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赔礼
DAY5赔礼
记录人：北极星
91号十分狡猾，编的一套说辞天衣无缝。我和湛泸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放她走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跟“秦家人”有联系。
坐在我们对面的换成了422号。湛泸捏着眉头看他的档案资料。
“你说你姓秦对吗？”
“对，我叫秦方合。”
“你知道秦家人吗？”
“不认识。字面理解就是一家姓秦的人。”
我看着他一脸镇定的表情，问道：“什么叫一家姓秦的人？”
他回看我，反问道：“你们城中的人，都没有姓氏？”
我接着反问：“什么是姓氏？”
“嗯……在我们家那边，如果你说你叫北极星的话，人们就会默认为你姓北。”
“所以呢？”
“这是……有点想你们的编号，代表一种身份，家族的身份。你姓北，那么可能你的祖父、父亲，你的兄弟姐妹，都姓北，你们就是北家人。”
“那你是秦家人吗？”
“不是这样！怎么说呢……比如你叫北极星，你有一个哥哥叫北极熊，同时在地球的另一面离你们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叫北冰洋。你们都姓北，可能很多年前的祖先是同一个人，但现在的你们互不相识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那个北冰洋，你能明白吗？”
我转向湛泸：“你听懂了吗？”
湛泸皱着眉，合上了档案：“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要请422先生您先在组织住一段时间……”
“我希望加入组织。”
湛泸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翻开了档案。我代他问道：“为什么？”
“关于风铃和法兰克福的死……我想以此作为道歉的赔礼。”
这也太可笑了。“你用什么参加组织？你毕业于军校吗？”
“不。我的特长是美术。”
“美术是什么——”
“在没有视频或照片这些真实记录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们用绘画或者模型的方法获取一些重要情报。”
“然后呢？”
422没马上接话，他低下了头，好像需要努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目光，低声道：“雨滴小姐告诉我，组织中有人没有上过军校……她自己就是。她能加入组织的理由是她是冬风先生的学生。出于公平，我认为我也有资格加入组织，因为小先生已经说明他希望我做他的学生。”
“胡扯，我可不觉得他会和你说话……”
湛泸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我没再说下去，转头看着他。他沉声道：“你答应了？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吗？”
422号挪开了目光，轻声说：“这就是我想要加入组织的原因。”
“哈，”我被他气笑了，“进城还没三天，你都敢要挟我们了？”
“想加入组织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湛泸又一次打断了我，“但是即使你加入组织我们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他要动手的话，谁都拦不住。”
“我知道，”422显得非常热切，“你问吧。”
“你在一支十人的小队中，小队遇到了危险，牺牲你可以让其他人安全，你愿意牺牲吗？”
“愿意。”
他连装都不装一下思索的样子。
“如果你是小队队长，是队中能力最优秀的人呢？”
“愿意。我牺牲了，其他九个人里还会有新的队长；但是如果其他九个人牺牲了，我就没有队员了。”
湛泸拿起了笔，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可以了。副队长的意见呢？”
我合上了我面前的档案。“队长决定。”
“欢迎你加入组织。后续事项我们会安排的，你可以离开了。”
直到422打开门出去，湛泸才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看着我说：“北极星，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需要你知道的是，422号是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人。无论是组织还是他的老师，都有保护他的责任。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着点他们，万一小先生一时激动……”
“我去。你再不休息，我怕你晕过去。”
小火炉是40号樱珠夫人开的餐馆，樱珠是风铃和法兰克福的母亲，小先生是她的义子。离开组织后的这几天，他应该是搬回小火炉住了。
我来到大门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和422面对面站着。
“我已将剑授予你了。”
“什……什么？”
“取出来。”
“怎……怎么？取出来？”
“想。”
小先生抬起手，一柄蓝色的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冬风、雨滴都有这样的剑，无坚不摧，没人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样“召唤”的，让它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
422号模仿他抬起了头，可是什么也没出现。我也好奇地在门外看看。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突然，小先生抬起手中的剑就朝422砍过去。我都被吓了一跳，但是咣的一声，真的有一把剑出现在了422右手里，挡住了进攻。但是小先生还不肯作罢，左一剑右一剑步步进逼，422吓得左脚低右脚高连连后退。我注意到422已经退到了房门台阶边缘，但是对面的人并无停手之意。
又是当的一声，422的左手里也出现了一把剑。但是几乎与此同时，他一脚踩空，整个人直接从台阶最顶层滚到了地面上。两把剑消失了，他在地上疼得滚来滚去。
“你能用左手剑。”
小先生收起了自己的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学生，完全没有要下去扶他的意思。
“风铃之所以会踏进来排雷区，是为了救你，法兰克福，是为了救她。”
没有声音。过了好长时间，我看到422号走出大门来时，他右肩头的衣服已经被血浸得发黑了，从侧颈到肩一条大大的血口。。
“这还真是丰厚的赔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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