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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屋里正在穿衣的夜清清有些感动却也有几分辛酸,这娘亲实在是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果不其然,老太太火了:“你男人还没说什么,轮到你一个媳妇教训我?咋的,我还教训不了一个孙女?夜城,你真是窝囊,连个媳妇都制不住。”甩了夜城一个白眼,指使着他,“还不叫那个孽障出来,等着我去请啊,抬也得给我抬出来。”
夜清清不知道父母兄长的反应,闻言自己走了出来,头已经不疼了,说来也奇怪,喝了空间里的水,似乎头上的伤口好了许多,昨日里还浑身作痛,今日已经轻省了不少。
“奶奶,您早啊!”夜清清装作若无其事的跟老太太的打着招呼,笑眯眯的小脸儿让老太太顿时噎住了,要出口教训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恨恨的吩咐着:“赶紧的,去田地收割,今日哪个要是偷懒,别怪我不客气。”
夜清清皱了皱眉,夜家三房也都低了头,如今院子里,夜家长房只有大伯娘沈氏,二房二伯娘洪氏带着三个女儿,其中就有污蔑她的夜青兰,而三房却是全家总动员,这老太太如此不公居然也能平衡一家大小,不是手段高明就是三房太懦弱。
而从她重生后所了解的情况,怕是后者,无奈的看了一眼今生的父母,父亲不用说肯定是孝子,而母亲虽说是个火爆脾气,却也心底善良,没有触及底线是不会吭声的,而几个哥哥年龄还小。
去田地的路上夜清清走了一路沉思了一路,惹得余氏暗中攥紧了拳头,不止一遍的磨牙,夜城也垂着头走在一边,不时地看过来。
田地的稻子长势还算不错,风吹过稻田带着几分稻香,老太太一挥手,众人便下了地,手挥舞着镰刀,几个孩子将收割好的稻子捆起来,夜清清看着几个哥哥姐姐的动作也学着捆稻子,可她身板小,又不如四哥夜青尘灵活,自然就落在了后面。
“你是死的啊,饭都白吃了,你不是好了么?捆个稻子都不会,你干嘛还活着?”夜青兰的怒骂声在沉寂的稻田里格外的刺耳。
夜清清咬了咬牙,动作也快了几分,刚抹了抹头上的汗,只见夜城已经站在了旁边:“去歇一会儿,爹来。”
原来夜城的动作快,听到侄女的骂声心里难受不已,他只有一个女儿,却整日里被欺负,几次都忍了,可是昨日是怎么回事他清楚,却没想到青兰会当着全家的面骂女儿,清清是她的妹妹,不是仇人。
“爹,你去喝点水,我自己来。”
夜清清冲夜城甜甜一笑,不是她矫情,是不习惯,可是她要在自己空间里种东西,这种活儿必须要适应,并且还要习惯。并且父亲的表情她也看到了,他不是不心疼女儿,只是这种父爱来的太隐忍,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爹不累,你看着爹捆,慢慢就学会了。”夜城笑笑,手把手教着夜清清,两父女又亲近了不少,可是前面的老太太不乐意了。
“老三,你是不是太闲了,清清都多大了还用你教,自己学去,脑子不是摔傻了吧?”老太太也抹着汗,看向夜清清的目光里仿佛带着淬毒的刀子。
“娘,清清还小。”
“她还小,吃饭的时候你咋不说她小,为了个丫头你敢忤逆我,你这是不孝啊你!”
没想到夜城的一句反驳惹得老太太跳脚,沈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场闹剧,用手指捅了捅还在收割的洪氏,努了努嘴:“你看三弟妹还能忍着不?”
“大嫂,赶紧收割吧,咱家的地还多着呢!”洪氏懦懦的回了一句,却遭到了沈氏的冷眼:“是挺多的,可惜了,你没那个命,一撇腿一个丫头,人家三弟妹可是四个儿子,啧啧!”洪氏眼里的泪花闪了闪又收了回去。
夜清清喝了空间的水后变得有些耳聪目明,对周遭的变化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于夜家的情况也大致有了了解,可是正如沈氏所说的他家的确人口多,若不是夜家的地也算多,还真不好养活,这恐怕也是三房隐忍的根源吧。
“爹,我自己来,你去那边忙吧。”
夜清清赶紧将老爹推过去,没听到老太太已经说到忤逆了么?在这个时代,忤逆是多大的罪名啊,这还是亲生的孩子么?夜清清前世是丞相府的千金自然懂得,有些罪名是沾不得的,这可是跟着一辈子的名声。
可还是遭到老太太的冷哼,瞪了三房的几个小的,不满的情绪更是增添了几分,现在她看见三房几个孩子就觉得糟心,要力气没力气,偏生还多,若是生在二房倒是好,可惜洪氏没那个福分,不如过继?
扫了一眼还埋着头收割的几个孩子,到底哪个合适还要好好琢磨琢磨,反正三房是跑不了,早晚的事儿。
收拾完田地的庄稼已经是八月底了,大家这才有了几分空闲,这些日子里夜清清跟着几个哥哥学着去挖野菜,去捡柴,一切对于夜清清来说,新奇却又陌生,却也让她对乡下的生活了解了几分。
她的伤早就好了,更在娘亲余氏的碗里放了些空间的泉水,她那么重的伤都好的那么快,除了空间里的泉水她不做二想,可效果是显著的,余氏的伤口快速愈合了,让夜清清对未来的生活更加期待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过得充实而满足,跟着父亲去种菜,却意外发现父亲其实更喜欢摆弄花木,看到地头上一颗花还要小心侍弄一番,让夜清清有些心酸,偷偷的在间苗期间把拔出来的菜苗移植到空间里,为没有被发现而长吁一口气。
母亲这些日子忙着割猪草喂猪,哥哥们也忙着喂鸡,只是在大堂哥的偶尔的念书声中露出一脸的向往,只是在看到家人时又不露半分。
又是一个傍晚,夜清清跟着夜城在地头拔草,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叔走了过来,递给夜清清一颗糖后朝夜城道:“老三,我明儿个去打猎你去不?反正这时候家里也没什么活儿,不如去碰碰运气。”
“我得跟我娘说一声。”夜城也有几分意动,跟着乔大哥去山上倒是放心许多,乔大哥手上功夫不错,打猎也得了不少好东西。
“甭说了,我都问过了,婶子同意,只要你点头就行了。”乔根摸出怀里的旱烟袋抽了一口,吐了一口烟,“我说你都眼瞅着三十了,咋啥事儿都让婶子管着,唉!你这孩子都几个了。”
“那我明天就跟乔大哥一块儿去。”夜城笑得有些不自然,他已经习惯了听娘的话,可是还有孩子在场,乔大哥也是,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行!你看你们家从京城也回来这些年了,说话做事还是不利落。不过还别说,我这还就稀罕听你们说话。”乔根一边说一边笑,不小心被烟呛到了,咳了满眼的泪花,这才将烟熄了。
夜清清好奇的看着乔根,这人身上带着几分煞气,是村里的猎户,看他的穿着过得倒是不错,他说的也不错,只是她爹积习难改,还是不要多说什么了。
“大伯,我能去么?”
夜清清只是好奇,这些日子没少听几个哥哥说山上的宝贝多什么的,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想去看看,若是能寻些东西种在空间里,等卖了钱几个哥哥岂不是都能去念书了。
“你一个女娃娃去干啥?你大哥他们去还差不多!”乔根一挥手,显然是不同意,这孩子瘦的跟豆芽菜似得,真遇上什么野兽逃跑还是个事儿。
“我也挖野菜,逮兔子。”
夜清清这都是从几个哥哥那里学的,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不清楚,只好照话原搬。
“这孩子是馋了。”夜城叹了口气,眼里有着几分心疼,磕着脑袋也没吃上好东西,可家里是娘亲管着,他做儿子又不好多说什么。
“咦,倒是可惜了,这个丫头比你几个娃子都胆大。行,想跟着就跟着,不过,要听话,不然就不带你了。”乔根又恐吓了一番,终究没有吓到夜清清,反而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回到家里夜清清又费了一番功夫劝服了一干家人,这才征得了上山的名额,乐的她整晚都睡不着觉,在空间里折腾了许久的菜苗,却意外发现,空间里的菜长得快不说,还长得格外的好。
一大早,夜清清也不用叫,自己收拾完了,等父亲和大哥出发,这次夜家他们父子三个一起去。而乔大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夜家庄离林峯山不远,天还早,整个山脚雾蒙蒙的一片,夜清清抬头望去,一座大山矗立在眼前,让她平添了几分豪气,前世那些肮脏的,虚伪的面孔,龌龊的杂事统统烟消云散,一切都不如眼前的大山来的震撼。
乔根一边领着乔家父子走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山路崎岖,可能是最近喝的泉水多了,走了许久也没觉得累,让乔根也放心了不少,虽说答应了让她跟着,到底是个五岁的孩子,生怕被她拖了后腿。
山腰上,夜青宇一边挖着野菜一边跟夜清清介绍着,夜清清也学着他挖了一些,偶尔会趁他不注意往空间里扔,而夜青宇看她挖的少也不说什么,只当是她年纪小。
“好了,你歇会儿,去看看爹他们也行。”
夜青宇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闷了点,一路上一声不吭的,如今好不容易说话了却是这么一句,跟父亲夜城一样是个感情内敛的,嘴里嫌弃可到底是心疼。
夜城正和乔根一起下套子,挖陷阱,可不止夜清清所说的兔子,獐子,野鸡什么的都有,只要运气好,野猪也有可能。这林峯山倒是个宝山,却也是十分危险的,运气好的,收货倒是不少,运气差的恐怕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此时乔根一边跟夜城设陷阱一边开玩笑:“听说林家寨楼二哥前些日子在山上没猎到野物倒是白捡了一个娃子,两口子都眼瞅着五十了,这倒好,这娃子来的正是时候,你说巧不巧?”
“怎么,乔大哥也想捡一个?”夜城不过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罢了谁知乔根竟然诚然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也想啊,谁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边说边叹着气,眼里分明是羡慕的神情。
乔根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偏大女儿在去年上山伤了腿,如今还没有好,走路一拐一拐的,二女儿他怎么也不敢带上山了,听说林家寨楼二哥捡了个娃子,一时羡慕的很,自己也四十出头了,也没有一个娃子,嘴里不说什么,心里总觉得少些什么。
“等乔麦长大了给你招个女婿也不是一样,再说楼二哥捡的那孩子多大了?大了怕是养不熟,太小了,你也说他两口子都五十了,还能养活他长大不?”乔根砸了砸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自家孩子倒是不少,没少挨母亲的骂,连饭都吃不饱。
夜城说完乔根也闭口不言了,夜清清躲在矮木丛里没敢出来,没想到乔家大伯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她二伯还是个童生呢,不是一样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么?却没想到家里老太太已经在想着给二房过继了。
“清清,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被叫破了行踪,夜清清脸上有些讪讪的,可到底年纪还小,乔根并没有说什么,父亲夜城却是直接黑了脸:“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算什么,还有没有规矩?如今到了夜家庄连规矩都忘了?”
乔根却是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笑着劝解道:“算了,这有什么,没什么不能在孩子面前说的,况且这孩子年纪还小,她懂什么!”乔根却是有几分羡慕夜城,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实在是好福气。
夜城也不是故意要骂女儿,只是乔大哥好心带着他们一家上山总不能让他心里不舒服吧?如今见了乔根发话也顺了他的意:“日后注意些,好在你乔大伯不计较,还不快谢过你乔大伯。”
等到已近中午,一行人手里便多了几只猎物,好在运气不错,逮住了两只野鸡,一只肥硕的兔子,还有一窝野鸡蛋,初逮到兔子时夜清清有些不忍心,血粼粼的,前世她也养过兔子,看到兔子少吃了几口就着急上火的,如今看了这一幕,虽理解却也有些不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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