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死
“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呸,对我来说是无效的。”
就在白转过身面对妖月盘腿坐下的时候,陆言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确定鼠妖已经放下警戒安心修炼之后,陆言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玉素对准了鼠妖,双腿微微前曲,等待最佳的时机。
而最佳的时机,自然是鼠妖将月光牵引到身体上的时候。
“就是现在!”
陆言化作一道紫影冲了出去,在巨大的脚步声传到白耳朵边之前就瞬间来到了它的身后,双手一抖,左右双剑齐出,直接捅进了它的背脊。
两截晶莹剔透的剑尖,带着一朵怒放的鲜红花苞,从白的胸前突刺而出。
“啊!”
白在修炼的紧要关头被人骤然打断,还受了连续重击,双眼直接翻白,不能自制的吐着舌头,口中呛出大口的鲜血。
“交出鼠疫的解药!”陆言厉声说道。
“解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鼠疫根本就无药可解,况且我们妖族只负责杀家畜,从不给家畜吃药!”白狂笑着,身体稍一动,便触发了剑上的寒气,喉咙又不停地咳着血。
陆言抽出右手的玉素,将其架到鼠妖的玉颈间,稍一用力,就破开表皮,划出了一道血痕,“最后问你一遍,有没有!”
“你为什么不直接砍下来呢?”白毫不在意脖子上的玉素,贴着锋利的剑刃直接扭过头去,勉强挤出一丝娇媚的笑容,“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这张绝美的面容。”
“我对人兽没兴趣。”陆言失望地看着鼠妖,双手一用力,直接斩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溪边的呼喊声,他们终于沿着陆言一路劈开的荆棘路找到了这里。
陆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但脑袋下意识地转了过去。
白笑了。
它左手化掌直接拍在了骨琴上,将七根琴弦全部震断。
一股庞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陆言震退了数十米远,正好被赶到的溪边一众人等接住。
白也不回头,只是自顾自地把古琴抱在胸前,迅速将琴弦放到原位。
在陆言的下一轮攻击到来之前,它的手指已经碰到了第一根丝弦。
一阵阵令人惊心动魄的杀伐之气向着陆言等人攻去,琴音如同无形的风暴,将这片草原上的野草摧枯拉朽一般连根拔起。
转眼间,形势大变。
一马平川的草原,让陆言和随后赶到的溪边等人在月亮光华下无所遁形。
虽然白连续两次强行中断修炼而被反噬之力伤了大半心神,但已经顿悟平和心境的它仍然能发挥出强大的妖力。
即使此时它的伤口仍然在不停的流血,但这连绵不绝的琴音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响动着。
除了陆言之外,其他四个人都直接丧失了战斗力。
这并不是陆言的实力已经高过溪边他们,而是陆言也已经踩入修道门槛的缘故,对于这种直接破坏心神的攻击抗性高很多。
甚至在这惊弦之音中陆言感受到自己修习剑气十章时遭遇到的瓶颈现在也慢慢如拨开云雾一般豁然开朗。
剑气?心问。
手中双剑爆发出夺目的光芒,隐隐间似乎能听到龙吟之声,陆言似乎完全不受琴音的控制。
他如腾兔般斜掠而起,只是两剑,就劈开了白的护身月光。
白双手小指一挑,将两根琴弦从骨琴上挑出,与陆言剑锋一点,随即瞬移到石柱祭坛边。
它看向陆言的眼神凝重了起来,这家伙居然能在自己的繁音急节之下还能动手反抗。
而随着交手时间的流逝,陆言的剑气也愈发显得充沛成熟,仿佛沉睡的灵魂被逐渐唤醒,越来越让白难以招架。
若是没有被打断运功,它尽可以与之慢慢周旋,凭着自己妖族无穷无尽的力量伺机而动。
但此时反噬之力已经越来越严重,甚至让自己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符,此刻又被陆言强攻,好几次都已经险象环生。
陆言虽然疯狂的挥剑攻击,但心头却是一片清明,他见鼠妖的位置渐渐后移,便明白自己开始之前造成的伤害现在已经慢慢出现效果。
他此时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双剑举过头顶。
玉素仿佛吸干了周围所有的琴音,直接朝着白劈落,誓要将它连同骨琴一起斩成两段。
就在陆言双剑光华大盛之际,白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它猛地收住手势,将琴弦按住,使劲往后一扯一放,七根尖利的琴弦化作梨花暴雨,笔直的激射向陆言的前胸。
陆言此时已经无法变招,隔着天衣,陆言已经能感受到弦丝上的寒意,胸前的皮肤瞬间寸寸收紧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旁边撞过来,将陆言直接撞偏飞了出去。
而等陆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五代替自己被七根琴弦刺穿了身体,整个人被丝弦叉住,就这么挂在半空中。
“老五!”
五回头看了看惊恐的溪边,嘴中“母亲”二字还未说出口,就七根琴弦撕扯成了碎片。
血雨从天而降,陆言冲上前去,却只来得及接住五仅剩的头颅。
“不,这是假,是假的!”陆言失魂落魄地看着手上的人头,刚还并肩作战的兄弟,因为自己的失误,一瞬间变成了只剩下头颅的尸体。
不,没有尸体,就只剩下一个头颅而已。
“保护好陆言!”溪边惊叫一声,这里唯一能有力量反击鼠妖的就只剩下陆言了,如果他出事,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回不去了。
“晚了。”白收回琴弦重新将骨琴复原,手指轻轻一样,三道凶戾的血光直逼着陆言而去。
溪边的怒喝打断了陆言的懊悔,更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危险,但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硬吃下这一招。
“征天九裂?乘龙箭。”
一道斜里飞过来的光箭不快不慢,正好截住了血光,传送过来的七手双手各持着一把盾刺将血光架住,正好挡在了陆言面前。
“血煞追魂,声动九霄。”
当陆言以为危险解除的时候,白弹出了这道攻击的最后一个音,将盾牌前的血光在炸裂开,沾到了七的身体上。
就在他的眼前,七身体的肤色迅速淡化,由鲜活的血肉变成了空壳般的透明,最后只剩下一层模糊的形象,再也看不清楚。
溪边伸手想再次感受他的温度,却发现自己只是徒劳。
血肉逐渐干枯的七没有发出痛苦的惨叫,他使劲驱动着身体的每一部分,面对陆言和溪边此刻表现出来的惊恐颤抖,他努力说着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话语。
只是声带早就枯萎,没有任何声音能传达出来。
“活着,回去。”
风一吹,盾牌颓然掉落在地,而原本站在那里的七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溪边捡起仅存的两面盾刺,傻傻地站在那里。
“啊————!”
她凄惨的呼喊着,眼中却没能流出一点泪水。
陆言走到溪边身旁,抱住她,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痛苦和后悔。
还有,复仇。
而此时白也暂时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连续不断地强行转化妖月之力已经让它有点吃不消了,而体内一阵阵的反噬之力也让它连动动手指都显得非常困难。
白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陆言,冷笑了几声,“你杀不了我的,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
陆言没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双剑,慢慢靠近石柱祭坛。
“后悔什么?”陆言站在它面前,脸上突然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后悔……”
白突然发现自己再也吐不出声音,它缓缓地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喉咙上的长剑。
“说不完这句话很不甘心吧。”陆言冷冷地看着垂死的鼠妖。
“……”白努力抬起右手,想要再次弹奏骨琴,只是自己的体力流失地越来越快,最终就连抓琴的左手也只能松开,任由骨琴落地,插入草堆中。
“呼”,陆言舒出一口气,一脚将鼠妖的尸体踢进了火堆中转身回到溪边的身边。
“走吧,我们回家。”陆言搀扶住溪边,带着她和还没恢复过来的八就往外走去。
妖月诡异地闪耀着,一具白色的身躯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你杀不死我的。”白漂浮在月光下,咧开嘴笑了出来。
陆言猛地一惊,刚把玉素重新举起,白就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打飞了他手中的玉素。
一人一妖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陆言甚至能感受到鼠妖嘴鼻中喷出的冰冷呼吸。
“哗啦!”
一声轻响,陆言的背后像是喷泉一样洒出了大片血雨,刹那间洒到身后的溪边身上。
“这一脚,我还给你。”
白的灵体直接穿过陆言的身体,一脚将他踹进了石柱祭坛中央的火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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