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初心莫负
“太后,你,你能不能先把这铁家伙松了!然后,你懂的!”乔五的手脚都是麻木的。
“我不懂,我就不松开!”安静冰凉的手,让他猛的一激灵。“太后,你的手好凉!”
“我的心都冷了,手能不凉吗?”
安静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白皙双臂像八爪鱼一样环抱着他。“昭!你就这样抛弃我了吗?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昵喃着。一串串泪滚落在他的胸口。
“要不,你就把我当成他,我们找个山村住下。你做饭带孩子,我种地打猎,安逸的过一辈子!”乔五鼓起勇气说。“你敢打太后的主意?小子,你胆肥了!”安静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乔五疼的直吸凉气。“野蛮人!”他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野蛮人?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野蛮!”
安静把他最后一件衬袍撕成了布条。
安静拎着一堆布条,打开了机关。“走单数,别走双数,我先出去了!”说着,她转身开了门出去了。
乔五哭笑不得,也跟着走出去。可走到最后一道门口,才想起来不对劲。就这样冒冒失失出去,若是外面有人,他的身份可就一目了然了!他探头出去一看,才发现已经夜深,宫里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乔五小心翼翼的溜到寝宫,见也没有人。顿时慌了。这时,浴池有水声传来。他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安静一个人泡在水里。不时的拨弄着水。光滑白嫩的肌肤泡在水中。乔五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小五,愣在那里干嘛?不想洗掉你那身臭气?”安静转过头来。
乔五转到池子的另一边,背对着安静坐了进去。一双柔滑的小手搭在他背后,轻轻揉搓。“太后,这使不得,我这样太冒犯了!”乔五颤声道。
“在这宫里,没有太后,只有乔大将军的妻子!你是我的男人,没有什么冒犯不冒犯!”安静心平气和的说。乔五激动的转过身,一把搂住她,“静儿!你这是同意我刚才说的话了?”
安静偎在他怀里,没有推拒。“乔,你听我说完。我们的皇帝还小,他需要有人去保护他。先帝撒手而去,留我单独帮熙儿支撑大夏朝廷。我真的感到很累!很怕!身心俱疲!但如果你能辅佐他,全心全意的保护他,他就能平安的长大,顺利的亲政。到他能单独号令天下后,我就跟着你去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乔五默默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我明白了,静儿,我会帮你和皇帝撑起一片天!从现在开始,我乔五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生命!”
安静说:“我可记住你的话了!可不要口不应心!”乔五满脸的沉恳:“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负你对我的情意!”她点点头,妩媚的笑了。
温泉池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烛火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安静闭着眼睛,一串串泪滴落。
翌日,朝上设了个奉诏处。乔五成了御前总务大臣,协助皇帝处理军国大事。而安静,则坐在帘后看着。
每次散朝后,乔五照常在皇帝的御书房,陪着太后和皇帝批阅奏章。而即使他每次去太后的宫室。除了谈军国大事,或拉拉家常。就是让他在值房住宿。寝宫的门一直是紧闭的。
这天闲来无事,乔五拿来一副棋子。“静儿,这副棋子是我在京城夜市上买的。知道你会下棋,我们对弈几盘可好?”
安静看了看他,“你可会下棋?”乔五不好意思的说:“琴棋书画,没一样会的!我就是想请你教教我!”安静点点头,“好吧!我教你!”乔五高兴的摆开了棋盘。安静慢慢的教,乔五认真的学。
乔五人不笨,几盘棋下来,虽然最后还是输,但时间越下越长。当内侍掌上灯。安静仍然沉浸在棋局里。乔五也不出声。
到远处传来三声更鼓时,安静才猛然醒悟,“你这坏蛋,你是故意的吧?”乔五也恍然大悟似的,“微臣该死,耽误太后用膳了。内侍,赶紧传膳!”
安静喊住了内侍,“取些点心和酒水来吧!半夜三更传膳,御厨们都要用菜刀切了你!”内侍取来些糕点和热米酒,然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少喝点,会醉的!”安静夺下他的酒杯。“放心这才第五杯,我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太后,我给你满上,你才喝了三杯!我们今天不醉不归!”乔五微眯着眼睛。
“我看你是醉了也不归吧?”安静嗔怪道。
“你让我归哪里去?你是我乔五的妻子!可我们明明每天厮守在一起,却总要隔着那张帘子,那道墙,那扇门!你知道吗?我这心里,不好受啊!”乔五竟然留下泪来。
安静笑了,“看你,搞得好像怨妇似的。我说过,等过两三年,皇帝亲政了就跟你远走高飞!现在皇帝是大孩子了,万一被他发现了什么,就不好办了。”
乔五摇摇头,“好吧!是我想多了!你是太后,是先帝完颜昭的皇后。我就是一个打猎的,能住进皇宫,做上大官就已经跟做梦一样了!还能奢望什么呢?”他站起来,行了个礼,往外就走。
安静愣了一会儿,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接下来的时间,还是相对的平静。但安静没有再坐在帘子后,而是在龙书案旁放了把椅子。乔五则站在离龙书案不远的地方。
每当有新的官员升迁,安静总会有一番勉励。有年老的大臣退休归乡,无论他是什么品级,太后和皇帝都要送出京城十里,才撒泪而别。大臣们无不感恩带德。
这天早上有人来禀报,说金大将军病危。安静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一路飞奔着就去了大将军府。一群侍卫慌慌张张的跟在她后面。
到了大将军府,安静跑的鞋都掉了。“太后!你这是怎么了?”
将军夫人见安静狼狈不堪的闯进来,吓了一跳。安静来到金大海的床榻前,看着萎靡不振的金大海,心里堵的难受。“大将军,我来看你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金大海摆摆手示意他的夫人出去。当将军夫人走后,金大海有气无力的说:“我一走,禁军的指挥权决不能旁落。我给太后推荐一人,此人可当子牙之才!”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他叫阮经天,是阮迎春大人的大公子,虽是一介书生。但熟读兵书,满腹经纶。现在禁军大营做行军司马。此人为人豪爽,品格高尚,在兵营里威望极好。”
金大海闭上眼睛。安静吓坏了,“大将军醒醒!”他又缓缓睁开眼,“我知道,先帝对不起太后。但他是因为段贵妃的死,给他刺激太大。他才挂冠而去。我给太后你指条明路,你或许可以找到他。”
金大海颤抖着手,拿出一块锦帛。锦帛上有首诗:
长安落花谱诗篇,
孤雁成行归苍天。
锦绣山河人尤在,
青灯菩提古佛前。
“这是先帝亲手交给我的,我是个大老粗,看了这几年才明白,他应该是出家为僧了。而且可能在东都附近的寺院里。太后去找他时,务必要秘密除掉一个人!”金大海说着,看着安静。
“除掉,乔!”安静说。金大海笑着合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安静呆呆的坐着。心里如滚油煎肠。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默默的保护着她和孩子。他是她母子俩的恩人。要说不喜欢他,那就是自欺欺人。可就因为她是太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就必须狠绝,不能儿女情长!
安静擦了把泪,叫大将军的家人进来,料理后事。她自己急忙坐上大轿,赶往禁军大营。
一到军营附近,安静下轿步行走往军营。她远远看到禁军大营依然军容整肃。
大操场上,一队队士兵认真训练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来回巡视。指导大家排兵布阵。
那人没有顶盔冠甲。只穿着普通的灰布袍。头带方巾,手执羽扇。另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派。楞角分明的脸膛写满了英武。安静几乎看呆了。
安静换了一身便装。她让侍卫们都躲起来。
安静轻移莲步来到营门前。哨兵大喝一声:“退后!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安静堆着笑脸说:“我是来找我夫君的,他在这里当兵。”
哨兵一脸的警惕,“他是哪营哪队,叫什么名字?”安静说:“我夫君叫完颜老大,其他就不知道了!”哨兵刀一横,杀机顿起,“退后!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不客气了!”
安静往地上一坐,大骂起来:“完颜老大!你个没良心的!你给我滚出来!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连个面都不见吗?”她的声音惊动了阮经天。
阮经天不禁皱了皱眉。他来到营门口。“阮大人,那个女人找她男人,又讲不明白她老公在哪个营当兵!我看像个奸细!”
阮经天挥挥手,走了过去。安静看到他出来,马上不骂了。“大嫂,本官有礼了。”阮经天行了个礼。“妾身还礼!”安静道了个万福。阮经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请问,大嫂夫君,姓甚名谁?”他问。安静脱口而出:“完颜,老大!”
“家住哪里?”他脸色凝重。“京城里,东城大街。”安静疑惑的看着她。
阮经天眼睛注视着她的脚下。突然高声说:“请随行的人都出来吧!”安静不由自主的转身看。侍卫们都从藏身处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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