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太书院
清晨,太书院门前的大松树上。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鸣叫着。几只小松鼠,在枝头窜上窜下。一个男孩抬头看看,一拧身跃上高高的枝头。手臂一伸,抓住了一只松鼠。又轻轻飞身而下。他把松鼠装进了一只木笼子里。
“秦玉龙!不好好上课,摆弄啥呢?”萧太傅走到书桌旁。“没,没什么!”秦玉龙把笼子藏进袍子里!“拿出来!”萧太傅提高了嗓音。秦玉龙极不情愿的拿出来。
“你可是文院的学生!爬树翻墙可只有武院那帮皮猴才能干的事情!”萧太傅怒斥道。学生们都在偷偷的笑。
“太傅,此言差矣!作为一个太学生,必须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文武双全,才有大用!”他辩解道。“抓个松鼠能安邦定国?”萧太傅把戒尺举了起来。
“我这是奉旨抓松鼠!”玉龙急忙喊。萧太傅把戒尺放了下来。“你奉谁的旨?”萧太傅问他。
“奉寒若公主殿下的旨意,抓松鼠入宫。作为臣子,忠君报国是本分。寒若公主的话,即是君命,我岂能不遵?”玉龙说的头头是道。萧太傅哑口无言。
“好一个忠君报国!佩服!”萧太傅的小儿子萧奇鼓掌大笑。“萧奇,你起什么哄?”萧太傅瞪了儿子一眼。
“既然说起来了这话题,那各位学子都写一篇论文。就以这次的事件,写篇论文,各书己见,不可以抄袭别人的文章!”
“太傅,题目是不是论一只松鼠和公主的关系?”崔小海傻乎乎的问。教室里哄堂大笑。
崔大海一巴掌扇过去,“我们爹兖州名将,文武全才。怎么有你这么个傻儿子?这个题目是论松鼠和公主的重要性!”
有的人笑的都快岔气了。“别笑了!说明这两位学子还是蛮忠义的!虽然文化底子薄了些!你们俩就按你们自己的想法写吧!”萧太傅也不觉笑了。
下课后,玉龙提着笼子跑到角门旁。寒若已经等着了。秦玉龙对于寒若是如亲人一般的存在。而在秦玉龙的心里,寒若不只是一个小公主。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寒若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玉龙哥!你下课啦!啊!小松鼠!好漂亮的小松鼠!”她一眼看到玉龙提的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松鼠。
“我捉了送给你的!”秦玉龙把笼子送给她。“谢谢玉龙哥!”寒若开心的不得了。“寒若,今天又来接你的玉龙哥哥啦?”萧奇过来打招呼。“小表哥!”若寒喊了他一声就不再搭理他了。
寒若挽着玉龙的胳膊转身就走。萧奇在后面喊:“别急着走啊?我们去城墙上玩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回头说:“不去!”
书院里,萧子楚正在检查学生们的作业。助教雅兰帮他倒了杯茶。“太傅,喝口茶歇歇吧!”她轻轻的揉着他的肩。
萧子楚轻轻拍拍她的手说:“雅兰,你看这么多学生里,谁是可造之才?”雅兰脸一红,说:“我看秦玉龙天赋不错。虽然好玩好动,但学无不精。”萧子楚点点头说:“这孩子本性忠厚,但为人太过于尖刻容易得罪人。”
雅兰问:“太傅是否喜欢下棋?”
萧子楚说:“以前有此爱好,但有多年没有下了!”
雅兰笑了笑说:“那就请太傅到属下的房间,对弈几盘如何?”
他赶忙摆手说:“老夫到姑娘的闺房中去?不可,不可!”雅兰说:“小女就暂居书院的别院,也不是什么闺房。太傅不必多虑。”
萧子楚和小儿子萧奇在京城住,想想时间还早,就点头答应了。
他跟着雅兰到了别院。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是她的居所。一进室内是,就有一股淡淡的兰麝香气扑鼻而来。三面墙上都挂着字画。一张竹榻上,还堆着些书。床榻边,还放有一把古琴。
雅兰摆好小桌案,摆上两把椅子。拿出棋子棋盘放上。“太傅请开局吧!”雅兰说。萧子楚微微一笑,执棋开局。两人在棋盘上排兵布阵,直杀的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头一回合,平局言和。萧子楚不禁赞叹不已。他在梁国时,这下棋可称国手,几乎没有能战平他的人。今天,被眼前这个弱女子战成平局,实感意外。“来,再来三百回合!”他兴致勃勃。
毕竟雅兰还年轻,一子放错马上败北。“这不算,重来!”她耍起赖来,抢过棋子。“这可不成!落子无悔!”他一把拉住雅兰的手。呼啦啦的一声,桌子倒了,棋子翻洒了一地。她往前一扑,倒进了他的怀里。
香,一股清香直冲进萧子楚的肺腑之中。他仿佛回到少年时,在梁国的茶室中。他也是这般和一个女子对弈嬉闹,而后,相拥在一起互诉衷肠。
可若干年后,她成了梁国太子妃,又成了梁国皇后。再后来,被废黜,逃出梁国不知所踪。他发疯一样的到处找她。派出暗探四处寻访。却如石沉大海一样。
“玲珑!”萧子楚把脸贴在她脸上,他仿佛看到她的样子。他失神的眼睛里掉下泪来。雅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她看得出来,太傅是在想一个人,想一个心里特别重要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萧子楚才发现自己竟然把雅兰搂的那么紧,以至于她脸都憋红了。他赶忙松开手,把雅兰扶起来,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失态了!我来收拾一下。”雅兰忙说:“太傅不用这么拘礼,是我过于冒失了!”
雅兰喊仆妇收拾了一下房间。“太傅心情不怎么畅快,我来弹奏一曲。让太傅能舒畅一些!”她扶着萧子楚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床榻上,摆好古琴弹拨起来。琴声如行云流水,清幽漫长。
萧子楚慢慢沉醉在那琴声里。没有察觉外面天色已晚,还下起了大雨。檐上滴答的雨声,他听成了伴奏的和音。到仆妇掌了灯,他才发现已是入夜时分。“天色已晚,我就此告辞了!”
雅兰莞尔一笑说:“太傅难道要翻墙而过不成?”萧子楚才想起来,皇城在天黑之时就要关城门的。“那该如何是好!”萧子楚急了。“不妨事,我的床榻上太傅经管安歇。我在床前打一地铺即可。我们先吃晚饭,一会儿有仆妇来安排。”正说着话,两个仆妇进来,摆上酒菜。“太傅请安坐,不必心焦!”她给萧子楚到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难得有这空闲,请太傅在此小憩。小女子很想听听太傅的过往故事。等用过膳,小女子洗耳恭听!”雅兰微笑着说。
“好啊!我在京城的府里,就有一顽童。我的陈年旧事也无一人要听。若姑娘不嫌烦,我就讲讲?”萧子楚说。雅兰微笑着点头。
吃过晚饭,雅兰在榻前地板上打好地铺。服侍萧子楚洗漱完毕,靠坐在榻上。“我这不成鸠占鹊巢了?”萧子楚笑道。“太傅是雄鹰,怎能以鸠自称!”雅兰笑着说。
“哎!我可是个落了毛的鹰啊!”萧子楚叹息道。
“太傅为什么这么悲观啊?”雅兰卷着被子坐着,萧子楚看了看,迟疑了一下说:“雅兰姑娘,要不你坐榻上来吧!地上凉,会受寒的。”雅兰顿了一下,起来坐到榻上。
“太傅,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雅兰把头靠在他肩上。
书院的早晨,在喧闹声中开始。萧奇收好雨伞。看到自己父亲已经在学堂里,来回踱步了。“父亲,昨夜管家说您不曾回府,你是去哪里了?”萧奇问。“我去找京城的朋友下棋了!读你的书吧!为父的事,无需你多言!”萧子楚说。
玉龙扯扯他的衣服,小声说:“我知道你爹的朋友是谁?”“是谁?”萧奇瞪起眼睛。玉龙的手指往后一勾,压低声音说:“后面,那个!”
萧奇捶了他一拳说:“胡说!”玉龙撇了一嘴说:“不信拉倒!要不然今天放学后,你看你爹往哪里走!”萧奇点点头说:“好,到时候,你也别跑!如果你胡说我就打你!”玉龙点头答应了。
下课后,玉龙和萧奇假装离开书院,走出去不远又折返回来。两个人躲在树后,偷偷观察动静。他们看到萧子楚跟雅兰亲热的说着话。而后又携手进了别院。“信我了吧!”玉龙说。“我找大姐姐去!”萧奇暴跳如雷。“你爹多个如夫人又无所谓,你气啥?”玉龙说。“不行!我得让我娘进城来!”萧奇跑皇宫去了。
萧怜和安静听了萧奇的禀报,不禁都笑了。“姐姐,你们有啥好笑的?这问题很严重好不好!”安静问:“你倒说说看,怎么个严重法?”
“大娘和我娘都在乡下,万一我爹把雅兰师父带回府去,我们家不就被她占了吗?”萧奇说。“这问题是挺大的,那要不要把你爹关起来,或者罢了官赶乡下去?”安静问他。“那不行!”萧奇急了。“那你说该怎么办?”萧怜问他。
“把大娘和我娘都接过来,先把家看好!”萧奇说。
“那你得跟爹说去!跟我说有啥用?”安静说。
“你是皇上,他听你的话。”萧奇说。“那你听不听我的话?”安静问。
“听!”萧奇使劲点点头。
“那我派你个任务!你跟你姐姐去把你娘接到城里来,把家先看好!我去书院跟你爹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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