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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暗卫营的人?”宇文燕从定王口中听说过暗卫营,不禁拱手道,“秦越根本就不是北冥的皇子,这一点儿毋庸置疑,等我们回到北冥,会解释清楚,北冥国和苍云国的关系不会有碍!”
“公主记得这番话就好。”韩野说完就走了门,等他出了门,宇文燕身侧的侍卫朝宇文燕跪了下来,“公主,属下——”
“好了,不要紧,暗卫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训练方式更是不为人知,不用跟他们相比。”宇文燕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等那位将六皇子送来,我们就出发。”
孔府里,晁无咎闷声喝着酒,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明白当初母妃为什么要带他回苍云国,还没等他问母妃就没了,他不是没想过回去查清楚,可是他又舍不得这里的人,在苍云国生活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
“大哥,我陪你!”
韩野跳了出来,手里也拿了一个酒壶,两人对着月光就喝了起来,谁也不多说什么,直到半夜,晁无咎已经喝得迷糊,被韩野一个手刀砍昏,韩野自嘲道:“没想到我有一天能把大哥放倒。”
宇文燕看着韩野将晁无咎扛过来,顿时明白,朝身侧的人吩咐着:“准备一下,连夜出发,暗卫营的情我北冥国领了,等我回到北冥国,会跟皇上说明,多谢!”
“多谢就不必了,若是可以,还请公主多照应一下,北冥国未必所有的人都期望他回去。”这才是让人担心的地方,虽说晁无咎的武功,医术,毒术都非常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阁下不用操心,还有定王府!”
宇文燕说完脸色一红,韩野意会过来:“麻烦公主了!”韩野正要离开,却听到一个声音,“你不如送他们一程,等他们出了苍云国再回来。”
暗卫营的人,跟晁无咎关系最好的就是韩野,这一次离别,就让他走一趟,当做是送别了。韩野低头应道:“谢主子!属下送他们出苍云国。”
等宇文燕等人带着晁无咎离开京城,鬼医站在京城城门口上看着他们的影子无限惆怅,像是自己儿子,如今也要回去了。
“萧叔,走吧,回王府!”
苏慕心亲自扶了鬼医,只见鬼医的脸上一抹清泪:“走吧,他学了那么多,不会有事儿的!”说着跟着苏慕心往昀王府走去。
昀王府里,六皇子秦越已经住了过来,他正在跟张炳商量着:“你不是有能耐么?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苍云国?”
“主子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之前他们会来苍云国,就是准备好了退路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的,他们早就准备将香云公主杀了,然后嫁祸给苍云国,定王对这个女儿十分看重,女儿一没,定然按耐不住来讨伐苍云国。
一切计划的好好的,却没料到,香云公主不是他们动手,反而让别人抢了先,如今也不知道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不过如今在昀王府他也不是太担心。
“会有办法?楼湛那个人装病都能瞒了那么多年,并且连苍云国皇帝是坚信不疑,你凭什么说会有办法?在昀王府就等于在暗卫营的监控下,你知道么?”
秦越有些气急败坏,他看着眼前的张炳越看越不顺眼,张炳眉头一皱,昀王府里还有一条密道,早些年他让人挖的,他正要说出口,却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匕首斜斜的插在他的胸口,匕首上闪着绿色的光。
“为了我能脱离这个地方,你就去死了!”
秦越一把扔掉匕首,朝外喊道:“救命,救命啊——”他早就受够了被人控制着,像牵线木偶般,半分做不得主,他是北冥国的六皇子,怎么能让一个下人掣肘,他要摆脱张炳的控制。
张炳的嘴角血迹蔓延开来,嘴角一弯,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他亲手教导的秦越手中,而不是他屡次下毒的昀王手里,太讥讽,秦越动手太快,他连密道还没有告诉他,这是报应么?
玉笙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秦越指着匆匆赶到的苏慕心道:“昀王府有人要杀小王,小王不要再住在这里了。”
玉笙居里,苏慕心看着眼前的秦越:“六皇子这是何意?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他的嘴角尽是不屑,他也没想到地上躺着的就是他恨了那么多年的假扮他父王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昀王看不出来么?有人刺杀我,被这位侍卫救了。”秦越皱眉道,“昀王这是什么意思?人就死在你的脚下,你没看到么?”
“看到什么?”
秦越朝地上指去,尸体却是突然失踪了,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他亲自动的手,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尸体却是不见了。
“六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什么?”苏慕心狐疑道,让秦越更加心惊,看着苏慕心的眼神带了几分恐惧,看着苏慕心冰冷的眼神,秦越打了一个寒颤,“可能是小王看错了,误会,误会,打扰昀王休息了。”
“既然如此,六皇子就早些休息吧?”
苏慕心朝众位侍卫一挥手,就走了出去,秦越见到人都退了,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坐在玉笙居里发呆。
一位侍卫走了上来:“六皇子,头领去了哪里?”张炳是寸步不离六皇子的,怎么会不见了,不会是真的去追刺客了吧?
“死了!”
秦越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他明明自己亲自动的手,匕首上还被下了毒,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尸体不见了。
“什么?少主,若是头领死了我们还怎么出去?昀王府里有暗道,这件事儿只要头领知道,若是我们出不去,主子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这位侍卫也是知情人,他之前就是跟着张炳潜伏在苍云国。
“父皇么?”
秦越还有些呆呆的,他被吓得有些怔楞,只见这侍卫摇头,“什么父皇,北冥国的皇上根本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您是南明平远公主的儿子,头领没告诉您么?”
“什么?你说什么?”
秦越像是疯了似得抓住这侍卫的衣领,“你胡说,我明明是北冥国的六皇子,这次回到苍云国就是为了——”为了什么他再也说不出口,他是为了离间北冥和苍云国的关系,得利的还有南明国。
“滚,滚出去!”
秦越拳打脚踢的将侍卫赶了出去,悲声道:“你教我那么多年又如何?不过一个下贱之人,却让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父王,还妄想干涉我的事儿,死不足惜,我亲手杀了你,就是为了不受你控制,我受够了!”
沉香榭里,苏慕心将夜清清睡得正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走了出来,陆铭的手里正是消失不见的张炳,苏慕心眉头一皱,摆手:“处理掉吧。”
“主子,他就是假昀王!”
“你说什么?”
苏慕心声音猛然拔高,“怎么可能?”他之前想要亲自找到他亲自动手,如今得知他死在自己当成亲生儿子的楼越手上,他怎么能不恨,眼前的张炳,害死了他的母妃,他的祖父,他的父王,他的人生都被他毁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主子——”
“好了,先让我静一静。”
夜清清已经走了出来,朝陆铭摆了摆手,陆铭退了出去,事情等明日说也不迟,主子这会儿的情绪不对,或许王妃有办法。
夜清清走了出来,将眼前处于悲伤的男人抱住,安抚道:“他不过是动手的人,到时候我们把他幕后的人一块儿挖出来,再狠狠处置,这才解恨,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原本苏慕心出门的时候夜清清就行了,见他回来又出了门才睡不着走了出来,却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他一直恨着的那个人,如今死在了别人的手里他心里能不难过么?
苏慕心将夜清清紧紧抱住,两人站在院子里许久,直到苏慕心发现夜清清的身上一股凉意,才发现她连件外衣也没披,不禁急道,“怎么出来也不披件衣服,晚上这么凉,你还陪着我在院子里站了这么久?”
说着拦腰将夜清清抱了起来:“走,赶紧回屋里去!”事情已经这样,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怎么将幕后的人调查出来,一块儿处理了才好。
丞相府里,这一夜也不是那么平静,刚歇下的丞相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推门却是二皇子东方荣,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丞相道,“丞相夫人刚过世,就是香云公主也不幸遇害,丞相的心可真大,居然还能睡得着。”
“二皇子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丞相看着眼前的人,越发的埋怨宸妃将二皇子教的不成样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是这么一副性子,“二皇子若是无事儿,不如早些回宫,免得娘娘担心?”
“母妃担不担心管你什么事儿?本皇子告诉你,香云公主原本就应该是本皇子的皇妃,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抢了我的人,就算是你是母妃的人又怎么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二皇子也是气的不行,他原本就气丞相夺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人,如今更是让他明日来丞相府祭奠丞相夫人,那个女人怎么配,他们丞相府好大的面子,他越想越不忿,这就跑了出来。
“二皇子,宫里该下钥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丞相再三劝道,二皇子一听,糟了,差点儿忘了,指着丞相道,“本皇子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今日本皇子先回宫,明日再跟你计较!”
而宫中,宸妃焦急的坐在夕颜殿内,心里焦急如焚,也怪她,若是早些将事情跟皇儿说清楚不就行了,如今若是他在丞相府里闹起来就完了,她如今担心的是,都这般时候了,荣儿还没回来。
“主子,二皇子回来了——”
夕颜殿里,宸妃的眼里已经含了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身侧的嬷嬷道,“主子,您不如将事情告诉二皇子,二皇子若是心里有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您也不用这么操心,二皇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再瞒下来恐怕还会出事儿。”
“等会儿皇儿过来,本宫会跟他说清楚的。”
夕颜殿中,二皇子看着宸妃眼中的泪,不禁低头道:“母妃,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东方荣也没想到自己会冲动到突然跑出去,看到母妃这样,他心里也十分愧疚。
“回来就好,正好,你陪母妃说说话!”有些事情必须要说了,若是让他有了误会,还不如她及早说出来。
“好,母妃,你说!”东方荣没想到宸妃并没有骂他,只是听她讲述一个故事,故事内容却是他心惊。
宸妃的娘家是书香世家,可是家道中落,一家困苦,偏她的相貌出众,祖父一狠心就要将她送入宫中,那时候宸妃有了爱慕的人,那人叫谢昌平,谢昌平长相不错,又是个才学卓然的读书人,虽说出身卑微却是胸有大志。
两人得知了祖父的决定,宸妃也逃过,却没能逃出去,谢昌平还被祖父抓住,威胁她:“若是不进宫谢昌平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宸妃为了恋人,也是迫于父母的哀求,只能进宫,而祖父入了愿自然不再为难谢昌平,谢昌平更名为谢允,更是一举考中了状元。
宸妃进宫后也死了心,在宫中备受欺凌,直到后来见到已经是侍郎的谢允时,她还是一位贵人,两人在宫中重遇,当年的事儿又被翻了出来,才知道,祖父的话不过是骗她,祖父那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势力。
那时候谢允已经娶了卢氏为妻,更是有了谢家的大少爷谢谦,可两人一见面又重燃了旧情,两人又偷偷见面。
直到她有了身孕,两人才惊醒起来,谢允也有些害怕,皇上一听说她怀了身孕,更是提了她的品级,直接从贵人成了宸妃,她母贫子贵起来。
“也就是说我是谢允的儿子?”二皇子东方荣有些激动,他是皇子怎么会是谢允的儿子,宸妃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摇头道,“不是!”
宸妃继续道:“是谢允觉得你是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母妃觉得这样对你好,也就没有解释,你是皇子,千真万确的皇子。”
“母妃,真的?”二皇子东方荣握住宸妃的手,看着宸妃的眼睛道,“我真的是皇子,母妃没有骗我?”
“当然,这件事儿只有我,还有吴嬷嬷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所以你别跟丞相闹别扭,他都是为了你好,他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做事儿就会更尽心一些,记住母妃的话,这件事儿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谁也不能告诉。”
宸妃担心道,朝儿子又交代一遍:“明日就去丞相府道歉,不许再胡闹,你外祖家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如今你只能依靠丞相府。”
“儿臣知道了。”
二皇子也是震惊不已,对自己的母妃更是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谢允居然是母妃的入幕之宾,只要他是皇子,就算是让他认丞相做父亲又如何,难怪母妃会让他到丞相府拜祭丞相夫人,不过是作为丞相看的。
“母妃放心,儿臣日后会有分寸的。”
“老奴早就猜到,二皇子是个通透的人,你一提他就理解您的难处了,主子若是有什么事儿不妨跟二皇子说清楚,也免得母子生了嫌隙。”吴嬷嬷笑着道,她伺候了宸妃一辈子,日后还要靠二皇子养老,看着二皇子也像是自己的孩子。
“让母妃和吴嬷嬷操心了,吴嬷嬷放心,您跟母妃情同姐妹,我会记住您的恩情,不会忘记您的。”二皇子的话让吴嬷嬷抹了一把泪,“那可不敢,有二皇子这么一句话,老奴就是死了,心里也高兴。”
“好了,先回去吧,也不早了,早些歇着。”宸妃摸了摸儿子的手,满脸的慈爱,而丞相府里,丞相反而睡不着了。
二皇子如今也不小了,日后就要选妃,不如让宸妃选一家,若是被皇上指婚,丞相府的可都是他的姐妹,岂不是要乱套了。
他坐起身来,朝灵堂走去,谢谦抬眼见是他,没有搭话,继续替卢氏烧着纸钱,丞相的眉头皱了皱,他也发现了,自从卢氏去世后,这个儿子就成了这幅样子,一副死人脸,他不禁怒道:“你母亲死了,你也不准备活了?”
“轮不到丞相大人操心,你还是操心怎么应付北冥国六皇子吧?母亲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谢谦做不到无动于衷,虽说不能手刃眼前的人,他也不可能对眼前的人言听计从。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你还有没有规矩?”丞相被二皇子气的够呛,又被谢谦顶撞,恨不得奋起打人。
“规矩,丞相府还有规矩么?”
谢谦说完继续朝火盆里丢冥纸,丞相被噎的一窒,甩袖转身离开,谢谦鼻子冷哼一声,气的丞相直接进了书房。
“六皇子怎么样了?那天到底是谁动的手,查清楚了没有?”丞相也清楚,那天未必就是卢氏动的手,可是为了儿子她不得不这么做。
“没有查到,当天我们的人就在附近,可是没看到是谁动的手脚,六皇子在昀王府,我们也无能为力。”
“继续查!”
“是!”
丞相也有些焦头烂额,之前设计凤倾没有得手,还被人算计进了香云公主的房间,谁知道又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香云公主无缘无故的就死了,接着卢氏也赔上了性命,可光一个卢氏,北冥国未必就能善罢甘休。
他今日让属下去查六皇子,就想着府上还有几个庶女,而六皇子又是年轻气盛,若是能用一个庶女让六皇子平心静气,他倒是舍得,只是如今六皇子偏偏就去了昀王府。
昀王府是什么地方,可是暗卫营的人出没的地方,寻常去昀王府查探,岂不是找死,他的人没查到昀王府的事儿实属正常,可若是什么也不做,也不是他的作风。
“来人,去请几位小姐过来,老爷我有事儿要问。”
之前六皇子就住在丞相府,这几个庶女若是机灵点儿未必就没有得手,他问清楚了,也好再做打算,卢氏一死,这些事儿只能他自己来做。
时值夏季,丞相府里一片哀嚎,几个庶女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悲色,虽说眼睛红肿,却带着几分别样的风致。
谢允见一排四个庶女,不禁点头,又一次感叹,若不是发生这些意外,未必不能再出一个名门贵女,而他如今也不用这般将女儿叫到面前问这样的事儿。
谢允咳了一声,看着几个女儿的眼神闪烁:“之前你们母亲吩咐的事儿,你们有什么收获?”他说的隐晦,对面的几个女儿却是灵透,立刻明白过来,母亲生前吩咐的事儿,不就是引凤倾凤少主么?
“没有!”
谢晚悦上前一步回到,凤倾连凭澜苑都没能进去,接着就发生了父亲跟香云公主的事儿,谁还顾得上这件事儿,见谢允的表情阴了下来,顿时笑着道,“凤少主倒是没进凭澜苑,可女儿却是去了怡兰苑。”
“什么,说清楚!”
谢允上前一把拉住了谢晚悦,手劲儿太大,谢晚悦呲的一声,让丞相反应过来,脸上的希冀不减,谢晚悦笑着道:“女儿跟六皇子相谈甚欢。”
去他的相谈甚欢,真的是跟六皇子有了首尾?可六皇子怎么没有提,这个女儿也没出声?不禁谢允,就连一旁的谢晚韵也看了过来,贱蹄子,什么时候跟六皇子勾搭上了?贱人!跟她姨娘一样,不愧是窑子里出来的。
“之前丞相府接连出事儿,女儿就没来得及提。”谢晚悦一脸的娇羞站在丞相面前,挑衅的看了一眼一旁站在的谢晚韵,谢晚韵气的直想上前给她一巴掌,这幅嘴脸实在是让她看着恶心。
“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谢允道,“这样,等会儿为父让人将你送去六皇子身侧,六皇子在昀王府恐怕也没有合适的人伺候,你过去要小心伺候,有机会就跟六皇子提,为父为香云公主的事情也十分难过。”
“是,父亲,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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