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十六章 京城来信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天空。
星星点缀在深蓝色缎子上显得格外清晰,一轮弯月似乎悬在远山上,又像挂在树枝头。
青云山上的夜空仿佛离地面很近,竟让雨铃儿觉得自己仿若就站在这天界之中。
云飞剑侠远远的站着,看夜幕下身着白衣的雨铃儿仰望星空的侧脸,仿佛回到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杜烟秋也是用这样的一种神情观星赏月,那灿若星光的眸子是云飞心里永不磨灭的记忆。
不自觉间,有一滴泪滑落到嘴角:物是人非,当初若进入王宫顾烟秋周全,今日当是另一番情景吧?
想及此,云飞不禁伤怀,低头转身离去。
齐师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轻拍了下雨铃儿的左肩,待她转头却又躲到了右边。
雨铃儿猛地一转身,便将他逮了个现行。
齐师弟手里拿了一个薄纱锦囊,递到雨铃儿面前:“喏,给你的!”
雨铃儿顺手接过来,看到有绿色的光亮闪烁着:“萤火虫!”
雨铃儿开心的叫了起来。“我抓来的!”齐师弟得意的炫耀着。
雨铃儿来到一片鲜花丛旁,半蹲下来,轻轻打开锦囊,只见萤火虫先是一只只,后来是成群的飞了出来。
一旁的齐师弟着急了:“我抓的可辛苦了,你怎么都给放了?”
“你看,它们在这花丛中飞舞多么漂亮!锦囊太小,哪有这夜空适合观看?”雨铃儿回头对着齐师弟笑着说。
“早知如此,我就不用那么费心劳力的去抓它们了。”齐师弟耸耸肩,无可奈何的回应道。
在青云山上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树叶也慢慢变黄了。
雨铃儿的剑术已较初来时大有长进,如今与齐师弟过招已是难分伯仲了。
即便是与华师兄比试,也是相差无几了,师父对雨铃儿的进步也是颇为满意。
连四叔也感叹雨铃儿的习剑天赋确实非同凡响,若再练习一二年定可以成为江湖中的一等一高手了。
四叔见雨铃儿乐在其中,也是只字不提回王府之事。
云飞与四叔聊起过几次关于雨铃儿的事情,倒是建议宁儿辞去郡主头衔,回到平民世界里安得其所,做个快乐的平凡人。
四叔却始终认为王府虽然复杂,但雨铃儿是老王爷的亲骨肉,日后定会嫁入望族,一生富贵也会免却很多烦恼。
这日清晨,云飞一早过来,约了四叔同去山顶打猎。
四叔甚是奇怪,询问道:“今日怎有兴致要去打猎?而且是去山顶?”
云飞并未回复,只是一路前行。
到了山顶,只见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这时,云飞从袖中取出几张纸递给四叔。
四叔接过来一看,是太子和阖亲王的飞鸽传书,这青云山是云飞的处所,自是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这些信件都没能送到住所之处便被拦截了。
信中提到的都是对雨铃儿的关切之词,字里行间太子的霸道强势可见一斑,而阖亲王的温润如玉读之甚为亲切。
但在阖亲王最近的一封信中却提到了雨铃儿的身世,虽并未言明,但其中的欢喜倒是跃然纸外。
“今日把你约到山顶,也是为了此事!”云飞慢慢开口说道:“宁儿的身世之谜你知道多少?”
四叔摇摇头,云飞拿出阖亲王的信件,问道:“你可从中读出些什么?”
四叔依旧一脸茫然。
“我那时正在京城,也经常暗地里去王府走动,你和烟秋是知道的。”云飞说道。
四叔点点头。
“你可记得,有一回王上来到慎王府参加老夫人的寿宴?”云飞问道。
“那自然记得,这是慎王府无上荣耀的大事,自是记得!”四叔回应道。
“那你可记得那夜王上没有回宫?”云飞接着问道。
说到此处,四叔不禁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说雨铃儿是当今王上与烟秋的女儿?”
云飞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接着问道:“若雨铃儿是老王爷的亲生女儿,为何并不愿意她嫁到太子府?太子若继位,宁儿便是妃子,为何老王爷不可?”
四叔沉吟半刻后又发问:“那为何老王爷要担此误会?王上那时已经继位,再纳个妃嫔又有何妨?”
云飞并未作答,只是和四叔再次表明他的态度:“雨铃儿的真实身世我们已无法得知,只有王上和老王爷清楚。为确保她不受伤害,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她远离京城,与那些人撇清关系最为妥当。”
四叔并没有立刻回答,并问了句:“你回信了吗?”
“那是自然,要不然那两位早就过来了。”看到四叔质疑询问的眼光,云飞接着说道:“无非是回复自己很好,还在潜心练剑之类的。不过,我担心这时日久了,那两位怕是要来青云山接人了,所以找你商量。”
四叔说道:“今天这番变故来的太突然,我一时倒没了主意。不如从长计议?”
“若这段时间有人自京城来接雨铃儿,如何应对?”云飞问道。
在山上呆的久了,雨铃儿竟有点流连忘返之意了。
雨铃儿素来主意多,与师兄弟们一起练剑久了,竟琢磨着要开创一套新剑法。
齐师弟生性好玩,自是抚掌赞成。
华师兄不苟言笑,对此提议也未否决。
于是三人在习剑时常会有些新的招数,一人执剑挥舞,一人应招,另一人旁观评判。
如此一来,三人每日竟多出许多的习剑时间,师父也甚是欣慰。
这日观看三人新创的两招剑法后,师父说道:“你们所习剑术以一人为主,何不创立三剑合璧的剑法呢?如此一来,也可在江湖上立威!”
三人一对视皆是赞同,于是日日苦练,由师父和四叔在一旁指点。
待一招练成,师父或四叔便执剑进来过招,又习得第二招。
如此往返连续练习中,不知不觉三人剑法已创到了五招,师父化解应对也无前几招的轻松自若了。
华师兄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以布局防守为主;齐师弟冲劲十足,剑法凌厉,以主动攻击为主;雨铃儿身姿轻盈,为整个剑法的中心所在,或穿梭在华师兄的防守中出招,或于齐师弟后突然起剑,令人防不胜防。
这日,四叔与三人过招,到第八招时已是十分吃紧,此时雨铃儿自齐师弟后的一个转身,薄月剑已到了四叔的胸前。
一旁的师父也大为赞赏,问道:“你们三人这剑法现在威力初显,再加个三五招应该可以立于江湖之中了。”
三人听了,开心不已,齐师弟欢喜的望向雨铃儿,还挤挤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
华师兄也是微微一笑,雨铃儿觉得笑起来的华师兄好看多了。
“你们可以为这套剑法取个名。”师父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不禁抚掌称好。
齐师弟嘴巴比脑袋快,说道:“华齐宁剑法!”
雨铃儿对他翻了个白眼,“云飞剑法!”雨铃儿大胆开口,“就用师父的名讳可好?”
师父把眼光投向华师兄,华师兄还在低头思考中。
师父没有追问,笑笑便离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三个人都没有心思练剑了,都在寻思着这剑法的名称。
齐师弟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边说边写,一下子就有了十几个名称,却没有一个是雨铃儿觉得可行的。
华师兄倒是沉得住气,半晌没有吱声。
直到小童来唤三人回家吃饭,华师兄才开口说道:“飞川剑法,如何?飞是师父的名讳,显示的我们师出何处;川是三个比划,寓意我们是三人剑法。而飞川一词气势宏大,简单上口,易为传播。”
雨铃儿第一次听到华师兄说那么长一段话,齐师弟则是在一旁拍手赞许,一脸的钦佩。
这个飞川剑法的名字也很得师父的认可,自剑法有了名字后,三人练习的更为用心,招数由十招增加到二十招。
师父却要求他们只能将招数精简到十五招以内,三人一招招拆解精进,不觉又是一月时间过去了。
青云山中习剑嬉戏时光飞逝,不觉离开京城已有一年时光。
山中的秋风飞舞,飞川剑起落英缤纷;冬雪漫野,飞川剑起冰封凛冽。
见三人间的情谊日益深厚,四叔心内有些焦急,担心两位同门师兄弟与宁儿会生出别样情愫。
这日,华师兄的父亲又送来了猎物,还带来山下的消息:城内出了个失踪大案,案犯专挑年轻女子下手,已经有四家大户人家女子被掳走,毫无影踪。
官府苦寻多日,未能捉到元凶,现在苏州城内人心惶恐,能走远亲的女儿家都离开了,剩下些在家的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师父听闻后沉吟半刻后,望向三人:“你三人今夜便去苏州城,务必捉找到元凶,绳之以法。”
齐师弟第一个站起来,大声回应:“谨遵师命!”
华师兄也随即抱拳领命,雨铃儿并未吱声。
虽然习剑已有些时日,但雨铃儿并未真正与外人过招,更别提去捉拿案犯了。
正暗自踌躇,师父又道:“雨铃儿,你需乔装男装,以便于行动!”
雨铃儿思虑一会儿,也便起身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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