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自从上一次在马车内发生的事情,苏沫就已经对呈熙有所防范,甚至来说只要是能与此人少些接触苏沫就避而远之。
可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苏沫也不能完全的无视他吧。
如今他又拿来衣服,苏沫其实从心里是不想收他东西的,但自从上回将那些衣服都扔进了厕所里,苏沫的身上确确实实是没有什么衣服可穿了。
“小姐……”
菱涟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沫,那神情就好像是如果苏沫不答应收下衣服,她就要哭出来一样。
好吧好吧,苏沫心里叹息一声。
收下也并非不可。
谁让她已经为呈家做了那么多事,但是那个抠门皇帝竟然一点赏赐都没有给自己!
而且——反正等事情完了,她就要将呈熙的记忆删的删,改的改,也就没有什么了。
“好吧,那多谢三皇子了!”苏沫最终轻轻的开口。
见苏沫松口,呈熙脸上的笑容绽了开来,看的一旁的丫鬟公公们心里都是一哆嗦——自家的爷真丑啊!
菱涟也不想再受呈熙的折磨,叫了自家小姐一声,让她快些梳洗换了衣服去面圣。
待苏沫换好了衣服出来,在外面坐着喝茶掩饰翘首以盼的呈熙顿时眼前一亮。
苏沫穿的正是那件他刚刚拿起的桃红色长裙。
这件长裙是按照苏沫的尺寸量身定做的,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身姿窈窕面如桃花。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的头上戴着一支粉红色的扇状步摇,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但配上她面若桃花的倾城面容,却将那支步摇都衬托出了几分名贵。
呈熙不由站了起来,痴痴看着苏沫。但又极快的回过神——经过多日的接触,呈熙已经知道这个可以被称作尤物的小丫头,是很讨厌别人将她看作尤物的!
呈熙掩住眼中的贪婪之色,对苏沫点了点头:“嗯,果然如本王想的一般匹配。”
苏沫也是很喜欢这裙子,对呈熙的口气都好了很多:“还要谢谢三皇子,这条裙子我很喜欢。”
随后,她转身对身旁的公公说道:“还请公公带路。”
那公公啧啧了两声,随后笑着说道:“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待苏沫随着公公到了呈焕缩在的御书房,呈焕抬眼向外看来,正巧看到正盈盈走来的苏沫,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看那衣服样式,竟是前阵子从南边上供过来的几匹名贵布料,当时他赏给了武贵妃一匹,如今看来竟被呈熙从她娘那里讨了来送给了苏沫!
啧啧,自己这个儿子啊!还真是了不得啊!
呈焕这么想着,眼中确是闪过了一丝赞赏。
他后宫的妃子也有人穿上了这匹布料,却没有一人穿出苏沫这般的惊艳。
再看她头上,根本没有繁琐的发饰,脸上也是干干净净不施胭脂水粉,没想到却比他那些千挑万选出来的妃子,还要倾城几分!
若不是自家儿子先看上的,自己真恨不得将这美人收入自己宫中,即使从今往后独宠这一人也是值得的啊!
苏沫自然不知道呈焕此时心中所想,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件衣服竟然给别人的心里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她迈着盈盈碎步向前:“陛下,是东西都找齐了吗?”
呈焕点了点头:“嗯。”
随着他一摆手,很快有两名宫女托着个盘子走了上来。
苏沫急忙上前查看,只见第一个盘子里放着一只桃木剑,和一根血红色的藤蔓条;第二个盘子里放着一撮用金丝系着的动物胡须、一块看起来十分坚硬的毛皮,一块带着点点金丝的朱砂。
苏沫不由点了点头——皇家就是皇家,果然效率高,找回来的东西质量也好。
那支桃木剑,一看颜色就知道是千年的桃木做成的,而且从上面散发出的气息可以感觉到这桃木选用的还是正南方的木头,阳气极盛。
只不过,这桃木剑一看就是有人用过的,手柄已经被磨的十分光滑,可见是呈焕找人从某大家或道观之中收来的。
放在桃木剑旁边的藤蔓条是一种生长在死人堆里的特殊藤蔓,其并且具有奇毒,如果用这根藤蔓抽破了那紫金鬼狐的皮肉,再加上他之前的重伤未愈,苏沫想要对付他就容易的多了!
另外一个盘子里放着的,那撮动物的胡须是老虎的胡须,只不过并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年过二十的老虎的胡须。一般山中的老虎寿命不过十到十五年,活到二十年的老虎,可以说是高寿了!这东西在很多驱魔世家是有的,恐怕呈焕正是从那里收来的。
再看那块十分坚硬的皮毛,其实是一种叫做“舒”的动物额头上的毛发。这种动物本就少见,又皮毛极硬,动作奇快,很是难捉,不知呈焕的人是如何抓住它的。
而那个带着金丝的朱砂,是这里面最为贵重的。这种朱砂极其少,只有在正阳位又汇聚地脉的地方才能有,看那盘中只有鸽子蛋那么大,却是价值不菲!更是有价无市!
苏沫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谢陛下凑全了这些东西,有了这些,我就有了依仗,对付那鬼狐就更有了几分的信心。”
“哈哈哈,其实这一次能这么顺利的找到这些东西,还要感谢一位民间的术士,这里的东西除了那藤蔓条,都是从他那里收来的。更巧的是,他竟然与你同姓苏。”
苏沫听到此话,不由:“哦?”了一声。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等事情完了之后,我能否见见这位高人?”苏沫提到。
“自然是好!到时候我派人送苏姑娘过去。”呈焕笑着说道。
随后,他又看向了苏沫:“不知苏姑娘何时去对付那妖物?”
苏沫想了一下:“午饭过后吧,还请到时候皇上请人给我带路。”
“这是自然的。”
……
拿了东西回去,苏沫伸手刚要推开屋门,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磁性的声音:“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午饭后。”
苏沫回过头,见是呈熙,笑了下说道。
“不知本王能否一同前往?”呈熙认真的看向苏沫
苏沫摇了摇头:“太过危险,你不过肉体凡胎,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而且,那东西十分厉害,我猜他必然还有其他手段,不能带你去涉险。”
正事知道危险,我才想要一同前往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又该如何的寝食难安!
呈熙在心里想着,却不能说出,只是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带些功夫好的护卫过去,说不准到时候能起到作用。”
苏沫依然摇了摇头:“王爷你就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呈熙见她是认真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偷着跟去,他也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
“小姐,爷带着护卫跟去说不准真能帮上什么忙呢。”一旁的菱涟出声说道。
苏沫回头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没边的丫头,伸手捏了捏她可爱的脸蛋:“菱涟啊,永远不要小看这些东西。”
说完,她也懒得再去解释,就进屋准备画符去地府了。
她需要将迦楼罗叫来,因为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感觉从今早拿到东西后就开始愈加的强烈。
地府。
地府虽也有白天黑夜之分,不过死在晚上的人黑白无常还是照样要去勾了魂的,所以除了天有些暗,与白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苏姑娘又来了?”
牛头马面早就对这个三天两头往地府跑的小姑娘熟悉了,特别是上一回迦楼罗那样高调的到门口迎接苏沫,更是让她的名声如今在地府人尽皆知。
苏沫笑了笑,向牛头马面问好,随后过了大门,往迦楼罗的府邸去了。
来到那漆红的大门面前,苏沫还有些奇怪——咦,为何今天那家伙没有立刻蹦出来,就连阴梵君都半天没有见到踪影,难道是并不在地府?
苏沫看了眼迦楼罗府邸门口看门的麒麟兽,笑着说道:“不知你们主人去了哪里?”
那麒麟兽通体碧绿,一双眼睛大若铜铃,看着甚是吓人,但性情却很是温和:“姑娘,我家主人昨日就被地藏王菩萨派去了外面,说是有些公务,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苏沫眉头一皱,这就有些麻烦了。
苏沫谢过了麒麟兽,又去了阴梵君的住处,但府邸空空根本不见阴梵君的人影。
苏沫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节骨眼两个人恰巧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呢?
想着,苏沫看向地府的天空,难掩愁容。
地府的天空昏暗无常,更显压抑。
九天之上,凌霄宝殿之前,迦楼罗与阴梵君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上与宝座上的玉皇大帝对话,就连迦楼罗都难得一脸严肃。
“事情正是如此,不知你们二人有何看法?”
玉皇大帝面色阴沉,眉头紧锁,气质威严,但神色憔悴。
“阴梵愿与迦楼罗一起前去调查此事。”阴梵君面色平静,神色冷凝,上前一步对玉帝说道。
迦楼罗也赶忙上前一步,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玉帝的脸上带着几分赞许,轻轻点了点头:“昆仑之事并非小事,寡人也觉得此事由你们处理很是合适。所以今日叫你们二人上天议事,也正是想看你们的意思。特别是地狱鬼君,此事必然需你亲自出马。”
阴梵君不再言语,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依然如山巅寒雪,面容沉静,即便玉帝的话语中已带出了赞赏之意,他的眼神却是连变都没有变一下。
看在玉帝眼中,心中很是赞赏。
阴梵君身为地狱鬼君,不骄不躁,性情沉稳,法力高强,在六界之内都有极好的名声。而且道心稳固,他日必能有更高成就。
此乃天界之喜。
“舅父。”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位白衣广袖,面容甜美可人的仙女正款款走来。
她柳眉弯弯,双眸黑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就仿佛是在她脸上起舞的蝴蝶。那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肌肤,给她甜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仙气,乌黑的鬓发垂直而下,如同黑色的瀑布。
这等容貌在仙女中间也是及其惹眼的。
她的身上除了飘然的仙人气质,还有几分令人心醉的清纯气质,让人望之难以移目,心神向往。
玉帝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月溪,可是十三酿送来了?”
此女名为月溪,为玉帝和王母娘娘的外甥女,因她酿的“十三酿”清香浓厚,又有增进法力的功效,所以被用来做天庭内各种宴会的专用酒,一般人连尝上一口都是荣耀呢!
而今天,玉帝明显是想要留下阴梵君和迦楼罗共进佳宴,所以专门找了月溪送来“十三酿”。
“听闻阴梵君难得上天一次,月溪立马拿了酿的时间最久的一坛,只想让阴梵君尝尝我的手艺……上一会,阴梵君就因地府内那不长眼的恶鬼骤然闹事,误了口福呢!”
月溪很是活泼的说道,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语气娇嗔。
玉帝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你个小丫头,饮酒可是要放在正事后面的,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都怪月溪不小心失言了呢,但月溪只是觉得阴梵君难得来天上一趟,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呢……”说着,月溪竟羞红了小脸,微微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这副样子惹得本就疼爱她的玉帝大笑,刚刚的愁容瞬时一扫而光:“阴梵君可是六界内难得的好归宿,可是有不少仙女到寡人这里来打听过呢!”
“舅父……”月溪佯装跺了下脚,眼睛却不由得瞄向阴梵君。
但阴梵君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说的那些话与自己无关一般,只是玉树临风的站在大殿内,微微皱着眉毛不知在想些什么。
“阴梵……看那小仙女……”迦楼罗轻轻拽了拽阴梵君的袖子,小声嘀咕道,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阴梵君如同没有听见迦楼罗的话,看也不看月溪一眼,缓缓开口道:“阴梵感觉,那昆仑山上发生的变故,恐怕是在酝酿着大的阴谋。”
阴梵君的一句话,瞬时将刚刚月溪酝酿出来的气氛完全破坏了。
玉帝的眉头再次皱起:“地狱鬼君细细说来。”
而一边的月溪,紧要着下唇,怀抱酒坛的手指因为用力变得苍白一片。
舅父那么疼她,应该早就看出来她对阴梵君的心思。而且之前舅妈已经应下了会向舅父提起这门亲事!原本想着,这次和舅父的嬉闹间就让舅父直接说了此事。没想到……阴梵君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把话题又转向了正事!
她月溪,怎么甘心啊!
等苏沫回去了人间,正巧是到了饭点。
呈熙看她秧秧的并没有什么食欲,便关切的问道:“怎么,今天的饭食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本王叫人去给你做。”
苏沫摇了摇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呈熙不语,苏沫忙笑着继续说道:“哎呀,其实是一想到一会就要收拾那紫金鬼狐了,心里甚是激动啊!而且一会说不准要剧烈运动,我就不吃太多了!”
呈熙哪里看不出她说的不过是些敷衍的话语,但又不好揭穿他,只得夹了一筷子东坡肉在她碗里:“吃点肉吧,才能有力气。”
苏沫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想着——要不要换个日子呢?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但是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她又是如何也说不清的。
好像一开始,这种感觉还只是一个小苗头,但今日从地府回来却愈加的深沉起来,以至于现在简直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即便是平日里顽强如苏沫,也无法将这种感觉压下。
但却又找不到缘由和出路。
“要不本王启禀父皇说你身体不适,换个时间再入皇陵吧,毕竟是生死相关的大事。”
苏沫一愣,看向呈熙,只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并不是说笑。
“这样也好……”
苏沫也不推辞,轻轻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如果就这样的去了皇陵,总会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心,仿佛是缺少了什么一般。
但对于缺少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一直在细细观察苏沫的呈熙,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失望。
刚刚苏沫的神情,明明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那抹关切。
或者说,苏沫此时的心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身上。
对于改日启程的事情,呈焕虽然有些讶然,但还是答应了。
可是苏沫的心里却一直都踏实不下来。
她总觉得有什么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没有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细想又没有抓住任何的端倪。
直到夜晚来临,她坐在窗前愣神。
月光如水的倾洒而下,为她绝世的容颜罩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菱涟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如娇艳花枝的美人托腮出神,半垂着的眼帘没有几分精神,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不知为何,菱涟总觉得从那弧度中,能看到那位叫做“阴梵君”的神仙的影子。或许是因为苏沫此刻的神情太淡了,淡的仿佛高山的白雪皑皑,仿佛银月下的难测深潭。
“小姐,我听爷说你马上要去皇陵了……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危险。怎么这几天那两位神仙一直没有现身呢?你们不是朋友吗?”
菱涟的话惊醒了正在愣愣出神的苏沫。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如梦初醒的明白了一天以来的失魂落魄到底为何事。
一直以来,阴梵君就在那里,无论她在人间如何的折腾,只要想要找他,去地府一趟必然是能找到的。
阴梵君的“宅”在六界之内是出了名,就连大罗神仙都难请的宅。
那么为什么此时却不在了呢?
阴梵君一向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说了在皇陵之事上会帮自己,必然说到做到。即使他那日说了让迦楼罗去帮忙,自己不方便过去,那么也必然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而且如今地府不见了踪影的不只是阴梵君一人,就连同迦楼罗都不知了去向。
苏沫这一整天,都在因此而不安。
苏苏的支开了菱涟,苏沫在屋中手持柳木笔,凝神画符。
若平硕王府的下人们在此处,必然会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所画的,正是当日在平硕王府为翠儿补魂前凌空所画的一模一样。
她要召阴梵君的分神前来。
既然找不到阴梵君的本尊,苏沫只能试用此法子,或许还能得知阴梵君与迦楼罗的去处。
这些日子一直是想要找阴梵君便去地府,还真是许久没有用这道法术了。
可是,苏沫接连画出三符,也未见阴梵君的半个影子。
苏沫放下柳木笔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会去了哪里呢?
此术法是阴梵君亲口传授于她,相当于一种契约,无论阴梵君身在六界内的何处,都可收到。
而如今,看着毫无回应的术法,苏沫心中有了两个猜测——要么是阴梵君此刻并不方便派分神前来一叙,要么是阴梵君此刻已经不在六界之内。
无论哪一种,都不那么的让人心安。
天庭之上,玉帝正与阴梵君还有迦楼罗起身赶赴佳宴品尝月溪亲手所酿“十三酿”,一路上也算是相谈甚欢。
月溪跟在一旁抱着酒坛,时而羞答答的插上一句,却是每一句都能引得玉帝大笑不止。
“月溪啊月溪,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不知是像谁呢!”玉帝一边笑着一边摸了摸月溪的可爱小头,就像是一名慈父看着自己的女儿。
玉帝也确实疼爱自己的这位侄女,与自己的那几位女儿一般的疼爱。
“阴梵,你认为月溪刚刚所说她酿的酒引来饕餮一事是真是假?”玉帝笑意盈盈的问到。
阴梵君还未回答,月溪就在旁边撅着小嘴说道:“必然是真的,月溪哪敢骗人啊!”
阴梵君在一旁却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玉帝的问话一般。
“阴梵,玉帝问你话呢。”迦楼罗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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