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坐在铜镜前，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以为是阿诺回来了，便说：“阿诺，帮我束发吧。”
身后人不声响，我往镜中看去，竟看见了陵游。
这是他第一次来找我，虽然不知为何而来，但我猜一定和陵月明有关，毕竟他那样爱她。
所以他也是来教我规矩的？或是来责罚我？
我眉尖微蹙，轻轻吸气，却好像吸进了毒药，从鼻子一路疼到心肺。
我又想到我的族人还被他软禁着，便起身对他冷言道：“你放了他们。”
话说到一半，陵游忽然捧起我的脸吻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紧紧闭住牙齿。
他的双手慢慢从我的脸颊滑到脖颈，再到肩膀，最后箍住我的腰，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他抱我抱的太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看到他闭着眼睛，鼻梁高挺，睫毛和小时候一样又长又密。
忽然，他身体轻颤，几滴眼泪从他眼尾划落。
我抬起手回抱他，就像幼时他抱我一样。
陵游吻的很轻柔，我慢慢放下防备，他舌尖抵开了我的双齿。
一股酒香瞬间涌进我的嘴里。
这是兰生酒的味道。
他醉了。
原来他把我当成陵月明了。
我奋力挣脱却越挣越紧，我用手猛击他后背，没想到他硬挨了下来。
忽然，他单手牵制住我的手腕并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护住我的头，把我压倒在床上。
陵游喘的很急，耳朵发红。他眼里含泪，从我的左眼看到我的右眼。眉头一会皱，一会舒展。薄唇微张，却又不说话。
我还没卑微到做旁人的替身。
我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不是陵月明。”
本以为陵游会清醒，没想到他又吻向我。这次不再轻柔，他像只野兽般凶猛地扑向我，他吻着我的额头、脸颊、双唇…
我知道他是要汲取我的全部，再把我狠狠丢弃。
所以我把手抽出来，对着他的脸全力扇下去。
终于他清醒了，我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陵游沉寂了一会，边起身边冷漠的说：“等你离开后，我会放出你的族人。”
许久，他走了。
又是许久，我睁开眼睛。
阿诺走进来，她已经备好马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这座宫殿，一跃上马。
我和阿诺走着来时的路，山还是来时的山，水也是来时的水。我听见蝉鸣雁叫，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我不断的加速，直至眼边的山水模糊，直至耳边只有风在呼啸。
我突然觉得丢了些什么，又多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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