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征战江东12
第十二节
时值正午，顾凌和顾德昭身骑骏马，并肩缓慢行走在叶已泛黄的山林之中。他们二人今日一大早就辞别吴易匆匆赶往苏州，一路策马狂奔，直到将近这个时候方觉得体力难支，放缓马匹脚步，慢慢前行。
“德昭兄，你可知道此地到吴江还需多远？”顾凌喘着气，擦着汗询问顾德昭道。
顾凌对吴江到苏州到底有多远脑海里并没有什么概念，而且从地图上来看的话，就全国范围而言，吴江到苏州不算远，但仅从江东地图来看，又有好些距离。前世顾凌出行或是做火车或是动车，穿越到这里后，在十五岁以前又未曾离开过松江，所以以马匹出行速度来计算吴江到苏州的距离，顾凌根本推算不出来。
顾德昭也是汗流浃背，呼着粗气摇摇头说道：“我也未曾去过苏州，不知道吴江到苏州需要多久。”
顾凌感到颇有些无奈，低下头来，耷拉着脑袋记录看路，两眼呆呆地盯着马匹颈部后面生长的鬃毛，两眼的余光还能看到晃晃悠悠的泥土小路，时不时可以看见路上有散乱或者嵌入泥土中的石子，还有为数不少的枯黄的落叶。
“鞑子听闻苏州有失会派人马前去围攻，”顾凌突然抬起头来，侧过脸看着身旁的顾德昭说道，“那么鞑子听闻松江空虚的话肯定也会派兵围攻。而苏州有父帅、楚先生和数万人马，松江有孙显叔叔，顾云、顾超，兵马仅五千不到。”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改道奔往松江？”顾德昭显然知道顾凌在担心什么。
顾凌摆摆手说道：“你我二人返回松江有能给松江增加多少实力？”
千军万马在交战，就算顾凌和顾德昭能够以一敌千，清军只要去个万来人，又能够给松江缓解多少压力？何况顾凌和顾德昭又不是铁打的，能给清兵造成的杀伤非常有限。
我们在看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时候，常常都会看到一个将领勇猛无比，单身匹马突入敌阵之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还有的甚至是主将一看到敌军过来就撇下自己身后的大部队冲入敌阵之中。这样的剧情其实是很可笑的，真正的古代战场上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很少有这样的打法。将军更多的在军阵后头，指挥作战，督促部队。一旦撇开大部队，孤军深入（对，不是单枪匹马，仅仅只是孤军深入）都有很大的危险性。比如南宋初年的杨再兴战死小商河就是很好的例子。
“那你的意思是？”顾德昭这下就有点猜不透顾凌了，不知道他的内心有能有什么样的想法。
顾凌用力拉了下套在马辔上的缰绳，马匹稍稍扬起前蹄，在原地停了下来，顾德昭看顾凌勒马停住，回头看向顾凌。
“我们返回吴江，从吴江招些人马，伺机看苏州、松江何处需要支援。”
“可是师父要求我们吴江解围之后就前往苏州与他们会合。”
“将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何况父帅。”
其实顾凌心里担心的不是苏州，苏州有顾荣和楚经天在，顾荣用兵就已经出神入化，何况还有个神机妙算的楚经天在那里。
松江的话，孙显虽然也是早年入伍，为人也谨慎，但过于恪守城规，用兵不善于变通。留守的顾超、张大龙勇而无谋，顾云乳臭未干，而且松江仅仅只有守军五千不到。
“快回吴江招兵静候时机。”
顾凌撂下一句就兀自调转马头，扬鞭策马往回吴江的路上赶。顾德昭看顾凌调头离去，也赶紧策马追顾凌去了。
……
顾凌和顾德昭回到吴江之后，在吴江和附近地区临时招募了六七百人。
在顾凌和顾德昭还在征召兵马之时，就有探子前来汇报说，清军多铎、博洛等人忙于南下剿灭福建的唐王，又不能对顾荣的一步步做大坐视不理，于是派孔友德、尚可喜、耿继茂三人带着五万人马围攻苏州。
紧接着，顾凌就接到顾荣从苏州派来的信使，要他赶紧动身前往苏州。见顾荣发话，顾德昭急忙在一旁催促顾凌赶紧整装进发。
不料顾凌只是嘴上答应出兵，实际上却按兵不动，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动作，这把顾德昭急得团团转。
果然，又没过多久，又接到来自松江的情报，清军驻守在金山卫的田雄带兵万人进围松江。
这田雄乃是北直隶宣化人，在明朝就已官至总兵。
弘光二年，清豫王多铎南下，弘光帝出逃芜湖。时为黄得功部下的田雄在清军进攻芜湖时，将弘光帝活捉献给清兵。
有史料对弘光帝被俘时的场景作了描述，田雄背着弘光帝在背上，马得功抓着弘光帝的两只脚。弘光帝哭着哀求田雄和马得功。田雄和马得功二人却说：“我两人的功名就在这里，怎么能放了你呢？”弘光帝非常的愤恨，张口就咬着田雄的脖子上的肉，直到血流下来浸透田雄的衣服。
接着，在顾凌的探子退下后不多时，顾凌和顾德昭正商榷着要去救援松江，松江派来的使者就气喘吁吁地跑来呼救。顾凌对他说，自己已经招募了几百兵马，又向吴易借了几百人，共一千人，这就要去救援松江。让他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松江守军，以安抚众心。
就在顾凌点好了人马准备出发之时，苏州又来了一个使者，顾荣传话说，要他不要赶往苏州，带兵驰援松江要紧。
……
松江城。
“父帅和楚先生前往苏州，朱副总兵和朱参将又在昆山，大哥身在吴江。田雄可真会选时候来围攻松江。”顾云攥着拳头狠狠地锤了下桌子说道。
顾凌虽然身体还未成年，但思维却已经在他穿越之时二十来岁的基础上又加了十来岁，通俗地说就是顾凌的心理年龄其实已经三四十岁了，思想已经很成熟。
而顾云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未成年人，想法要简单得多，对于用兵也还未形成自己的看法。
“云儿不要着急，我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吴江让凌儿带着人马前来救援。”孙显说道。
苏州被围的消息早已传到松江，朱氏兄弟则已经带兵驰援苏州，所以向那苏州和昆山求援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在吴江的顾凌。
“可是吴江势微，大哥能带来多少人马？”在顾云看来想要取胜人数的众寡非常重要。
“凌儿虽然年幼未冠，作战勇猛而深谙兵法。他对用兵之道，远在于我之上，击退田雄对凌儿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孙显安慰顾云道。
“可是……”
顾云一言还未说完，张大龙就跑进来说道：“不好了，田雄来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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