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美人邀酒图
晏离的脚步愈发的近,手指微张,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幽深的眸子里只有霍行一一人。
暗卫对视了一眼,难怪封哥从来不提让小爷换回女装,这幅模样要是让人瞧着了,觊觎小爷的人可就不只这一个两个的了,只是,这样一幅香艳场景,当真要据实回禀?
一个暗卫嘻嘻笑了声,“反正是宝哥的名义,到时候就算是封哥怪罪下来,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提笔便是一幅美人邀酒图,衣衫半解,欲说还休,美人的俏眉斜睨,带着些许风情的看着身侧的翩翩公子,双臂交挽,酒水自杯中滑落,落入香唇中。
“你这也太过了些。”暗卫瞟了眼,霍小爷不过是眼波流转,媚眼含春,虽说这十成十的像是清越坊的姑娘,可到底只是演戏。
“你懂什么,宝哥说了,反正封哥也瞧不着,咱们啊,能多画暧昧就得多暧昧,不然就封哥那个德性,小爷说不准真得被旁人拐跑了。”
深藏功与名的暗卫嬉笑间题了款,霍元宝三个字写的是狂放不羁,奸笑声压得极低,宝哥,回头封哥若是生气了,可与我们无关呐。
这厢霍行一衣袂飘飘丢下一个魅惑的眼神就洒然离去,晏离迷茫的用手背擦了擦脸,这才发现鼻尖的血迹不断,赶紧拿了块帕子擦了个干净。
满脑子都是霍行一的身姿,老鸨突然轻咳了一声,扭动着身子从晏离身侧经过,“正主来了,藏蓝色衣服的那个。”
晏离用力的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抬眼老鸨已经媚笑着到了门口,拉过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嬉笑着:“呦,何公子今儿可是来晚了些,您是不知道,新来了个姑娘,长的那叫一个俊,可惜有人先给定了。”
“嘿,我说你,昨儿我来的时候也不给我打个招呼,早说我不就早来了么。”何金安两只手指夹着张银票,坏笑着塞到了老鸨的衣服里,在那嫩滑的皮肤顺手捏了几把,吃吃的笑,别看这老鸨三四十岁了,可越是这样年纪的,越是风韵犹存呢。
两人笑闹着聊了好些句,晏离看着老鸨的目光时不时的转向他,何金安也瞅了他几眼,酝酿了许久,这才凑了上前:“终于见着何兄了,小弟久仰大名,一直未曾有机会相识。”
何金安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你认识我?”
“可不是么,小弟姓李,李彦,家中行商,也是今科举子,乡试时有幸见过何兄一面。”晏离冲着老鸨呵斥了一句:“还不快给安排个雅间,李某今日定要与何兄喝个痛快。”
美人如玉,轮番而入,清越坊的几大头牌都被带了来,何金安看的面色都潮红了些,砸吧着嘴一把捞过两个姑娘,左拥右抱,好生得意。
隐在其中的霍行一迈着小碎步走到晏离身侧,跪坐下来,满面娇羞模样的抚上了晏离的眉间,一迭声的奴家唤的晏离鼻尖一热,险些又喷血出来。
何金安嗤笑着看着晏离:“这么俊的姑娘都给了你了,可别糟蹋了,若是不行,换我来?”
挑眉坏笑,晏离也是心下一震,有些僵硬的手指顺势搂过了霍行一,眼神却是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
霍行一轻笑,青葱玉指在酒壶上划过,亲自倒了杯温酒,往晏离的身侧更近了一步,温热的气息轻吐在晏离的耳边,“奴家,伺候爷吃酒可好?”
晏离的身子僵直,喉咙几度吞咽,回荡在耳蜗处的柔和的声音,让晏离有些心猿意马,他未曾见过霍行一的女装,男装已然精致,却没想到女装竟是这般惊为天人。
他有些后悔答应霍行一的主意了,这般容貌哪怕是掩了三分,也不该让旁人瞧见,更何况,这到底是在诱惑谁呢。
见到晏离有些走神,霍行一的指尖流连至晏离的胸口处,一圈一圈的打着转,“这位爷,可是不满意奴家?不若奴家喂您吃酒可好?”
“喂?”晏离不明所以,何金安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雏,给你看看,怎么叫喂。”
不用他吩咐,一边的姑娘已经柔若无骨的模样蹭了上来,抿了口酒,面带春意的渡到了何金安的嘴里,唇齿相印,津液交夺,屋子里霎时间旖旎一片,笑声盎然。
推杯换盏间,上等的女儿红,闷了一口有些呛人,何金安却是享受的一杯接着一杯,推杯换盏间,已然有些迷蒙,晏离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试探着开口。
“小弟真是替何兄觉着可惜,以何兄的文采,拿个案首还不是轻而易举,现如今却因为舞弊一案,受了牵连,这日后,不知何兄是如何打算的?”
何金安似乎是有些醉了,脸色有些难堪,看着晏离扬了扬酒盅:“能怎么办,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江南举子全部剥夺功名,方云戚那个混蛋,收了我何家的银子却没把事办好,现下倒好,何家的商号连盐引都拿不到,各处商行都在被打压,他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他以为他搭上了楚王就能在这江南一手遮天了?”
楚王?齐思辰?霍行一眼神闪了闪,方云戚和齐思辰?
何金安不过是个草包,靠着何家捐赠了十万两白银,翻云覆雨间就成了举人,更是被点为了江南案首,霍行一和晏离压抑着怒火,但凡何金安有些文采倒也罢了,可方才的言语试探中,不但言辞粗鄙,四书五经更是一窍不通,如此朽木,却越过了那些寒门学子,成了案首。
方云戚简直不是个东西。
此时,与清越坊不过两条街之隔的一处府邸。
“你说什么?全死了?”被消息震的摔了镇纸的方云戚表情有些狰狞,咆哮声后院都听得到。
一个裨将装束的人沉着声回复:“是,卑职在安西城内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感觉不太对,就亲自带人去看了眼,四百六十一人,无一人生还,常三也死了,看上去面状惊恐。”
“四百六十一人?”方云戚抬了抬眼,“韩江的人呢?”
“没有发现,死的皆是常三的人。”裨将带着些怀疑的语气:“韩江怕是叛变了。”
“叛变?只怕他原本就不是我们的人吧。”方云戚有些恼怒,书桌上的笔洗狠狠地砸了过去,砰然一声,正中额头,然后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温热的血液从额头上划落,裨将没有闪躲,双腿一弯,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卑职失职,请大人责罚。”
“你是该罚,是你告诉我,韩江是个可用的,我才去招安他的,现在可好,那么多次民变,可都是他带着淮安府军去镇压的,咱们知道的这么晚,霍行一肯定已经有所动作了,现下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裨将默然无语的叩首,不敢言语。
“已经这个时辰了,咱们便是去拦,只怕也拦不住了,常一,我最后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算他们找到了证据,那又怎样,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让霍行一死在这里,你若是再办不成,那就去地底下陪常三吧。”
“卑职明白。”常一的语气凝重,这才起身退了出去,洒落的一地血迹和碎裂的笔洗,不过是片刻间就被下人打扫了个干净,管家紧赶紧的换了个一模一样的笔洗摆了回去,恢复原样的书房,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常一和管家对视了一眼,漠然的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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