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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他这个情圣,也不知道霍诉想干什么了。
“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我重要还是章泽重要,没想到她竟然……”霍诉咬牙切齿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她竟然真的离开!难道我为她做了这么多,比不上那个病恹恹的章泽吗?”
他满怀信心的抛出了这个考验,没有到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他以为他可以豁出命去替酥玉去了那雪狼之心,他以为在码头上那一眼相望,足可以证明他在酥玉心目中的重要性。
可是她一句话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啊就离开了!
“我可以说您真的很无聊吗?”方林满头黑线,“好了,您坐着吧您,我这就去您把酥小姐带回来。”
霍诉一把甩开方林,“带回来又怎么样,她的心里我一点分量都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让不让我把酥小姐带回来?”
“带回来,我倒要看看,她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么硬!”
霍诉坐在床上,手扶着肩膀,刚才动作有些大,扯到伤口了。
“哎……”
方林喟叹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要不说他家先生不是普通人呢,那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现在这个时候,考验什么心里的重要性啊?
趁着酥玉还处于深深的感动中,赶紧甜言蜜语,我爱你,天荒地老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的说呀。
一步奔跑着出了医院,他在距离医院五百米的地方,看到了酥玉。
“酥小姐,稍等一下。”方林叫了一声,赶紧横在她面前,“酥小姐,您哭了?”
他赶紧拿出手帕,递给酥玉擦眼泪。
酥玉胡乱地摸了一把眼泪,“你来做什么?”
方林尬笑两声,“那个,这个事情可能解释清楚有些困难,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其实先生并不是想要赶你走,他只是测试一下他在您心目中的位置而已。没想到您转头就走,现在先生正在病房抓狂呢。”
“测试?”
“是啊,先生这个人你知道的,天才的脑回路总有一些和别人不同嘛,所以……您快回去吧。”
“呵!”酥玉笑了一声,“他在测试我,对啊,他有这个权利这么做的,他救了我的命嘛,做什么事情都不过分,我回去就是了。”
二话不说,她转身往医院返。
方林跟在她后面,“其实酥小姐,只要你不在先生面前提章泽这两个字,他是不会抓狂的。”
“不是我提的。”她着实感到委屈,“是他先提的。”
是霍诉让她解释章泽的事情,她解释了,他却不满意,还说还她自由。
方林讪讪闭嘴,他就说他不清楚霍诉的脑回路吧,他家先生的脑子里是不是建了一座立交桥啊,你不想听到章泽,就别提嘛,提了又生气?
回到医院,方林并没有随着酥玉一起进去。
进入病房,她并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站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像是个做错了孩子,看着坐在床上,脸色阴鸷到可怕,眼神看着窗外的霍诉。
她不说话,霍诉也不说话。
时间就在安静的病房中一分一秒的流走,最后是酥玉撑不下去了,走到病床边,端起皮蛋瘦肉粥,
“粥凉了,我去帮你热一下。”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霍诉下床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就一把被人拉了回去。
霍诉的气息,如同扑面而来的暴风雪,
“告诉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霍,霍诉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酥玉挣脱着被他死死握着的手腕。
“疼?”他狠狠地说道,“你要是真的知道疼,就不该心里再有其他男人的位置。”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因为你让我走的。”
“我让你走你就走,我让你做我的女人,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哦,我知道了,你是有选择性的,只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我真的很好奇,做我的女人,怎么就对你没利了?嗯,你告诉我?”
“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以为……”
她以为,昨天晚上将自己心中全部的秘密说给章泽听,她就有勇气面对霍诉,面对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
可是当她看到霍诉的眼睛,才发觉,她的心理压力,只会更重。
她的这颗心,越发敏感——
“你以为什么?”
霍诉阴鸷的双眸,死死地凝望着酥玉。
酥玉说,“我以为我告诉你章泽放下了对我的感情,你会开心。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因为我用了我们两个字,大发雷霆。”
她问你说我就要听吗,真的只是女生的小任性而已。
可是霍诉不懂,他想用昨日的救命之恩来要挟她做任何事,还口口声声说这不是要挟。
不是要挟,可是恩情摆在那里,她能够置之不理吗?
“章泽放下你了,你呢,放下他了吗?”
霍诉将酥玉逼到床边坐下,声音严厉的质问着酥玉,双眸越发阴鸷。
酥玉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生气地说道,“我没有,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章泽,你满意了吗?”
下巴,陡然被狠狠地捏住。
霍诉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飘散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忘记他。酥玉,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硬?你告诉我,我到底……”
“你混蛋!”
她打断霍诉的话,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
“我的心里要是还有章泽,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和他走了。还要留在这里等你的质问和怀疑吗?”
霍诉这个混蛋,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说这种话。
“我都快要被你上腻了,你却还在这里说我的心中是章泽。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在和你做*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吗?”
她早就知道自己和章泽不可能了,可是霍诉一直在怀疑。
直到现在,他还在怀疑。
酥玉的一番话,依旧没有将他怀疑的态度给打消,“如果你真的放下了章泽,为何不肯答应做我的女人?”
“那我做你的女人,是不是以后就不可以有朋友了?”
“对。”
“女性朋友呢?”
“不可以。”
“女性朋友也不可以吗?”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GAY,还有百合。”
“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酥玉哼笑一声,“我希望拥有除了你之外的世界,可是你却让我的世界只能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做不到。当然你也可以用昨日的救命之恩逼我来做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虽然还了我自由,可是迷迭园的卧室,门和窗户上的锁都没拆吧,你再把我关进去,如何?”
霍诉的想法,偏执到她难以接受。
是啊,这个世界上除了同性恋,还有爷孙恋,姐弟恋,甚至乱*……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只会强迫你?”
他松开酥玉的下巴,改为握着她的双肩,总之不管用什么样的姿势,他都要绝对能够控制得了酥玉。
“你要其他的人做什么?我能给他们给不了你的一切,你为什么还在乎那些无关人等?”
“你叫他们,无关人等?”酥玉真的不敢相信霍诉的世界观,“那亲情呢?”
所谓亲情……
霍诉冷冷一笑,心间凝聚着一抹悲戚,“你从小和我生活在一起,应该知道我父母是怎样的为人,如果家是一个可以包容一切的地方,为何我做错一件事,就要被憎恨到现在?”
“你呢?你又做错了什么,酥家的人要处处排挤你?他们当初抛弃了你,如今你回到酥家,不是该加倍弥补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处处为难你,不待见你?”
“丫头,我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如果这样的亲情,你还需要吗?”
酥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
可是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确实——
霍诉做错了什么?
她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会有这样的父母,对自己如此差劲,恨不得这一辈子没有生过这样一个儿女。
“那爷爷呢,他对你不好吗?还有我姥爷,这段时间你和我相处应该看到了,姥爷对我不好吗?这也是亲情啊,难道你不希望有这样的亲情吗?”
霍诉的声音,带着些许凄凉和伤感,“我爷爷去世了,我的亲情也没有了。”
爷爷走的时候,霍诉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最后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了,他不相信以后就他一个人在这个孤单的世界上。
“那我呢,不是你的家人吗?我6岁就认识了你,到现在也有17年了,难道我还不是你的家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霍诉这么说,酥玉的鼻子酸酸的。
霍爷爷是整个霍家对霍诉最好的人,最疼霍诉的人,爷爷去世的时候,霍诉一定难过极了。
他说,爷爷去世了,我的亲情也没有了。
她想他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因为整个霍家,就是爷爷对他好,爷爷离开了,再也没有人疼爱他了。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酥玉这颗敏感的心,才会全部倾向于霍诉。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在霍诉面前,还有用处。
从她见霍诉第一次挨打,她就希望霍诉永远都不要在挨打了,她希望霍诉可以开开心心的。
她不希望任何人来伤害霍诉,霍华立不可以,孟紫琳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霍诉身处危险的时候,她都会替他去挡。
因为她保护不了他,但是她希望在别人伤害霍诉的时候,她能替他挡着,哪怕一下也好。
可是,她刚才却打了霍诉——
一下子抱住了他,酥玉声音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霍诉,其实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走的,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做你的家人,怎么可以让你生气呢?”
霍诉让她走的时候,她也很难过啊。
只是她不希望霍诉看出来而已,其实在一转身的时候,她就已经难过的流泪了。
“丫头,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霍诉将头埋在酥玉的肩膀上,回抱着踮起脚尖用力抱着自己的丫头,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她箍在自己的怀中。
他阖上了睿智的双眸,声色沙哑的说道,
“不要做我的家人,永远不要。”
因为家人也会背叛,家人也会伤害,他不想让酥玉做一个会背叛他的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霍诉,你不要生我的气。”酥玉一个劲的和霍诉道歉。
她的心里好难过,霍诉也是个可怜的人,她也不是个幸福的人。
她想给霍诉一些幸福,可是她也没有啊,她又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霍诉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他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双手轻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划去她的眼泪,“不哭了好不好?”
酥玉握着霍诉的手,朦胧的泪眼,却充斥着真诚,“我真的已经放下阿泽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从裤子口袋中,拿出那一次不小心洗了的日记,就是那一次章泽在餐厅受伤之后,她从日记本上撕下的那一页日记。
霍诉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他刚要伸手去接,可是却被酥玉又收了回来,她将那页纸团成团握在手中,“没什么,没什么,我骗你的。”
这页日记里是她的秘密,怎么可以让霍诉知道呢?
她越是不让看,霍诉的好奇心就越重,能证明酥玉放下章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让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你还是不要看了。”她将那纸揣在兜里,拿起皮蛋瘦肉粥来,“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热粥。”
她就这样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全是懊恼的跑进了厨房,一下子关上了门。
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把那日记给霍诉看呢,万一要是霍诉看了,笑话她呢?
她一定是冲昏头了,一定是的。
不行,这东西不能再留了。
把日记拿了出来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粥很快热好,端着粥出去之后,霍诉伸手要喝,她却说,“我喂你吧,你受伤了不方便。”
酥玉喂他,他自然是愿意的。
“那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霍诉好奇的问。
酥玉说,“没什么,只是一张废纸,上面什么都没写。但是我是真的已经放下阿泽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其实没有拿起,何谈放下呢?
“其实就算你没有忘记也无所谓。”霍诉注视着她说道,“为了得到你,我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都送进了疗养院,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是不会白费的。”
酥玉的下颚,被擒起,对上他那霸道狂狷的眼神,
“我不会强迫你的,也还你自由。你现在不愿意做我的女人,我就等到你心甘情愿的做我女人的时候。你记着,我会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话音刚落,他的嘴巴里就被送了一口粥,
“快吃吧,不然一会儿粥又冷了。”
霍诉这一番话,说得她心跳加快的。
吃过了饭,没过多久,霍诉就又有些困了,但是他偏要酥玉陪着他一起睡。
守了一夜的酥玉,确实有些累了,便躺在这双人病床上,在他的怀中,阖上了眼。
只是她并没有那么快睡着,霍诉睡着了,她还醒着。
她望着霍诉的睡颜,将彼此相牵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心中暗暗说道:
我等着那一天,同时我也希望我死心塌地爱上你的时候,也有足够的能力,挣属于我自己的面包。
——
前一天晚上!
章泽刚刚回到家中,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但是总觉得,气氛有一丝诡异。
刚踏入别墅,衣服还未脱下,管家就疾步迎了过来,
“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夫人她跳楼了!”
章泽的脑袋嗡的一下子,“你说什么?”
“夫人给你三个小时,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你不仅没有回来,反而一个电话都不接,夫人就……就……”
章泽急了,“就怎么了,你说啊!”
“就从天台上跳了下来,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医院,生死未卜啊!”
生!死!未!卜!
章泽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他向后退了几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管家也追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夫人被送到了康定医院。”
他之所以没有随车,就是在家等章泽回来。
一路狂飙到康定医院,跑到手术室,医生说患者颅内出血,还在抢救,但是……
章泽刚刚到医院,就签了一份病危通知书。
“少爷你平时那么有分寸,对夫人又如此孝顺,怎么今日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少爷你最起码,应该给夫人打个电话。夫人打不通你的电话,以为你不要她了,心灰意冷的从天台上跳了下来。”
管家越说,章泽越心烦。
他双手插在头发里,心情烦躁的说到,
“我被绑架了,手机掉了。而且妈妈平时经常拿跳楼吓唬我,所以我以为她这一次也是这样的,就……”
那个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酥玉对霍诉的情谊,确实已经将章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章母真的没有开玩笑。
“妈妈,您千万不要有事,我已经和小玉说了我决定忘记她,你不要有事,妈妈你听见了吗?”
章泽心急如焚的望着手术室的门,心中一个劲的祈求着。
他已经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不可以再失去妈妈了。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章泽大步迎了过去,急切的问着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颅内出血面积很大,伤势很重,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还不能确保可以度过这一关,未来的24小时是关键,若是醒过来就好说,若是醒不过来……”
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章母被直接推到了重症监护室,进行24小时的监护。
章泽只能通过厚厚的玻璃,望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妈妈,心如刀绞,却只能进行漫长的等待。
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有的,来的时候早一些而已。
还没有到24个小时,重症监护室突然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医生哥哥神色匆匆,脚步急促。
章泽看着,却无能为力。
温柔的面颊,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扭曲狰狞。
大概十五分钟后,章母的眼睛慢慢睁开,她抓着其中一位医生的说,不知道说了什么。
随之医生打开病房门出来,脚步,却异常沉重,
“抱歉章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夫人她……”
章泽的口腔中,突然涌出一丝腥甜,他努力将那口血咽下去,目光呆滞的看着医生,
“你们,救不活她?”
医生叹了口气,“抱歉章先生,夫人说,她有话想要和您说,所以您还是进去和她进行最后的告别吧。”
章泽冲进了病房,跪在了章母面前,
“妈,妈,您坚持住,您一定会没事的,您坚持住啊!”
章母的眼神,已经有些恍惚,手,也渐渐冰凉起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不要……和……酥玉……在……一起……不要……”
说完之后,她眼睛倏而瞪大,气绝。
死,不瞑目!
章泽的心,痛的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般,颤抖着双手将章母的眼睛合上,“妈,妈您不要死,我求求你了,妈,您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吧……”
“我已经和她说了,我忘记她,我放下她,妈妈,我真的说了,我没有骗您,真的没有,您醒过来,您醒过来啊!”
“妈!”
章泽声嘶力竭的喊着章母,可是章母却再也听不见了。
——
医生再一次给霍诉进行了检查,酥玉在病床边心急如焚的守着,从昨天开始霍诉就直说伤口痒痒的,很难受,她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酥小姐您放心,霍先生的伤口愈合的很好,之所以会出现痒痒的问题,是因为伤口愈合,新肉生长造成的。”
医生的话,总算是让酥玉放下了心。
霍诉说,“我要出院。”
“不可以。”酥玉当即表示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出院呢?”
医生也很赞同酥玉的话,“是啊霍先生,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在不能出院。”
“有多实在?”霍诉表示嗤之以鼻,他冷冷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马上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霍诉态度强硬,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好的,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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