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法华寺舌战 二
“空慧大师,空明大师两位好!”赵明礼先是很有礼貌地合十见礼,吴金贵顺着赵明礼眼睛看过去,这才知道刚才和他舌辩的正是那空明大师。
“赵世伯好!”
吴金贵也向赵明礼见了一礼。
赵明礼一摆手就开始对着空明大师说,“大师,小侄顽劣,多有叨扰,还望大师莫怪,但这孩子心性纯良,实非恶徒,还望大师留一留情,让我将人带走吧!”
赵明礼知道空慧大师专心佛法,对世人慈悲宽容,此事只要求得空明大师同意,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金贵,快过来,跟大师道歉!”
碍着赵明礼一片好心,吴金贵不得不走了过来,冲着空明大师弯一弯腰说:“大师,方才冲撞了您,给您赔不是了。”
“那你且说说你偷潜入藏经阁到底是何用意?”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个问题就呢!唉,这和尚当真固执!
“大师,我说了,我没有,我是跟随一个红衣僧人才误入了藏经阁,我要是知道你们藏经阁不让外人进入,那就是有人抬了八抬大轿抬我进去我也不去的啊!”
“大师,你看你们寺中高人无数,这孩子不过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怎么斗得过贵寺的众位高人,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了。”
“不行,此事总要有个了结,既然赵大人也说了,那老夫正好请教请教吴施主高招,看看是不是真如赵大人若说。”
说完不待吴金贵辩解,就已经挥掌过来,他不带任何兵刃,赤手空拳,可是他气息绵绵宏伟,就是还未进身吴金贵就以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虽然他修习了神功,又修习了万乘宫的上乘修习心法,可是毕竟他练成时日尚短,尚且不能发挥其全部力量,再者说如果此时自己显露伸手,打了赵明礼的脸不说,恐怕他自己也会麻烦不断,放下就不动用任何真气,只是利用师父师娘教的剑法来回躲藏。
空明本来以为能够和几位师弟动手,此人必然在修习上也是一个高手,可是不想一经试探,此人却是全然不会任何功法,只不过懂一些精妙剑术罢了!
当下收回了掌力,只用一些拳脚功夫来应对,毕竟他们法华寺不能伤普通百姓,如果此人并非修习之人,那么想来他也不会觊觎那佛骨了。
不过当下就住手,未免显得他欺负人,诬陷好人,这于法华寺可是奇耻大辱,因此空明也是一时不住手,不过十几招过去,空明发现此人虽然只是剑招,可是这剑法却当真精妙非凡,他们法华寺就没有这样精妙的剑法,不说法华寺,就是全长安城单凭剑法,他也没有见过如此精妙的,当下心中欢喜,对于吴金贵的误解立马烟消云散,心中只有一颗惜才爱才之心。
又过了几十招,单单凭这招术,两人已经打成平手,再下去要么不分胜负,要么就是空明落败,吴金贵看出空明的为难,就想何不送他一个人情,如今已经过去许久,也没有任前来报捉到什么人,想必以谷非之聪明,已经有了结果,当下就换了一招,直直送到了空明手下,他料定空明不会下杀手,所以这一招送的很是自然,旁人也是瞧不出半分来。
果然空明只是手掌落在半空中就收了回去,这晚辈让他如此体面的赢了,旁人瞧不出来,可是他自己却心里明白,这孩子懂事,又是天资聪颖,他爱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下杀手呢?只是可惜了,他不是法华寺的弟子。
“多谢空明大师手下留情,小辈这三脚猫的功夫比之法华寺高招当真是献丑了!”
吴金贵说的谦逊,可是在场之人懂点武功的都看的出来,吴金贵手法精妙,虽然落败在空明大师手中,可是比之旁人,却是谁也赢不的,因此哪里还会小瞧,皆是一脸敬佩,倾慕。
那空明大师也是一改先前严肃,对着吴金贵面露慈色说道:“后生可畏,吴施主聪明机警,不出十年,定当乃一代豪杰,丝毫不输老朽。”
突然听得空明大师这样一番夸奖,吴金贵就已知今日不会陷身法华寺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失落,正巧这时他眼角瞥见谷非已然回来了,这时一颗心才真正落地。
“多亏大师承让,只是晚辈先前叨扰之过,实在心下难安,今日薄礼,还让大师莫要嫌弃。”
吴金贵说完,回头看了眼谷非,谷非会意,前去拿了记录的礼薄,吴金贵也缓缓走过去,谷非将礼薄递过来时,吴金贵轻声问,“怎么样了?”
“师妹不在!”
就这简短的四个字,吴金贵已知谷非能力了,就这半天有余的时间,他已经将法华寺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了个底朝天,不愧是万乘宫下一任传人,这本领谁又做得到呢?
“空慧大师,这是礼薄,所有东西都在这儿了,还望您过目。”
空慧大师慈眉一展,“如此就多谢吴施主了,只是有几句话贫僧想要问一问,不过施主可方便?”
“方便,方便!”
“请!”
空慧大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金贵先行一步,空慧大师紧随其后,两人步入了后堂。
众人虽不知方丈大师到底有什么秘密话要问吴金贵,不过出于对方丈师父的尊敬,众人也都安静立在殿中等候。
赵明礼一看眼下事情成了,就想这法华寺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善地,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当下就对空明说:“空明大师,既然小侄误会已除,那待会儿我就直接带走他,定不再给贵寺增添麻烦。”
这时空明大师也是一脸乐呵呵,说:“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吴施主聪慧,盼望日后多来敝寺,多加交流。”
赵明礼一听可以让他们走了,自然欣喜,只是多来……不,不,不,除了初一十五特定的进香,和平时公干,这法华寺还是少来为妙。
空慧将吴金贵唤进了后堂,这话他刚才就要问,只不过被师弟给打乱了,他刚才又思虑许久,总觉得其中疑点颇多,必要要跟吴施主问清楚才是。
吴金贵看着空慧逐渐肃然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定然是大事,再想想刚才空明大师进来之前空慧大师的问话,先是问了那僧人样貌,不过被空明大师打断了,后面他与空明大师辩解之时,他又提到了万乘宫,想来万乘宫威名远播,空慧大师知道也没什么,只是看他当时神色,这其中似乎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施主,请坐!”
尽管事情重大,空慧大师还是面不改色,始终一副温和淡然的样子。
吴金贵仪言坐了下来,空慧大师也不急着当下发问,而是冲了茶放在吴金贵眼前,“施主,请!”
“多谢大师,只是不知大师要问些什么,如果晚辈知晓,定当告知。”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公子所说的那红衣僧人到底什么模样。”空慧大师一边倒水一边问话,问得随意,漫不经心。
吴金贵一看空慧大师样子,只道原来也没什么大事,就将那红衣僧人的样貌细细说与空慧听了,空慧始终认真地听着,吴金贵一言甫毕,心里仍觉得不痛快,他看空慧大师和善,就想要不要将先前与那红衣僧人的诸事告知呢?
正在思虑入深之时,听得空慧大师的声音如宏厚钟声一样传来,“施主,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师,其实这位红衣僧人晚辈先前就已经有过数面之缘。”
“哦……如此那还请施主说说。”
于是吴金贵又将那和尚送他回漠北城,以及大平寨再次相遇,万乘宫救命等一系列事情全都都与空慧大师说了,本来他与空慧大师所见不多,可是对于空慧大师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竟然连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罪恶秘密都能一言吐出,毫不隐瞒。
说完这一切,将自己的罪过和迷茫全都说了出来,吴金贵这才觉得内心舒坦,他感觉好久都没有这种舒服的感觉了,就像小时候他做了错事偎在师娘怀里就能得到庇护一样。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罪大恶极呢?”
“善恶本难分,因果自有时,施主,莫要纠结于前尘往事,既然我师兄多次救了你,想必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施主所说之罪恶,老衲并未亲眼所见,不好评价,不过老衲相信我师兄,自然也相信施主一片赤诚之心。”
“什么师兄,你是说那……红衣僧人是……是您的师兄?”
“正是,他正是我那出游多年,不曾归来的空摩师兄,也幸得施主今日所言,我才知师兄当日抉择究竟为何,原来师兄早已窥得天机,是要去阻止一场人间祸事啊!”
“大师说的可是……可是晚辈发了魔……杀人那次吗?”
“然不尽然,在你刚出生之时,贵师曾遇师兄问过天命,师兄道你活不长久,可是他也看出天下祸福寄于你身,心下不安,这才一走二十载,就为访得你师徒踪迹,一起想法获得解救之法,只是终归迟了。”
如此,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吴金贵才总算彻底清楚,原来他所谓的红衣僧人正是他此行要寻找的空摩大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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