。这几日流月发现自己在修炼时可以吸收一小缕星辰之力,虚鼎内从出生以来就沉静的浮沉珠也在星辰之力的推动下开始自行运转,紫薇天火也被星辰之力滋养得稍旺了一些。
不仅如此,流月在润玉的指导下布星越来越熟练后,似乎能略微窥探到星辰间相互吸引与排斥的微妙平衡。她与润玉说了这一发现后,润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变出一张桌子,上有棋盘与两盒棋子,请流月与自己对弈。一开始流月这边形式大好,可五十手后,润玉稳扎稳打、掌控全局,最后更以一子锁定胜局,“月儿,承让了。”
流月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脸崇拜地望着润玉:“阿玉哥哥,你这可真算得上是一子定江山了,月儿佩服。”
润玉并没有为胜局高兴,而是指着棋盘为流月解说道:“这布星与弈道有异曲同工之妙,天幕如棋盘,星辰如棋子,这对弈双方的博弈牵制,正如同这星辰之间的微妙平衡。与其说是一子定江山,倒不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子都有它落下的意义,一颗小小的星星便可撼动全局,二者何其相似。”
流月听了润玉的教导若有所思:“每一子都有它独特的意义,每颗星都有不同的作用,布星便若布局,布局……”
流月微微凝眉,仰望着头顶的漫天星辰,陷入了沉思,润玉见此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修炼。直到众星落入云海之中,天边仅剩下启明星与零星几点星子,流月才脱离出自己的思绪,轻声叹息:“这星辰果然极为玄妙,从前我只注意那些众所周知的主星与比较明亮的辅星,那些散发暗淡星光的无名之星却从没有人在意过……从前我还沾沾自喜,如今看来我参悟到的不过只有一星半点罢了。”
润玉听见流月有些丧气的声音,夸赞流月颖悟绝伦,他不过稍加点拨流月便能举一反三,并安慰流月道:“润玉布星几千年所得并不比月儿多几分,日后月儿与我便可以互通有无,教学相长。”
“也是,有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足智多谋的阿玉哥哥教导,月儿一定会有所长进的。”流月笑着调侃道。
往后的日子里,流月除了越发频繁得看润玉布星挂夜,还搜罗了一堆棋谱研究各种棋局。润玉钻研弈道日久,流月耳濡目染也会一些,只是流月并不喜欢为了一局胜负而挠破头皮、一谋一动,与人对弈的机会并不多。善长行军打仗的旭凤更喜欢找润玉在棋盘上厮杀,虽然润玉为了哄自家弟弟,总是维持着你胜一局我赢一盘的对弈结果。如今流月也时常向润玉请教下棋的相关事宜,还开始研究一些复杂的阵法,润玉倒是因此放缓了修炼的速度,悉心教导流月。一个教得仔细,一个一点就透,两人都颇为享受这样如胶似漆的状态,羡慕得旁人眼红不已。
有一次旭凤来璇玑宫找自家兄长,想撺掇润玉与自己一同向父帝提议早些大婚,疯狂暗示想与润玉一同举办婚礼,就撞见润玉与流月相处时的场景。
旭凤在门口远远看见二人在院中对弈,自家兄长紧挨着流月、手把手教佳人下棋有些心动,只是想起锦觅那个臭棋篓子旭凤有些头疼,还是算了吧,这样的情趣并不适合他和锦觅。忽觉心酸的旭凤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虽然流月给兄弟二人腾位置,起身去了书房,润玉目送流月的背影,直到流月关上房门才收回温柔的目光,看向旭凤。
挥手将桌子收干净,润玉给旭凤倒了杯茶:“旭凤你今日怎么来我这璇玑宫了,而不去花界陪锦觅么?”
旭凤相亲自花神水神大婚那日后便没单独与锦觅相处过,语气不由得带着酸味:“不比大殿与神君郎情妾意、同去同归,现在天界男仙哪个不羡慕夜神大殿,得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倾城佳人。大殿与神君之间的浓情蜜意,已经让天界单身男女集体要求相亲以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叔父可高兴坏了。”
润玉喜欢别人羡慕他与流月感情深厚,满脸笑意,意味深长道:“二殿何须羡慕,你与锦觅上仙不也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火神下手的速度可是比我快多了,我还要羡慕你才是。”
旭凤面上绯红,到底是自己那夜酒后纵情失了礼数,还醉得忘记设结界,教人看了去,直到现在锦觅都被看得和什么似的。
“咳嗯嗯,那个,兄长,你什么时候准备和流月举行大婚啊?”
润玉面上露出些许苦涩,微微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盏,半阖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这要看父帝的旨意了,旭凤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如你得父帝看重,怎么好直接提。”
旭凤了然,颇有些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意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道:“不若我和兄长一起去找父帝问问婚期吧。兄长你知道的,我这……虽说是比你进程快一些,但是我好久没能单独与觅儿相处了……兄长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定然能明白这憋屈的滋味委实不好受……早一日成婚你我便能早一日得偿所愿啊。”
“咳咳咳”,润玉一口茶呛到气管里,咳得面色鲜红,他实在没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弟弟,竟然如此口无遮拦,大庭广众的,说什么血气方刚、憋屈。
流月在书房听见润玉咳得声嘶力竭,连忙出来查看情况,看着茶杯外溢出的几点水渍,一边轻拍润玉后背给他顺气一边猜测道:“阿玉哥哥,你这是呛着了?”
润玉轻轻点头,慢慢在流月的帮助下恢复了平静,“没事儿了,倒叫月儿看笑话了。”
“阿玉哥哥向来稳重,旭凤,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流月看了旭凤一眼,对于旭凤的说话水平她也是有数的,旭凤和锦觅呆久了,两个人言行方面都越发相似了。
旭凤也不好意思当着流月一个待嫁之女的面儿,重复他刚刚和润玉说的话,只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是清白的。流月见了心底翻了个白眼,这样子和锦觅做错事后想抵赖的样子完全一样好么……不过流月也不准备问他到底说了什么,看他这样,定然不是什么能让自己听见的好话。流月不太高兴,于是威胁道:“下次说话前过过脑子,不然花界你可别想再进去了。”
“别呀,嫂子,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旭凤可不能忍受长期不能见锦觅。
“我看你还是没长记性,月儿还未与我大婚,旭凤你怎能叫她嫂子?这样会有损月儿清誉的。”虽然听旭凤喊流月嫂子让润玉很高兴,但是该有的礼节一定不能失。
“好好好,我喊未来嫂子总没错了吧。”旭凤一脸小意讨好。
流月的出现让旭凤不好继续提刚刚的话题,只能和润玉对弈缓解尴尬,也许是那声“未来嫂子”深得润玉心意,所以今日又多让了旭凤几分,旭凤连着赢了两盘,赢得他眉开眼笑,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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