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贞烈过头了,就是傻
阮罗彦这句话意图是什么，宋沉鱼没懂。
她现在唯一懂的是，原来阮罗彦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都是带着目的的。
她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和太子不一样，和九皇子不一样，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的眼眶里酸酸痛痛的，那里有液体在生成，开始如同雾气一样的模糊了她的双眼，宋沉鱼倔强的仰起头，不想要泪水掉下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即便是五年前晨风对她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语，她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就被战场的风沙给练造成了金刚的躯体，不会累不会疼，不会有那么多的无所谓的情绪。
这么多年，她留了那么多血，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现在，她觉得眼睛里的液体开始留不住了，她双手捏紧，浑身颤抖，牙关咬紧，稍微一松开，就有满口的血腥味传来。
“阮罗彦，你想要什么。”
最后，她绷住了视线，忘却了呼吸，问出了这句话。
每一个字，每一次张嘴，她的心口就刺痛得厉害，仿佛那颗心脏，已经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我想要什么，大统领还不知道吗？”
阮罗彦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坐在地上的老宋子伸出了手，但是却被老宋子无情的打开了。
宋沉鱼这才看到，老宋子的手指甲盖已经被全部拔掉了，他的手上，衣服上全是鲜血。
他瘫坐在地上，身子都是在颤抖的。
“啊！”宋沉鱼要疯了，她的老爹，自从她当兵入伍之后，何尝受过这样的折磨，阮罗彦，这一切竟然是阮罗彦做的，宋沉鱼开始挣扎。
“阮罗彦，你休想动我女儿的主意！”
老宋子的声音颤抖，却缺少中气，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女儿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要你，要你陪葬！”
他的手突然揪住了阮罗彦的袍子，整个人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只是丁一上前轻轻一扯，阮罗彦的袍子上就留下了两道血印子。
“你放开我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你放开我爹！”
宋沉鱼嘶吼，目光通红的看着阮罗彦。
他的嘴角始终是蓄着笑容的，但是，眼里是冷冰冰的，那种冰冷，看着宋沉鱼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有待交易的商品一样。
听到宋沉鱼这句话，他轻快一勾唇。
“好，要想宋公公安然无恙，大统领不妨九皇子府上走一遭吧。”
阮罗彦这句话，倒是宋沉鱼没有想到的。
只是她听完之后，明白了一些事儿。
原来果然如自己老爹当时所说，这个阮罗彦，就是九皇子的傀儡，他替九皇子办事，接近自己，无非就是想要替九皇子拿到自己手中的东西。
九皇子。
宋沉鱼浑身颤了颤。
“九皇子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大统领如果同意了，还请去吧。”
阮罗彦一只手指轻轻的点在他身边的茶几上面，划了划，然后笑了，“九皇子脾性好，但是大统领也不要让他等久了，不然宋公公，就危险了。”
“好。”
宋沉鱼哽咽了一下，而这个时候，地上的老宋子爬了起来，对着宋沉鱼这边吼可一句：“不要去！沉鱼我的儿，不要去！！”
老宋子话语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
“爹！”
宋沉鱼想要会身，却被前来带路的丁一拦住了。
“大统领若是不抓紧时间，宋公公命更危矣。”
“好，我走。”
宋沉鱼往外每走一步，浑身都在颤抖。
她告诉自己，要记得这屈辱，要记得这样的折磨，以后一定要一点点的，割肉一样的还给阮罗彦。
即便是如此狼狈，即便是失魂落魄，但是宋沉鱼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
阮罗彦在殿上看着宋沉鱼走远的背影，嘴角的笑，终究是淡了一层。
“国师，这老头子吐血吐得很厉害，需要请太医吗？”
一边，关管家上前担忧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断呕血的老宋子。
在宋沉鱼来之前，老宋子已经去京兆尹府上被大刑伺候了一顿了，弄回来就开始吐血，他觉得应该是伤了内脏。
阮罗彦的目光在宋公公身上溜了一下，浅浅淡淡的，不带任何的情绪。
“罢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用请太医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歪头看着关管家，“可探到了阿澈在府中的住处？”
“回禀大人，已经弄清楚了，阿澈来了监国府之后，一直住在凛冬院，与宋大统领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哦？”
“不过属下刚刚去看，那个院子已经被搬得一干二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关管家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在地上宋公公的身上停留，他觉得宋公公虽然嘴巴很讨厌，但是人不坏，他不太懂自家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大人的世界，又岂是他这种下人能够猜测的，他还是乖乖的听命就行了。
“呵，时过境迁，本座已经不稀罕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了。”
阮罗彦嘴里是这样说的，但是眼中的寒光还是忍不住的忽闪了几下。
“卑鄙，阮罗彦，你太卑鄙了！”
宋公公呕血，心头火气上涌，口齿不清的骂了一句。
他知道阮罗彦于自己的家庭来说，是个灾难，他已经在想解决的办法了，但是却没想到，这个灾难这么快的就降临了。
“宋公公是在说本座卑鄙？”
阮罗彦听到了老宋子的话，唇角冷漠的勾起，然后，蹲下了身子，却也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宋子，“宋公公大概是不知道，与你一起入京兆尹大牢被审问的那老者，已经殁了。”
阮罗彦眼神灰暗一下，说出这些叫人心碎的话语也丝毫不留余地。
老宋子浑身一颤。
白管家。
老白。
他…………
“你，你，你……”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死的，但是当我们问起宋沉鱼身份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肯说，最后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面，宋公公，有时候，贞烈过头了，真蠢。”
阮罗彦的手指在宋公公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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