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江南田家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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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江南田家的危机

  第39章江南田家的危机

    

    “《举财网不举,田山谷集团百亿债务到期难还》,呵呵,又是标题长,内容短,隐情大。前列腺的病,藏不住的难言之隐。爷们,看着你不像本地常驻的,北边来的?,跑这偏僻地方别出什么事。打卡270块,给你打个折,收你800。”平台出租车司机看着聚精会神看报纸的乘客,提醒到地方了。

    

    方书华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是这个地方,从兜里拿出800元现金,“车不错。也都是为了生活,要是生活过的去,家门口喝茶聊天,一辈子不想挪窝。”

    

    “一看你是个有出息的,我们这些没本事只能挪窝求个生活,走了,爷们。”平台出租车司机方向盘一转。大油门,憋前轮,刹车一放,原地转了个圈,一溜烟的蹿了出去,开跑了。司机心里乐开了花,掉在座椅下的钱有2000,还是3000。还搭着一部手机。说不定回去还有大惊喜。

    

    越野车轮卷带起的沙尘,全扑在方书华的身上,砂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让方华书回想起那些年京城和西北的日子。风沙还是差不多的风沙,人还是原来的人,标配的棉布土大衣换成了LOPU的时尚风衣。

    

    那些年,方华书觉得有自己一双拳头,怕过谁。后些年,兜里有钱,没什么是自己不行的。天大地大,那里都是自己的天堂。

    

    现在,从军绿棉大衣换成68万的LOPU风衣的方书华却只剩余一个坚挺的中年空壳。总之,除了嘴硬,那都不硬。拳脚功夫高了,怕疼;脾气暴了,被形容性格坚毅;狭路相逢,真动刀子更怕死,美名约理智;钱更多了,债务也多,抠门的被自吹为勤俭致富。。

    

    一戳一个眼的假硬。怕的太多敢做的太少。

    

    失败对少数人是成功之母,对多数人是消磨勇气和心气的。方书华就是属于多数的那种人。

    

    顶着江风,方华书爬上了水毁的堤坝,从风衣里年出一根香烟。水云间,新出的香烟牌子,嚼了嚼了,点了起来起来,带起一股柔香,缓解自己焦虑的心情。

    

    3点1分,准时一声汽车喇叭打破了沉默,一辆挂着1647的大丰田在沙堤下用声音提醒着自己的到来,默默搬砖的粗糙汉子们都默默的退开。

    

    “干吗非选这个地方。”从大丰田上下来一个娇小的红衣女人,在这一片枯黄的地带格外扎眼。

    

    “谈不拢就埋在这里,方便。”方华书没有回头,顶了回去,迎着风,一根烟抽了两口,就被风吹没了,十多分钟,抽空了两盒。

    

    “没钱才谈不拢,你有救命钱,我有求人的难事,怎么能谈不拢呢。”车上又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一个年轻的后生搀扶着艰难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沙堤上走。这一段堤坝坍塌后形成的沙堤十分难走,对老人的身体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连绵的阴雨天,这样的江风伤神,伤身。回去说不得就要躺床上打针吃药,一番折腾轻不了,搞的不好,原本高龄,危险,所剩不多的寿命又要在病床上耗费半年,一年的。

    

    难求人。

    

    求人难。

    

    方华书看着老人家的样子,也是难受,也是自己爷爷辈的,怎好让老人家如此受难。只是家族的选择和策略,自己只是个执行者。有些事,不能说,只能做,只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怎么都要用的。对不住老人家也是万般难受。方华书看老人摇摇欲倒的样子,也伸手搀扶着赶紧下了沙堤,没让老人继续因子孙不肖遭劫难。

    

    “方华书,田山谷集团的金丰谷债120个亿的到期债券的兑付,全由你来负责兑现?全部以现金形式,你确定么?”红衣女人看着手里的合约问道。

    

    方华书点了点头。

    

    红衣女人又转向老人,“田爷爷,辛苦你了,我也不忍,也不应该强要你来,可你不出面。这么大的事,在投资人那,我也没能力,担不起这个信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早的说过,还是做不到,劝不住。想要做事就不要想着享福。也好,我带来的,终究还是要我带走。不求别的,只要我这孙子辈的别受这无辜之罪。方华书,你做的到么?”满头半灰,尽显颓废的田老爷子,直视方华书。

    

    虎倒威优在。老人半生颠簸,半生风雨,一生磨难磨出的钢铁意志和心态凝聚出来乖离戾气,让方华书也不由得一颤。

    

    心中的小心思熄灭了不少,方华书习惯性的捻出一根烟,点上,转又掐灭掉了,苦笑道:“做的到,也做不到。你这个乖孙子,在你眼里是乖宝宝,跟你也像。可他长歪了,错吧愚蠢当霸气。没他,就没有什么举财共享平台,田家也能多支撑几年,说不定还有转机,我也没机会来江南顶下来田老二的坑。”

    

    话不多刺心。

    

    扶着老人的年轻人,说年轻,也就外表年轻,也是奔40的人了。手一颤一颤的,脸色苍白,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曾经叱咤风云的一号人物,也只是曾经。胜王败寇,自己现在输的一无所有,把田家最后的老底都输光了,能说什么?现在的田奋军说什么都是再次给自己,给田家增添耻辱。

    

    “田家的希望在他身上,数来数去,也就他为了田家强冒出头。能做成事的人不是有多聪明,多有手腕。各怀私心,声名狼藉,能力越大越让人信不着,人心不是可以随便敷衍的,老鼠再多遇到猫也是一哄而散。我嫌丢丑丢的不够么,还出来继续丢人,保护一群自寻死路的蠢货么?”田老爷子调门拔高了说道。

    

    方书华沉默着没接话,只是反复的敲着烟。

    

    “没有这笔交易,田家可就要彻底垮了。田爷爷你可想好。”红衣女子陈淑梅看着这场面僵住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说道底,田家的形式很糟糕,可真正出现最坏的情况也只是将来。即便到了最坏的情况,也坏不到那去,大而难倒,活的憋屈而已。

    

    方书华是借田家的困难,获得一个人生中十年难逢的良机。机会难得,利用这个机会锦上添花,龙门一跃。失去了是极其可惜,但也不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需要拼老本老命。就只是个机会,不是必定成功。

    

    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准,最好的情况从0-0的毫无机会,变成了3-7的几率。

    

    只有对非要促成这笔生意对陈淑梅才是意义非凡。没有交易的中介要和西北风。

    

    从田家的剩余资产上变现出120亿。对付这笔到期的债券,要耗费无数时间和精力,最好的情况。估计也是要折损10%做为成本,这还是凭借自己的根深,后台硬。实际上财务部门估计折损30%都是好的,颗粒无收也是有可能,基本上这一单等于白干,就是赚点手续费。

    

    万一出现糟糕的借旧还新,那就是和田家更进一步绑一起,很难脱身的无限恶性循环。就田家这个局势,很难说有什么未来。

    

    田家下面的企业交互担保,融资总额超过3000亿。虽然账面资产还有个5000多亿,但多数都是空壳。嗅到危机的气味,所余的有价值的真金白银的资产,现金牛企业都被悄然的转移到个人,家族内小集团的名下。跟整个家族企业累计快4000亿的债务没什么关系了。也许就差一个火苗,一根稻草。田家就灰飞烟灭。

    

    当然也许运气好的情况,遇到什么意外和再来一次国家处理债务的机遇,一笔勾销也不是没可能。但这要坚持过眼下的难关。

    

    方书华直接接手,以现金的形式全部兑换到期债券,等于借用方家的信誉和实力在给田家近700亿的垃圾债券贴金,变相的一种担保,保住田家的信用。避免债务逾期的田家得以喘一口气,从金融市场再次筹措资金,确保整个家族集团企业已经枯竭的现金流能够重新流动起来。

    

    对于主持和承销田家差不多近半债券发行的陈淑梅的而言,这是天大的利好。作为资金掮客,抽的水,分的是砍头息,亏不着。

    

    如果田家不再继续借钱,陈淑梅要损失1/2~2/3的佣金收入,继续维持自己和自己小家的奢华生活就难了。可见的未来几年,没有新财源,外面的情况就是这么不好。

    

    这120亿的纯现金兑付。陈淑梅再做点手脚,先把这笔快要跌到谷底的120亿的债卷打个6折本金到手,再连本带利息的在倒手给方书华。初略估计的最后能净落到自己兜里10个亿现金,这种机会人生难得一遇。陈淑梅想沉静沉住气,也沉不下来。

    

    “垮了就垮了,也就他们和她们认为有什么田家不田家。他们和她们是为了田家,为了这个国家,是当兵为国留过血,还是为人民吃过苦,做贡献了。还是为这个国崛起卖过力气了。还不是躺在我身上吸血,躺在这个国家身上,靠吸血堆出了个田家,气球吹的挺大,一扎就破。有本事别用我,自己去搞出个田家,提起来老田家不只是想起我来,想起他们来才轮到他们说的算,田家垮不垮。就是田家垮了,砸锅卖铁也会还上欠你钱。”

    

    田老爷子对着陈淑梅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田爷爷。这不是合则两利,不是置气的时候。”陈淑梅不怕挨骂,就怕局面僵死,买卖买卖,讨价还价才能成。眼睛瞟着扶着田老爷子的田奋军,示意你也别傻站着,起点作用。

    

    田老爷子看着陈淑梅的小动作,呵呵的笑了笑。

    

    “我那有资格置气,要是我说的算,垮了才好,省的站着茅坑不拉屎。他们能活着,还能上街遛弯买菜,回家炖肉骂娘,就应该感恩不尽了。就这点本事,能活着就不受了。我就是没力气,舍不得自己受累,要不然早就轮皮带抽死他们了。可倔到最后,最后还是我没出息,去替他们屁股,做这些不要脸的事。”

    

    方书华低着头,根本不看田老爷子。人老成精,久商成精。田老爷子和陈淑梅也都是戏精,争取更好的条件而已。

    

    一根接着一根的捻出,在手里来回碾压的差不多碎了,再抽。一根烟,就抽2口,就散落一地的火星碎末。听到田老爷子不说话后,直接了当的说道:“那就没得谈了。”

    

    “既然我出来求人,赖活着不是我要,留下一个没希望的田家苟活,这点是用不着我赌命的出头来见你。”田老爷子看着方书华。

    

    气氛微妙的僵持下来。

    

    陈淑梅看了看方书华,看看了被江风吹的摇摇欲坠依旧强撑的田老爷子,若有所悟。上当了,老爷子这是赌命呢。即是跟那些老家伙赌,也是把自己这帮小字辈的拉上船一起对赌,拿命作为台面上的筹码。这要是田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后果难料,搞不好不是从小赚到小亏,是大亏。

    

    陈淑梅咬咬牙:“庐陵集团的债务可以转成股份,均持股不超5%,不谋求控股权,不谋求参与管理层的人事变动。”

    

    舍掉庐陵集团,这是在陈淑梅的碗里挖走一块很大很大的肉。可要是这次谈不成,碗里就没肉可吃,就是一碗清汤,挖走一块大的,拔了拔了剩下的小块的也很客观。

    

    庐陵集团是田家的核心平台之一,也是争议的关键之一。方书华对庐陵集团其实并不在意,也不关心。只是接到的授意和指示,一定要强硬,折腾。一定要田家多出点血,多付出点真格的代价。至于田家具体舍得拿出那些血本和代价,到不重要。

    

    如何搞特殊,折腾人,谈判。

    

    方书华真不擅长这个,也懒得想,就学电视剧里搞个荒郊野外的谈判。反正自己不舒服,对方也肯定不舒服。

    

    “丫头,好心有好报。”田老爷子不为所动,还是看着方书华。

    

    方书华脸色微变,说道:“我要是不答应。球传到我脚下,传不下去,也踢不进门,就是我的不对。

    

    钓鱼钓鱼,拿鱼杆的人死乞白赖的在水边一天一天的扎下一堆装备,投食,投饵。咬钩的是鱼,快乐的是钓鱼的人。

    

    可有什么可乐的,花费十多万的装备去钓一条七、八块的鱼,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我这想到江南占个便宜,钓个小鱼,田老爷子你是连我这套钓鱼的身家全算计上了。”

    

    “说正事,我坚持不了多久。岁月杀猪刀,睁开眼睛一天少一天,年纪轻轻绕绕来绕去,不嫌浪费你那分分钟钟上百万的时间。”

    

    田老爷子三分钟气盛的劲头一过,一付衰老无力,随时要倒地的架势。

    

    你这老爷子也是玩抖音的主?方书华被田老爷子的话给弄乐了,“田爷爷,你这是砂子里榨出油来,还要再榨一遍。120亿,就是把我放锅里熬,也熬不出来。这不是12年,这是19年。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多少知道我是怎么弄到这120亿的?我还有什么余力?能先保住我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田老爷子示意孙子田奋军,自己撑不住了,要孙子去拿个凳子来。支开孙子,低声说道:“你是好孩子,书华,不逼你逼谁,剩余我一个独木难支,总要有一个靠的住,在田家四分五裂的时候,帮帮那些留在最后的还守着家族的傻孩子们。我才能放心。我能为你做的,肯定能比你想的更多。

    

    田爷爷求的只是你一句话,一个保证。有那么一天,你看谁顺眼,还想个人样,就别让他人生耽误在田家这艘沉船上。

    

    本来就没什么田家,就是一群姓田聚在一起讨生活。过的好就过,过不好就散。可总有人想搞出点名堂,弄出点事。自己不想付出牺牲,总忽悠挤兑年轻的孩子当枪用。别看奋军快四十了,脑子还是个学生的脑子。”

    

    田老爷子气势弱的跟黛玉一样,小声哀求着。

    

    方书华跟着更怂的说道:“别人不知道,你老爷子还不清楚,我替你扛下这120亿,也是赌命赌条出路,冒了天大的风险。

    

    无论是你们田家内部,还是从外部,田奋军肯定要是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他没事,就牵连不出更多事,处理不了更多的人,那等于我在替你保住田家的根业。我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这个能力,我也没理由这么做,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怕的就是一言不发,没有谈判的余地。一谈道具体事,田老爷子的精神又上来了,说道:“树大有枯枝,根深烂的多,该清理就应当清理,只要别刨根砍断主干。田家这个大树倒了,牵连甚广,总有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听命的,没做错什么,却要承受冤枉的后果。需要人保一保。

    

    你只需要保他们。这些人最是无辜,难以承受风暴。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少,不说为了报恩,就是为了求存,他们也会死命推你,扶你稳住位。你给他们活路,你的路才更广,更宽。”

    

    方书华摇摇头:“没谁不能倒,没谁不能死。倒了站起来,怕死就搏命杀出来,苟活忍着在图东山再起。我哥说过,田家人没倒,心气全倒了,跟死了差不多,救不活的人,还救就是把自己搭进去。

    

    一帮乌合之众,不如不用。要用也要死一次,大浪淘沙,看看谁是金石美玉,谁是充数的滥竽。”

    

    田老爷子看着油盐不进的方书华,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却也不能只由命,什么都不去做。我能做的就是求人,求人了,求不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有3个人肯定是牵连不到的。你力所能及之下,能留人就留人,能扶,能保,能推就帮一次。”

    

    田老爷子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人名。方书华接了看了一眼,没有印象,回去到是可以查一查,摇摇头,“我还是不能保证什么。”

    

    “随你了。”田老爷子招手让搬着折叠凳的孙子过来,拽着孙子往回走。

    

    “呵呵,不肖子孙,也不是我家独有啊。”老人低声的喃喃自语,蹒跚衰老如风中残烛,一步一步,没有了上山的时候的气势,边走边摇“管不了啊,管不了,出息一个难,难啊,难啊。”

    

    一个人摇头离去,一个人站在山坡上什么都不说。

    

    这是成了还是没成?给个准话?站边上听了半天的陈淑梅看着有点急,不能拽着田老爷子硬要个答案。

    

    踢了方书华两脚,方书华也莫不声,也不回应。这是什么事啊。难不成自己的美梦三分钟就醒了,还是得挣钱整死人的辛苦钱。

    

    哀叹一声,也没了假客气的心情和余地,又给了方书华一脚,陈淑梅直接气冲冲的走下沙堤,拉开大丰田的车门,上了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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