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江守卫战8
第八节
顾凌握着腰间的佩刀，那穿着黑色皂靴的双脚匆匆地踏过那一坎坎砖石垒砌起来的楼梯，走上南京的城头。
上了城池之后，顾凌又直接朝着顾荣办公的地点跑去，脚步匆匆，没有一丝犹豫，旁边站岗的军士给他打招呼，他也好像没看到一样，连头都没点就径直地走了过去，只留下一阵轻风给傻愣在那边的军士。
“吱~”
顾凌一把推开顾荣的房门，却发现只有顾云在那里处理一些文书，不见顾荣。
“父帅呢？”顾凌问道。
顾云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眼顾凌，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父帅？父帅和军师视察城池去了。”
顾凌闻言，甩了下手就拔腿离去，留下顾云站在那里，拿着文件，傻傻地看着顾凌已经没人的门口，摇摇脑袋，继续整理文书。
顾凌来到城池，通过询问站岗和巡逻的军士，找到了顾荣和楚经天。
顾荣正和楚经天低声交谈，时而有说有笑，时而经过一个站岗军士的身边，整整他的铠甲，拍拍他的胸脯，说几句鼓励的话，然后接着走，过段距离又在另一个军士的身上重复了刚才的那一动作，那军士在顾荣的面前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绷紧脸来，似乎是在告诉顾荣他一定会好好站岗，不放过眼前飘过的一切可疑事物，哪怕是一只苍蝇。
“父帅！”顾凌大声喊道。
刚刚要迈开步子继续前行的顾荣，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见了顾凌。
顾凌小跑过来，在顾荣的面前停下来，拱手作揖，说道：“顾凌见过父帅、军师！”
“你这般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顾荣问道。
“是啊，是不是清军来袭？”楚经天补充问道。
“然也，”顾凌喘着气，指着长江的方向说道，“清军水师出动，现在吴将军正在指挥水军和清军交战。”
顾荣舒口气，这次果然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原来想着拿洪承畴派来的使者开刀，给洪承畴一番羞辱。向洪承畴传递一个信息，我就是这么小看你，有本事你带兵过来和我干一场啊！
以洪承畴的性格，因为这等小小的羞辱就带着处于劣势的水师来和自己死磕，还不至于，他肯定会处心积虑地做好计划才会发动进攻。所以顾荣虽然有吩咐下属这段时间注意防范清军，但是没有引起自己的重视。
事实好像也如顾荣预料的一样，前两天确实没有清兵出没在长江边上，连侦查的清兵，和象征性耀武扬威的清兵都没有。
可就在今天一大早，顾凌就匆匆跑来告诉顾荣，清兵出兵了。
“是不是洪承畴派少量水师来试探我军，以挽回面子，提升士气？”楚经天说出了一种可能。
“不像！鞑子的水师遍布长江，不像是少量水师试探性的到来。”顾凌答道。
“走，跟我一同去看看！”
说着，顾荣就带着顾凌和楚经天望长江前线而去。
……
“轰~”
“哗~”
明军水师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清军却和明军胶着在长江的中间线上，清军水师一直占不到便宜。
洪承畴、尼堪、孔有德在后方一条大船上观战，看着自己手下的尸首不但从水中漂浮上来，随长江波浪流动，三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尼堪在杭州之战中，成功脱险，先是逃往福建，后辗转回到北京。歇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缓过劲儿来。
这次洪承畴屯兵江北，清廷考虑到尼堪和孔有德在江东与顾氏父子交手过较长一段时间，对江东军比较了解。而去洪承畴在长江战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就把这二人派来到了这里。
正好，尼堪脾气也比较火爆。在江东屡屡败在顾氏手里，他的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想要寻找机会报仇，这个时候清廷发布命令要他出征，尼堪当然是求之不得。
恰在洪承畴派去的使者被顾凌割去左耳和卸掉双手，放回江北大营。尼堪和孔有德带着援兵赶了过来。
尼堪和孔有德刚一进大营，就看到已经不成人样的清使。来到洪承畴的大帐后询问情况，洪承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边。
气得尼堪当初拍桌子，大骂顾凌比起前两年更加肆无忌惮了。当即就要洪承畴点兵，过江大战。
这次的战役和以往有所不同。以往尼堪和江东军的战场主要是在陆地上，清军很多时候不论是在军队的素质还是军队的数量上都要高于明军。顾凌只得依托城墙或者未战先退，避开清军的锋芒。如果清军果断一点，抓住时机，一阵猛攻，江东军恐怕难以抵挡。
现在情况不同，清军和明军的中间隔着一条水面宽阔的长江。不论是清军想要攻击对岸明军的城池，还是明军想要攻击北岸的清军大营，都得先跨过长江。
不过，不管是洪承畴还是顾荣，都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在长江沿线设置一道防线，以防止对岸敌人的攻击，不然长江岂不是成了一个摆设？
问题就在这里，清军想和明军在陆上作战，要么自己渡过长江登上南岸，要么是明军渡过长江在北岸登陆。明军人数少于清军，处于守势地位，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和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不会主动进攻，而只是依靠长江天险，把清兵给挡在长江以北，更别指望他们渡江上岸，那么想要和明军在陆上交战，只有靠清军清军渡江登上南岸了。
尼堪不熟悉水战，想让洪承畴出动大量水师，把明军水师打垮，然后其他人马就可以在船只的运送下，源源不断地登上南岸，和明军血战。
洪承畴认为不可，顾氏刚刚惹了自己，害怕自己出兵报复，一定会加强防守，还是等过一段时间明军防守松懈下来再提议渡江之事。
孔有德这个时候则站出来支持尼堪的想法，他认为顾荣善于揣测对手的心理。对于洪承畴的处世风格他应该也有所耳闻，所以顾荣应该会认定洪承畴短时间内不会渡江报复，长江的防守不会比之前严密。
清军出兵后，事实也恰如孔有德所推测，从明军迎战的反应来看，明军的准备还是没有太充分。清军水师虽然损失远大于明军，但毕竟人多，双方开始由逐渐的胶着状态，胜利的天平倒向清军那一边。而明军的援军则在此时迟迟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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