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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阁里,凤倾担心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凤爽:“小爽若是有心仪的人,不如让爹去皇宫里求一求,咱们凤家如今虽说为难,却也不能拿你的婚事儿——”
“大哥,姑且不说皇上金口玉言,这圣旨下来就没有反悔的,再者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仪的人啊!”凤爽笑着道,“其实能嫁到厉王府,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咱们凤家虽说不差钱,却从来不攀附权贵,如今我也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凤倾无奈的抚着妹妹的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无疑,皇上是为了帮助凤府,他是凤家下一代的掌舵人,肯定不会让权贵之家的女儿来凤家,那就只能将凤爽嫁出去了,而这个人没想到是厉王世子。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之前见过厉王妃,不信,你问娘!她跟昀王妃还有说有笑的。”凤爽这么一说,凤倾开始想着夜清清的生辰就快到了,到时候,小妹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正好他也可以让清清了解一下厉王府的情况。
“好,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儿记得跟大哥说!”凤倾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的雨,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昀王府里,夜清清听着陆铭的回禀,眉头开始打结,皇上居然将凤爽赐婚给厉王世子,之前她跟厉王妃接触过,倒是还不难相处,风霜的个性应该能和她好好相处,只是皇上怎么将厉王府跟凤家扯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苏慕心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看不到人,听完陆铭的禀报,夜清清笑着道:“去打听一下厉王夫妇的喜好,以及厉王世子的品行。”想必这是凤府需要的,而她作为凤爽的表姐,也是她该做的。
“王爷这两天在做什么?”
这两天苏慕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居然连人都找不到,问他他也只是笑笑,而两位老太太也神神秘秘的,想着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辰,索性也不管了,只是好奇。
“过几天您就知道了。”
陆铭笑了起来,随即道,“属下先让人去查厉王府的情况,这就先退下了。”若是再不走就暴露了主子的秘密,他也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有这样的热衷,自从王妃进门,主子更加有人情味了。
凌风苑里,苏慕心不时的哎呦一声,他也没想到,他对刀剑并不陌生,但是用来雕刻,就有些不同了,夜老太太和余老太太抬头,朝这边笑了起来,这孩子非要学什么雕刻,那是一时半会儿能学得会的?
刘老也是摇头:“你是自找罪受,好好的过个生辰不就行了,你非要弄这些,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儿了,雕刻师傅可是多年练出来的,就凭你这几天的功夫?”
“好了,孩子的心意,你就别掺和了,你懂什么,什么都没有自己动手好,慕心,你不用理他!”余老太太瞪了刘老一眼,笑着跟夜老太太道,“我倒是不担心了。”
夜老太太了解余老太太的意思,看着眼前认真雕刻的苏慕心,眼神柔和了不少,如此她也不担心了,这孩子跟清清情投意合,她也算满意了。
丞相府里,谢允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不禁摇头: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难道还能改变,他可不做这样的无用功,看来她是身居内宫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
凤家可不止一个嫡女,还有一个嫡子,而他手里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与其惦记凤爽,倒不是直接将女儿嫁入凤府,凤爽即便再得宠,也是一个女儿家,泼出去的水而已,宫里那位也太看重凤爽了价值了。
丞相夫人正在跟媳妇儿说着话,就见丞相走了出来:“老爷怎么过来了,有事儿?”一旁的儿媳见此忙告退出去,还替他们将门关上。
“还真有些事儿,咱们府上还有几个女儿家,也不小了,你把他们也收拾一下,我看看,也替他们寻门亲事儿。”他不过是比较一下,哪个比较适合去凤家而已,若是太上不得台面,别说是凤家,就是出门他也嫌丢人现眼。
“老爷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丞相夫人跟丞相夫妻多年,早就了解,眼前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这是又要做什么动作了,反正她也没有嫡女,而曾经记名的谢晚凌早就死了,如今剩下的都是些什么样子,她也懒得看,如今不过是将人拉出来就行了。
“你们几个,去请几位小姐出来,替她们收拾一下,我记得之前给大少奶奶做的衣服,还有一些未动,不如先送过去,让几位小姐一个人挑一件换上,别总是灰头土脸的。”丞相夫人吩咐着,旁边的丞相点了点头。
夫人这一点儿就做得很好,就算是没生嫡女,却培养出一个谢晚凌,记名嫡女又怎么样,出门就是大家风范,是京中闺阁小姐中的典范,谁知道会出现那样的事儿,丞相自己也有些惋惜,原本想着梅晚廷跟自己是同类,谁知他不配跟自己比。
厉王府里,厉王着王妃收拾着东西:“东西多备一些,诚意要足,这次赐婚,我倒是放心多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放心过。”厉王笑着道,让厉王妃摇头,“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放心什么?”
厉王妃有些不明白,凤家虽说之前是京城首富,可也只是富而已,而他们厉王府是皇族,与当年是胞兄弟,如今凤家更是落败,与之前根本不能比,而王爷似乎更开心了。
“别以为本王是当今的胞弟,其实皇上忌惮的何止是皇叔,还有本王。当年皇上得到皇上本来就是巧合,而这些年厉王也好,简亲王府也好,都是低调行事,说是皇族,还不如一个尹府的人活的畅快。”
“别看凤家落败,什么落败,只是表面的产业被人瓜分而已,再说即便是瓜分也是凤家的人,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凤家屹立几百年都没有倒,难道就凭借那些明面上的产业?再说,苍云国存在了几百年,凤家就有几百年,你想想!”
“凤家不攀附权贵,却地位超然,皇上此举分明就是为了让厉王府帮助凤府,凤府如此大张旗鼓的分家,肯定有什么原因,而本王作为皇上的胞弟,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这次皇上伺候,本王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厉王说完,厉王妃醒悟过来,叹了口气,朝厉王笑道:“王爷且去睡觉吧,妾身这就准备些好物件,到时候给凤府送去,既然皇上有意让厉王府帮扶凤家一把,不如咱们也学一下昀王府,早些成亲不就好了,到时候帮助凤家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厉王笑了起来“也好,我过去跟晋儿说话,你先准备着。”厉王妃点了点头,送了厉王离开,又吩咐身边的嬷嬷,“把这个换了,我前几日让你放去库房的那对儿拿出来换上,另外将我屋里的那对儿镯子也包起来。”
“王妃,这也太贵重了吧?”
“还怕凤府看不在眼里,包起来吧,别忘了凤家之前还是京城的首富,这东西在我们眼里价值千金,说不得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厉王妃自嘲道,却是说的没错,就是当初凤倾送给夜清清的那对儿玉镯就比她屋里的那对儿镯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终于等来了夜清清的生辰,一大早,夜清清就收到了夜老太太几位老人的礼物,余老太太是一味香,却是夜清清从未闻过的香,眼里充满了欣喜,而夜老太太却是给她做了一身衣服,就连刘老也送过来一本书,却是前朝遗本。
这还没完,夜家人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因为没有大办,夜家人来的还算齐全,夜城和余氏一见夜清清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而夜帆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夜青宇几个则是互相望了一眼,笑了笑。
余氏摸着清清的手笑着道:“十四岁了,转眼间,你就嫁人了。”余氏的眼角里尽是慈爱,而一旁的夜青尘不干了,“娘,我跟清清是同一天生吧,怎么每次生辰都好像是清清过生辰,我是附带送的,我是捡来的吧?”
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笑声,余老太太笑着道:“还别说,每次过生辰都是清清为主,你自小到大收到的除了书还是书,谁让你不是女儿家,你不知道夜家缺闺女?”
沉香榭里又一片笑声,正笑着,凤轩亲自带着一家人走了过来:“你们过来的这么早,我们来的不算晚吧?”身侧的凤爽还在震惊中,没想到昀王妃居然是她的表姐,她和夜清清的关系还算不错,也比较喜欢这个姐姐,如今真的是表姐。
“你真的是我表姐?”
凤爽却是冲口问了出来,凤夫人摇头,夜清清走了过来:“是啊,恭喜表妹,我是你如假包换的表姐,我娘,就是你的姨母!”夜清清看着她的表情就明白了过来,别说她,当初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比她好多少。
凤夫人等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谁知她上前一步扑到夜清清的怀里:“你真是我的表姐,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太好了!”
“清清生辰,我们没什么送你的,这个给你把玩。”凤夫人笑着看着这两个表姐妹,摇着头,手里却是拿着一个小盒子,让众人都好奇了起来,谁知凤轩却是一摆手,“现在人太多,回头再看,只是个小玩意儿。”
苏慕心的眼神闪了闪,看着夜清清手上的玉镯,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底蕴不足,凤家作为几百年的老世家,拿出来的小玩意儿也比其他人强无数倍,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
只见凤倾将同样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夜青尘:“表弟,这是你的!”夜青尘搞怪,抹了一下脸,“表哥,幸好你还记得,我也是今天生辰。”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众人都笑了起来,凤爽更是笑的低下了头。
“表姐,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凤爽却是将夜清清松开,从丫头的手里拿出来一副刺绣,凤夫人眼神闪了闪,没想到女儿居然将这幅刺绣拿出来了,她对清清还真是好。
这幅伺候是凤爽收藏了很久的,原本女儿不喜欢刺绣,可偏偏就是喜欢这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幅刺绣也不是特别的出色啊。
夜清清却是一怔,这幅刺绣她记得,原本就是出自她前世之手,没想到居然被保存的这么好,还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夜清清抚摸着这幅刺绣看向了苏慕心,前世她绣这幅凤凰于飞图,期望夫妻和睦,生活美满,没想到前世没有实现,如今这幅刺绣又出现了,难道要这一世实现么?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再绣一副送你,反正你也可以备嫁妆了。”夜清清笑着道,苏慕心朝刺绣看去,不禁笑着朝凤爽道,“谢谢表妹!”
“这个可以,你表妹别的还可以,这刺绣还真是不行!”凤夫人笑着道,而凤爽又朝夜青尘道,“表哥,这是你的,别说我忘了啊!”却是一把匕首,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夜青尘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谢谢表妹!”
苏慕心则招呼着众人,“走,先去里面坐着,聚香楼那边送了不少点心,都尝尝。”
此次直接在沉香榭里,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顾忌,吩咐着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端了上来。
卫国公府里,卫国公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卫国公夫人:“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好了,文慧连人都不见了,今日就是王妃的生辰了,到时候问起,我看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们也不去不就行了,不过是个散生,又没请我们去,去什么去?”卫国公夫人也没想到女儿会不见了,这个女儿,也是脑子不开窍的,厉王府已经退了亲,她还能嫁什么好人家,居然离家出走,日后也不用回来了。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昀王府也没人请我们过去!”卫国公头也不回进了书房,他也没想到女儿还有这样的决心,起初他也是糊涂,居然听夫人这么一说,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不过是个妾,还要屈居夜清清之下,想想就憋屈。
卫国公夫人见此,更是气愤,朝身侧的人吼道:“还不给我去找,若是再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众人四散出去,可是小姐如今不知道藏在哪里,她若是不愿意出来,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昀王府里,余氏将自己亲手做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比了比夜清清的身子:“嗯,幸好我加长了一些,不然就小了,正好春天穿。”又笑着朝夜青尘道,“你的已经穿身上了,不用再妒忌清清了吧?”
“嗯,娘这回没偏心。”
夜青尘煞有介事的点头,被夜城拍了一下,夜清风笑道:“该!不知道夜家缺闺女,谁让你是儿子。”沉香榭里的人笑了起来。
“这是我跟你大嫂的。”夜青宇笑着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却是一对簪子,上面的珍珠不大,胜在颗颗大小一致,确实漂亮。
“谢谢大哥,大嫂!”
夜清清心里感动,夜青宇转身也递给夜青尘一个小盒子,却是一顶玉冠:“这个原本是要等几年再送的,既然你要求了,就提前送给你了。”玉冠上一颗硕大的珍珠分外显眼,周边几颗宝石闪烁着光芒。
“大哥,大嫂,你们发财了?”夜青尘的眼睛很酸,偏要故意露出一副财迷的样子,被夜青宇在头上拍了一下,“这个也是给你的,好好读书!”
却是一本书,却是孤本,书面有些泛黄,夜青尘将书轻轻的抚了抚,眉开眼笑的样子取悦了刘老:“好好放着吧,别等会儿你大哥后悔了,哈哈——”
而顾芳茵也笑着上前:“清清,这是我跟你二哥的礼物,不过,还是回头再拆吧,我偏不让青尘看,青尘,礼物在家里已经送你了哦!”
夜清清笑了笑,只见夜清风也拿出一块儿玉佩:“哝,这是大哥的积蓄买的,为了给你们俩买这个,三哥倾家荡产了,私房钱都没了。”
“得,感情你是来哭穷的吧?”凤夫人笑着道,“你没私房钱跟姨母说。”她就是看这个外甥顺眼,有些遗憾,若是小爽没有被皇上赐婚,倒是可以考虑这个外甥,哎!
“我说去夜府,你们一个都不在,感情都在这儿了。”尹夫人笑着道,看着众人围绕的夜清清,叹了口气,人不能比,吩咐下人将自己带来的递过来:“又长大了一岁,这是我们的心意,拿着吧。”
“还劳您惦记着。”
夜清清没想到尹夫人会来,笑着将东西收下,客气了几句,尹夫人又道,“不用客道,跟你们在一块儿,我这心里舒坦些。”这话倒是没说错,每次在夜家她都感叹,世家有世家的责任,虽说夜家刚入京城,却是格外的温馨,让她很是羡慕。
尹夫人送的是一个酒盅大小的玉兰花头簪分外漂亮,余氏笑着道:“你倒是舍得,她一个小孩子家怎么压得住?”尹夫人摇头,“总会长大的,再说她如今可是王妃,谁敢说什么?你呀,不用操心,这几个孩子都心里有数的。”
这头簪虽说漂亮,却不敌夜青宇递过来一对珍珠簪子贵重,余氏不过是客套话,谁也没当真,而简亲王世子夫妇过来,气氛更加的热闹了。
简亲王世子妃走到夜清清的身侧,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吩咐柳嬷嬷将自己带来的礼盒打开,拿出一支就插在了夜清清的头上,流苏正好垂在额角分外好看,世子妃笑着向后走了走,看了看,这才满意的拍手:“这样的正好适合你。”
“嫂子,谢谢!”
“行了,行了,这算什么?这里还有一盒子,你先用着,到时候让人去漱芳斋去打。”世子妃满不在意的挥手,看到凤夫人,疑惑道:“凤夫人也在?”
“大嫂,凤夫人是我的嫡亲姨母。”夜清清亲切的挽起世子妃的胳膊,开始一一介绍,世子妃笑看着点头:“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些。”夜家在昀王府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而简亲王府有时候又受形势所迫,不一定能帮忙,而有了凤府,夜清清的底气也足些。
“谢谢嫂子!”
“行了,今日你是寿星,别谢来谢去的了,父王母妃送你的礼物在那里,就不用着急看了,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同胞的哥哥?”
“青尘见过世子妃!”
世子妃笑着道:“还真是像,这是你的生辰礼物,好生念书,夜家日后可要靠你们!”这话却是在叮嘱了,全是为了清清所想,夜清清感动只想掉泪,余氏就已经湿了眼眶,没想到世子妃居然跟清清这般投缘。
到了傍晚,等人都散尽,陆铭朝夜清清道:“王妃,王爷请您去凌风苑。”夜清清有些疑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去凌风苑做什么,凌风苑是世子居住的地方,之前苏慕心就住在那里,难道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她?
凌风苑里摆满了烟花,等夜清清进门,烟花正好绽放开来,夜清清的脸上布满了笑容,不过她之前就发现苏慕心的手有些受伤,这烟花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身侧苏慕心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正是自己雕刻的一会儿人偶,却是他们二人的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发簪,沉香木雕刻的,上面一对儿人影儿分外惹眼,夜清清的眼睛湿润起来:“这是我过得最难忘的生辰!”
傍晚十分,凤夫人回到家里,看到院子里一院子的东西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不过出了一天门,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么?
就是凤轩也有几分疑惑,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居然是一套琉璃的茶具,也算的上是难得的珍品,他已经猜到了几分,而一旁的管家证实了他的猜测:“老爷,夫人,这是厉王府的管事送过来的,想提前办世子和小姐的婚事儿。”
“哦?”
凤轩有些意外,他朝管家道:“厉王府的管事怎么说的,你原原本本的再跟我说一遍。”管家就说了起来。
原来今日他们刚出门去昀王府,厉王府的人就来了,却是将厉王夫妇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厉王妃想效仿昀王府,早些迎娶凤爽进门,一来婆媳可以早些相处,磨合性子,二来,也能培养世子跟凤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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