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剑侠留人
这几日,雨铃儿每天和秋儿一起带着另一个小童果儿去林间采野果,练习调息,倒也是不亦乐乎,似乎完全忘记了另外三人的存在。
四叔偶尔来看看,见她开心也甚为宽慰,另外二人也是忙着跟着剑侠练习,痴迷于剑术研学,日日早起到夜夜晚睡,竟也没有时间与雨铃儿碰面。
云飞剑侠教习甚是用心,将每天的修习时间安排的慢慢的,待慎王爷练习完后去看望雨铃儿的时候,她早已经睡下了。
时间在静谧和宁静中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十天的时间即将到了。
这一日,云飞在自己屋子里置办了一个全羊宴,再配上宁儿做的几道爽口小菜,配上清冽的茶水,正是一场隆重的送别宴。
宴席上的各种套话说尽后,云飞突然问道:“铃儿姑娘,我这山间可好?”
“极好极好!”雨铃儿放下正在啃着的羊腿,一个劲的点头。“可你这些时日耽于林间玩乐,这剑术毫无进展,怎么办?”云飞问道。
“我可是天天和秋儿、果儿一起习练调息的!”雨铃儿马上起身回道。
“你可是来学剑术的,只练习调息可是不行的。”云飞说道。
“那,那我留下来接着跟着剑侠学习剑法!”雨铃儿想了想说道。
刚发完声,心中就有点后悔了,怎么这么莽撞?
雨铃儿自幼在宫中长大,一直谨言慎行。自出宫后,有四叔护着,又加上有着郡主身份,也就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
只是这些日子出来游荡,怎得回话都不经过头脑就出去了呢?
正懊恼着呢,那边坐着的润风就已经发声了:“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都有不便!”
“铃儿姑娘的剑术习练,在我这里自是最好的!”云飞剑侠见雨铃儿不再出声,便接口说道。
一旁的太子也出声了:“雨铃儿自小在宫中长大,这山中生活恐难以适应啊!”
这边的润风望向四叔,紧跟着说道:“四叔,你应该不会反对让雨铃儿一个人留在这里练剑吧?”
四叔面露难色,思虑再三后终于开口说道:“云飞兄,雨铃儿还是和我们一道回去更为妥当些。”
“哦?为何?”云飞语气温和,眼神却有些严厉的划向四叔。
四叔看到这眼神,心中一惊,声音不自觉间小了许多:“雨铃儿与润风是表兄妹,自是应当一起回去的。”
润风闻言再次抱拳回道:“剑侠,我若一人返程,恐父母责问。这四叔也不好交差啊。”
“王府有什么好的?拘谨的厉害,雨铃儿不回去也罢!”云飞剑侠一语出口,惊的满座人怔了一怔。
在山上这些时日,剑侠并未问询两人的身世和来历,不知怎得知晓的?
四叔也是愕然,唯有雨铃儿心中明了,秋儿说当日三人上山之前,剑侠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但雨铃儿也在纳闷为何云飞剑侠如此坚决,要留她在山上练剑,不许她与润风一同回王府。
正疑惑间,云飞剑侠又转向雨铃儿,问道:“铃儿姑娘,你可愿意留在我处练习剑法?”
“嗯,那自是极好的!”雨铃儿话由心出,开心的回道。
看到对面润风在一旁铁青着的一张脸,马上又改口说道:“可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得怎么回去啊?”
听到这话,润风的脸色略有缓和,再次抱拳说道:“剑侠好意润风替雨铃儿谢过了!只是她一女子孤身在外还是不妥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四叔顿时明了慎王爷的担心所在,难道他是怕云飞剑侠看中雨铃儿了,生出其他念想?
四叔见云飞剑侠没有搭腔,担心他再度强留,引发不快,忙开口打圆场,说道:“此事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这才打住话题,满座人皆不再言语,只是坐下用餐,只是氛围颇有些凝重。
吃完饭雨铃儿刚出门,就被润风喊住,上前抓着她的手就向林间走过去,雨铃儿倒也乖巧,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走到一个大槐树下,润风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是真的不打算回王府了?”
雨铃儿看到润风的气急败坏,甚觉好笑,歪了歪头,反问道:“在这里与云飞剑侠一起学剑不好吗?”
润风有些气急败坏,说道:“你这傻瓜,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嗯?”雨铃儿听得是一头雾水。
“王爷多虑了,”此时,四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与云飞及雨铃儿母亲多年前便相识,云飞待她如女儿一般,断不会生出其他想法来的。”
“你看他多年潜心练剑,没有成家,这几日对雨铃儿又是格外照顾,怎可确定无其他想法?雨铃儿,你明日必须和我一起回府!”润风说着便手中用力捏住她的手。
“疼疼疼!”雨铃儿连声叫道。润风这边忙松了手,将她的手放到口边吹了吹。
雨铃儿甩开手,应道:“回去就回去,干嘛欺负我?”一听这话,润风开心的笑出声来。
一旁的四叔心中百味杂陈,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润风伸手摸了摸雨铃儿的头发,正打算开口再叮嘱几句,却听到太子的叫声:“润弟,润弟!”他忙应声答道,转身向太子那边跑了过去。
见润风过来,太子问道:“雨铃儿可愿意回王府?”
“嗯,刚答应了!”润风高兴的回复道。
“润弟,王兄有一事要与你相商。”太子低头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回京后,我欲下聘慎王府,润弟觉得如何?”
“啊?王兄看中我王府中何人?何须聘礼,直接点去便是了。”润风颇为诧异,不知太子何时看中了慎王府的哪一位女子,脑子还在飞快的回想。
却不料听到太子的下一句问话:“哦?果真如此?那雨铃儿也可以?”虽然太子口吻中略带揶揄,但润风听到后顿时脑中一阵轰鸣,他难以置信的望向太子,想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
太子并没有看他,自顾自说道:“雨铃儿清纯、坚强、可爱,毫无胭脂水粉和宫中的深沉之气。那夜她一个人看星空的样子就如同脱俗的仙子,浑身透着亮,发着光。我知道我爱上她了,我对其他女子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说话间,他似乎又看到那夜在月下独坐的雨铃儿。一旁的润风紧紧攥着拳头,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而那边,云飞将四叔叫到房内,见面后就问道:“你为何假冒雨铃儿的生父?”
四叔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老夫人安排的。自慎王爷受托打听雨铃儿身世起,老夫人便一直要我充当铃儿的父亲,为她当年所为赎罪!”
“难道烟秋是她杀死的?”云飞言语顿时激烈起来。
“不不不,是因为遗弃铃儿一事。”四叔忙解释道。
“那你从何知道烟秋的死因的?”云飞继续问道。
“当初烟秋的尸身是我亲手去偷运出来的,我找过产婆了,查验确是产后血崩而去的。”四叔语气沉重的回道。
“那她也是杀人凶手!为何要将烟秋带入宫内?若是在王府定不会出这差池。”云飞一改人前的沉稳,言语间越发显得有些激动了。
“你不是不知晓,当年王爷的福晋娘家权侵朝野,本人又极其善妒,怎会容下烟秋和她的孩儿?老夫人怕失去福晋家的帮衬,便想了这出。”四叔继续解释道。
“什么?”云飞质疑道,“你是说雨铃儿是老王爷的孩子?”
四叔面色坦然,回应道:“那自是当然,王府内众人皆知,独润风和雨铃儿两个孩子并不知晓。所以老夫人要福晋认下铃儿,用此种方式赎回罪孽!”
“你真糊涂啊!”云飞埋怨道,“你没见今日润风的表情,那可不仅仅是对妹妹的爱护之情啊!你这边的故意隐瞒就不怕犯下罪过?”
四叔神情紧张起来,口中却回应道:“他们是兄妹,自是不可能的!这王府也不会应允的!”
“我见那润风颇有些个性,你若不想办法告知,只恐会留有后患。”云飞剑侠这番话正中四叔的痛处,却也开始自忖该如何处理才好?
云飞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四叔,似有话要告知,想了想又吞了回去,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第二日早饭后,一行四人便与云飞剑侠告别。
云飞从怀中掏出一个剑穗,放到雨铃儿手中,说道:“这是你娘亲的遗物,留作念想吧!”
雨铃儿接过来,大红的剑穗还如同新做好的一般,可见云飞剑侠这些年是有多么珍贵的保留着。
她正想问问这剑穗之事,一旁的四叔咳嗽了几声,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她便没有开口追问,将剑穗挂在腰间的薄月剑上,再次谢过后就随四叔他们一同下山了。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
果不其然,四人不到一会儿便进了苏州城,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快马加鞭向京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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