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唐随顿时便慌了,试着想拉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生气了?”他低头看她。
麦穗胡乱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撇过头不理他。
“哭了?”
他皱眉,微微弓下身子,膝盖微曲,和她的视线保持水平。
想给她擦眼泪,她却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碰她。
他发现自从上次咬了她以后,她就好像很抗拒他的亲昵。
她没骗他,她是真的不喜欢。
忍不住微微叹了口。
该不会是给她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吧~
麦穗吸了吸鼻子,用袖口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气恼道:“都说了不许欺负我!”
“嗯,我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他认真的点头承诺。
“信你个大头鬼!”
她气鼓鼓的道,像个愤怒的小鸟,奶凶奶凶的。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明明答应了只抱抱她的,又不遵守。
唐随也不知道为啥,每次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就觉得她特别可爱。
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总忍不住想笑。
他低了低头,极力憋着笑,抬头又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你笑什么笑?”她气恼。
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笑吗?”
麦穗这才发现,他膝盖微微弯曲,撅着屁股,双手放到膝盖上,像只……二狗子!
一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他也跟着笑,眼眸弯弯,摸摸头。
这样半蹲不蹲的,时间长了还真的不舒服。
他起身,伸了伸腰背,又扭了扭。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她问。
“应该没有吧~”
“真的会腰疼?”她歪着头问他。
“真的会,帮我揉揉。”他背过身。
她趁机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不生气了?”他笑,揉了揉后背。
这小妮子,真的是深得小姨的精髓,堪称铁砂掌。
“是沐亦白的对不对?”她问。
“不是,是我的。”他强调。
“他威胁你?”
麦穗上次看到沐亦白打过林若浩,心有余悸。
“你紧张我?”他嘴角微挑,有几分小得意。
“是他欺负你了对不对?我去找他!”
麦穗气到头顶冒,要去找沐亦白算账,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没欺负我~”
他笑,刚刚还哭唧唧的,可一想到他有可能被欺负,便气炸了一般要去替他报仇。
她这么小小一只,能打得过谁。
“那你为什么替他背锅,我看过他抽,就是他的。”麦穗十分笃定。
当时拿包就掉在他和沐亦白之间,不是唐随的,那肯定就是沐亦白的。
“他空军体检合格了,不能有吸史,要不然会影响他考军校。”
前不久,空军学校到学校招生,体检十分严苛。
整个学校,就只有三个人合格了。
唐随,沐亦白,还有李志。
“他合格了,你不也合格了么,凭什么要你替他背锅。”麦穗愤愤不平。
“我又不考军校,更何况……我欠他一个人情。”他抱着她,小声道。
“你有把柄落到他手上了?”她问。
他低头笑了笑。
这个小笨蛋,似乎完全忘记了上学期活在,她的命是被谁救回来的。
他承认,他很忌惮沐亦白。
上学期沐亦白和麦穗在一起的时候,他嫉妒的都快发疯了,恨不得杀了他。
但当沐亦白抱着麦穗从浓滚滚的教学楼跑出来时,他便彻底释怀了。
心里很感激他。
如果不是他,他不知道现在他还能不能这样抱着麦穗。
“他想考空军学校,不能有吸史,我只是想帮他一次。”他解释道。
“那你怎么办?”
“我没关系,反正我要考医大,不过就是写检讨,通报批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笑笑,云淡风轻。
空军学校对身体素质很严苛,即便体检过了,可如果发现有吸史,被登记在案,很有可能会落选。
那包掉下来的时候,他看到沐亦白脸都白了。
不管怎样,他救过麦穗。
这个人情,他肯定要还的。
******
放学,在学校的柏油马路上,麦穗和唐随依旧一前一后的走着。
沐亦白突然走了过来,和唐随并肩而行。
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挠了挠头:“这次,谢谢你。”
唐随嘴角微扯,没回话。
男生之间的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来一回。
不需要太多言语,彼此心里都清楚就行。
沐亦白见他笑了,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你笑起来有酒窝,比个姑娘还漂亮。”
唐随脸色一黑,不屑的将他的手甩掉。
沐亦白却死皮赖脸的将手又搭了上去。
麦穗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
传说中私奔的周楠一回来上课了,面对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她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语。
麦穗有些同情她,毕竟她也曾被排挤过,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糟糕。
大扫除,去户外打扫落叶,女生留在班级打扫卫生。
没有人愿意跟周楠一一组,麦穗主动走了过去,两人一起打扫卫生。
周楠一带着厚厚的眼睛,脸色蜡黄,很瘦,可力气却很大,一个人可以拎两桶水。
十一月初了,水很凉,每次洗麻布,麦穗都动的瑟瑟发抖,手指头都冻红了。
“我洗吧。”她说。
一把接过麦穗手中麻布,伸进冰凉的桶里,眉头都不皱一下。
周楠一干活很麻利,三两下就把麻布洗的很干净,递给她。
麦穗小声道谢,接过。
看到她手指冻得通红,手上的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手。
麦穗从书桌里拿了个护手霜地给她:“这个可好用了,特别润。”
周楠一低头看了看,怯怯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儿,我去倒水。”
她将手在校服后面擦了擦,拎着水桶走了出去。
麦穗发现,她的鞋子破了个洞,隐隐可以看到脚尖。
天这么冷,可她身上穿的很单薄,脚上也只穿了布鞋。。
她以前好像听彭超说过,说周楠一家庭条件很不好,每周升国旗的时候总会站在最后一排,是班级里唯一一个买不起“礼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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