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将子无怒 秋以为期
昭逸一晚的功夫就收拾好了远行的包袱,第二日就去大殿找老皇帝请辞,老皇帝病的上不了朝,昭逸又找了老皇帝身边得脸的徐福徐公公,自老皇帝病情加深,旁人不许近身,只容着这徐公公近身照顾。
昭逸疏通了很多关系才和徐公公搭上了线,请着他把情况通报过去,最后得了老皇帝一个准字,便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老皇帝依旧无暇顾及,他大限将至,边疆又出了主将被刺而死的大事,干脆把白家那小子放出去,一样是为皇室卖命,为魏国效力。
昭逸早在晚上就与绾静、白母和白家上下依次告了别,出城门的时候,她心口沉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让她看到了几个死党,她急忙勒马,调转马头朝向他们。
他们在城头上,捂着胸口,喘气不匀的样子,一看就是跑了许久,他们朝她大力挥臂,喊道:“子归!珍重!”
她听出是曲宽的声音,兄弟几个就他嗓门最大。
许尤低头俯视着她,与她视线相接,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吕六安虽是几人中最稳重的,但他身体一向孱弱,跑了这一路喘气不顺,扶着城头的石头缓着气,只是眼却不离她。
已是黄昏,夕阳无限好。
城门要关了。
“回去吧!”昭逸朝他们喊,“待到一年桑落日,备好酒席,等我回来!”昭逸朝他们挥手告别,掰回已经泛酸的脖颈,策马而去,扬起一阵灰色尘土。
晚霞绚丽,给城上和马上的人都镀了一层金边儿,留在他们记忆里的画面,是带着略暖的夕阳黄昏霞景,永不褪色。
白昭逸走上了一条成为战神的不归路....
“昭逸这小子太不够意思。”曲宽抱怨“要不是今日我们去找他,还不知道他今日要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吕六安虚弱的接到:“这臭小子,今天回去又要躺一天,好歹留了书信不是。”
“也不知道他要去多少时候…”
手里还捏着昭逸留给他们的信,许尤笑起来,狐狸眼沉静:“待到桑落日,必定灌他个醉生梦死。”
“回吧…”
魏华宇醒了,慢悠悠睁开眼,入眼的是青色的帐幔,单调的很,没有花纹图案,他刚醒来,脑子里还昏沉沉的,身子有些僵,有些麻,他恍惚的想要起身,起到一半失了气力,重重的摔到床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动。
门外伺候的下人听到动静赶紧进来,“殿下,您醒了。”
管事的白忠吩咐道:“还不给殿下更衣洗漱。”
粉衣丫鬟把魏华宇扶了起来,绿衣的丫鬟拿铜盘捧着衣物恭敬的立在一旁。
“本殿这是…在白府?”声音嘶哑,是许久不曾开口的缘故。
以往也不是没在白府过夜的经历,白府的老管家他也是识得的,为什么会在白府?他记得阿逸找他喝酒,太阳穴突突的疼起来,他捂住头,酒,毒,血…
他记起来了,昭逸让他喝下了毒酒,他倒下了…
他不是该死了么?
怎么还活着?
“阿逸呢?”
“回殿下,少爷已经走了。”
“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去了…长门关。”白忠无法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
“长门…”魏华宇尚显苍白的脸色更显得透明,方才还有的一丝血色也退了下去,手背青筋毕露,抓烂了青色的被单。
我还没听到你的解释,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那么做…
阿逸啊,就那么想离开我么?
阿逸,你让我怎么放手…
我等你回来,若是那时候,我还活着。
若是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想逃掉了,阿逸…
魏华宇自出了白府,见到久违的阳光,有了一种重新活过的感觉,他贪恋的吸了口气,沐浴着阳光,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觉得他身体好受了许多,他好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感觉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明媚的暖阳。
回到宫中,他招来老御医,他有种奇特的直觉,觉得他的病症,好像是已经被治愈了,许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
老御医捋着山羊胡子,搭在他脉上,表情突然惊异起来,“殿下可是有了奇遇?殿下如今身体安康,体虚尚在,根基却是大好了!”
“前几日是你误诊了罢。”魏华宇表情不变,收回手去。
“哎,哎,老糊涂,老糊涂了,多谢殿下不怪之恩,老朽年岁已高,也该回家养老了。”
老御医很识时务,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补救,这浑水再趟可就死无全尸了,皇家辛密…
等到殿里只剩下了魏华宇一人,他唤道:“暗。”影卫悄无声息出现。
“处理掉所有人。”
“是。”
他变了,生死关头走一遭,他除了自己,不再信任何人。
包括昭逸。
我已经不敢再信你了,你骗了我多少,瞒了我多少?
再见面,我不再是我,阿逸,你还认的出么?
昭逸策马,凉风刮在脸上,虽然不疼,却也难受,她给她的亲友留了书信,独独漏了魏华宇,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留下,无言以对,她对他,已经无言以对。
已经出发了啊,未知的征途,她就要去战场,去拼得她所需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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