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松江之战 3
第三节
“将军，小心！”一个小兵冲着顾凌喊道。
顾凌也察觉有危险从背后袭来，急忙一个侧身，躲过朝他刺来的一支长枪，并一枪刺中那清兵的面门，那清兵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接着，又一支长枪从顾凌的另一面刺来，顾凌一枪刺中那清兵的咽喉，那清兵瞳孔放大，面容扭曲，张着嘴无法出声，手中的长枪正对着顾凌，离顾凌的鼻尖仅仅几寸之遥。顾凌冷哼一声收回长枪，那清兵整个身子瘫软下来，缓缓倒下。
顾凌转身横起长枪，怒视眼前的清兵，清兵对着顾凌等人围成一个半圆，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着一个人最先杀出，然后自己猜愿意跟着杀向顾凌。顾凌的勇猛和枪法的娴熟让清兵感到胆寒。一枪毙命，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清兵产生怯敌心理，顾凌可没有被暂时显现出来的大好形势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此番出城的目的就是拦截朱圣，让朱圣和自己杀出重围回到松江城去。可是朱圣并不这样想，他看到清兵稍有胆怯，更激起他的杀敌欲望。
“尔等背国弃祖的畜生，看爷爷取你等性命！弟兄们，杀呀！”朱圣纵马大喊着杀向清兵。
堵在朱圣面前的清兵出于胆怯向后退了几步，但随即朱圣就杀到，一连砍死好几个清兵。朱圣所部明军，见朱圣没有跟顾凌一起回城的意思，也跟着杀过去。
但是，情况很快就急转直下，开始对明军不利，越来越多的清兵杀来，朱圣被没入敌阵之中。顾凌见势不妙，赶紧率军冲入敌阵。
很快，朱圣和顾凌手下的明军就完全被清军的包围圈所吞噬。已经锐减至两百不到的明军被数千清军包围着。清兵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步步地向明军逼近，慢慢地缩小包围圈。
朱圣终于察觉到了形势的不妙，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不仅很有可能害死自己，也非常有可能害死顾凌以及数百明军。
在场的明军不甘坐以待毙，顾凌不甘坐以待毙，朱圣也不甘坐以待毙。但朱圣的表现尤为激烈，因为是他把大家带到了这样的境遇。虽然不至于说是绝境，但情况也不甚乐观。
朱圣向清兵发起猛烈的攻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带领大家冲出包围圈，回到松江城内。无奈，清兵甚众，朱圣的几番进攻都没能杀开一条道来。
“朱将军小心！”顾凌突然向朱圣大声喊道。
只见一支冷箭正穿过一个个清兵的头顶朝朱圣射来，朱圣听到顾凌的喊声，察觉危险的降临，急欲闪躲，终究闪躲不及，那支箭冷冷地刺进朱圣的左臂。
周围的清兵见朱圣中箭，顿时来了精神，十几支长枪一齐刺向朱圣，朱圣胯下的马匹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十几支长枪同时刺进马匹的项部和身躯。
失去生命的马匹重重地向地上倒去，骑在马上的人也随着马匹的倒地而跌落在地，清兵又一齐举枪向倒在地上的朱圣刺来……
看着明晃晃的枪尖，朱圣闭上了双眼，终于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吭、吭、吭”只听得几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那一支支枪尖刺在了地上，离朱圣的圣体足足有一尺之遥。
原来是顾凌见恐朱圣有失，翻身下马把朱圣拽了出来。见朱圣已经脱险，又趁刚才欲举枪刺朱圣的清兵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顾凌一个箭步过去将那几支刺在地上的长枪死死踩住，两手挥舞长枪，对着清兵的颈部呈一个弧线扫过，那几个清兵的咽喉都渗出血来向后倒去……
“朱将军接着！”顾凌用枪从地上挑起一把刀扔向朱圣。
朱圣接过刀来，看了顾凌一眼，坚定地点个头，对身后的明军喊道：“弟兄们，与我和顾游击一起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回城。”
然而，情况并没有像朱圣想的那么简单。尽管明军求生的欲望已经被激发出来，但并没有对清兵形成太大的杀伤。
顾凌虽然武艺高超、枪法娴熟，战场上的清兵见着这一少年猛将尽皆感到胆寒。但顾凌毕竟也是个凡人，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击杀成百上千的清兵呢？
这不，顾凌一不小心，一支长枪就朝顾凌刺来，顾凌一个连忙闪躲，幸而还算及时，那支长枪仅仅只刺穿了顾凌肩上的铠甲。
顾凌杀得眼红，一枪刺穿那清兵的咽喉，然后退到自己的阵上和百余明军背靠着着形成一个圆圈。清兵也进一步缩小包围圈向明军聚拢。
“顾将军！今日我等恐要死于此地。九泉之下游击不会怪我吧？”朱圣再一次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这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忏悔，他的内心已经绝望。
“为国捐躯，顾凌之幸也！我为何要怪将军！”顾凌并没有回头去看朱圣，而是怒视着向他们慢慢逼近的清兵说道。
尽管顾凌嘴上这样说，但也心里也难免慨叹道：难道自己的一生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在顾凌所知的明末百姓自发的孤城抗清史中似乎是没有谁是成功的，嘉定三次举义三次被屠，江阴坚守八十一日也没能逃脱城破遭戮的命运，徽州金声的抗清也以失败告终……难道松江最终也只能以失败告终吗？而松江的失败难道又会是以自己和朱圣两员将领及数百明军的集体阵亡为前奏吗？可是，他的心里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年纪轻轻地死去，不甘心就还未成就一番事业就死去！
突然，松江城上一声炮响，松江城的吊桥又缓缓放下，城门又慢慢打开，一支明军从城里杀了出来。
看着正迅速朝这边而来的明军旗帜，顾凌大喊道：“弟兄们！总兵派人来救我们了，大家快随我杀出一条血路与援军会合！”
明军再一次看到生的希望，顾凌带头连续刺死几个清兵，朱圣随后也连砍几名清兵。明军见己方的将领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涨，清兵见明军气势汹汹，一开始的趾高气扬急剧减少。
一个清兵小将为调动士气，大喊道：“弟兄们，杀光南蛮！杀！”
不成想，顾凌忽的一枪就朝那清兵小将的面门刺去，那小将闪躲不及，捂着脸向后倒去。这下，清兵开始害怕了，有人开始怯战，顾凌见状，带着明军发起更猛烈的攻击。而清兵的身后明军援军也正步步紧逼，大有要两面夹攻的架势。
在后方督战的李成栋看着包围圈即将会被撕开一条裂缝，而一支明军援军又正朝那个方向杀去，于是挥舞手中的令旗，一支由数千清兵组成的队伍在一个将领的带领下随即开赴战场，向明军援军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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