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白,等我
“魔王，你这是要做甚？”萧离望着眼前中年男人，神色冷傲，质问道。
“这话应该本王问你吧，战神想要做甚？”魔王明桑气势逼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强大的冷戾杀意。
不等萧离开口，明桑冷冰冰的再次开口：“战神是想要亲手挑起天界和魔界的战争？”
萧离危险眯起眸子，“在这幽灵山，魔王如此纵容属下肆虐杀人，我只是替天行道！”
“杀本王女儿也是替天行道？”明桑冷嗤。
“我可不知道她是你女儿！”萧离开口。
明桑岂会不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既然不知，那现在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别下次乱了分寸！”
“你！！！”萧离愤怒。
明桑根本不和他废话，抬手一挥，直接带走明月和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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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明月依旧无法从墨白的死亡中抽出来。
魔王明桑看着坐在河边一直沉默的女子，微微皱眉。
“明月……”明桑轻声开口。
明月转过头望着人，见到明桑。
望着眼前的男人，明月依旧没有办法开口唤他一声爹。
明桑说当年他被追杀，只能将刚出生的她放置在一家农户，并且，为了躲避追杀，将她身体的魔气禁锢。
之后去找她，却没有找到人。
之前在灵山的时候，她吸纳那颗古树的灵力已经让封印松动，之后在幽灵山的那些魔气因为感应到她身体内压制的魔气，所以全部都涌入，最后导致封印全部解除。
这才让明桑感应到她的存在。
当日天界战神萧离已经在灵山注意到她身上的魔气，让他们去幽灵山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借着幽灵山放出的妖魔解决掉明月，未曾想却解除掉她封印。
盯着人，明月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这一个月以来自己每天都会问的问题：“他当真是天界的人？”
魔王明桑点头：“对。”
“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明月轻轻开口，双眸期盼的望着他。
一日未曾见到墨白，她便觉得明桑是在骗她！
魔王拧眉，轻声道：“他是天界尊神，你是魔界公主，天魔两界本就一直势不两立，我们若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月不再开口，收回视线看向平静如死水一般的河流。
她没有勉强明桑。
明桑皱了皱眉，轻轻叹息一声：“下个月初三是涂山狐族公主的生辰宴，毕竟是上古神族，天界为表重视，会有一众天神去，我带你去碰碰运气。”
听到明桑如此说，明月激动的转过头望着他：“真的？”
这还是明桑这些日子第一次看到女孩这般鲜活的模样，当下便笑着点头：“嗯。”
只一瞬间，明桑便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是这次涂山之行没有看到人，他便亲自带着她去苍灵宗找人！
接下来的日子，明月明显看起来要比之前更开心了，整个人都变得更活力。
阿宝心里也松一口气。
很快，日子来到初三这天。
魔王带着人去到涂山。
魔王的到来还是在宴会上掀起不少风波，但这里毕竟不是天界，并且这次三界都有人来。
狐族一直以来都算是三界争夺的一番势力，自然是香饽饽一般。
谁也不会在狐族对任何一方大打出手。
明月扫一圈之后，并没有看到要看的人，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明桑去谈事情，明月带着阿宝去转，只希望能够碰到墨白。
然而，没有找到墨白，倒是和狐族公主紫瑶起了一点冲突。
只因为两人不小心撞到一起，紫瑶摔倒的时候，衣服不小心勾到旁边的树丫上面，直接将纱裙给弄破。
紫瑶还未开口，身边的婢女便厉声骂人：“没长眼睛吗？”
阿宝扶着明月，在明月站稳之后，确定明月没事，一听到对方如此嚣张就要动手。
明月不想要惹麻烦，他们一直站在这里，是紫瑶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撞到他们。
她现在只想要找墨白，不想要在无所谓的人面前浪费时间，伸手拉着阿宝离开。
可对方却显然不那么准备轻易放她走。
一群下人直接将他们包围。
紫瑶不爽的开口：“撞了本公主就想这么轻易的离开？”
紫瑶没有见过眼前两人，明月一袭简单的白衣，旁边跟着的阿宝穿得也很一般，今天是她的生辰，来参加的哪个不是盛装出席，这一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就这样的两个人还敢冲撞她，怎么咽下这口气？
明月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心期待的来找人，现在却连人影都看不到，心里憋着一股子火。
此刻又被拦住，浑身气压相当低沉冰冷：“你想怎么样？”
紫瑶向来刁蛮任性，见不惯有人如此态度对她，直接对着明月命令道：“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还有，自己跳那池塘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明月冷笑一声，根本不想理会人，抬步就要离开。
然而一群人直接围上来进攻。
不等明月动手，阿宝已经直接解决掉这一群人。
紫瑶面色一沉，直接抬手就朝着明月攻击过去。
明月冷冷的看人一眼，侧身躲开她的攻击，与此同时，阿宝飞身过来，抬脚便将紫瑶踹飞，人瞬间掉落如池塘里。
明月看也未曾看一眼，转身便离开。
阿宝跟上，只留下一群下人大呼小叫的去救池塘里的紫瑶。
一直到宴会正式开始，明月未曾看到人，有些无趣的想要离开。
她刚和明桑打招呼要离开，就听到一道娇俏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把她给我抓起来！”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一群拿着兵器的狐族守卫便将明月围起来。
狐王疑惑的开口：“瑶儿，你这是在做甚？”
紫瑶愤怒开口：“这女子刚刚把我打伤，我要她的命！”
明桑脸色一沉，直接挡在明月前面：“紫瑶公主还请慎言慎行！”
紫瑶是认识魔王的，看着魔王护着明月，她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可也知道魔王对他父亲的拉拢，现在既然人是魔王带来的，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那就是不想要获得她父亲的支持，想通，瞬间便挺直腰板：“她不仅打伤我的人，还把我给踢倒池塘里，我要她出来赎罪！”
狐王向来宠溺紫瑶，听到女儿这般受委屈，自然是要撑腰：“魔王，你的婢女如此欺辱我女儿是不是太过分？”
明桑冷声开口：“这是本王女儿，谁敢欺负她！”
对于这个消息众人都是不知，魔王的女儿？
什么时候的事情？
狐王知道权衡利弊，自然是知道魔王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但是看着自己女儿委屈愤怒的模样，也不想要吃这暗亏，于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魔王，这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
紫瑶显然不高兴，想要说什么，被狐王拉住。
明桑扯扯嘴角，勾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狐王都如此说，我们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只要紫瑶公主态度诚恳的道歉，我家明月自然是能够接受的！”
一句话，狐王脸色一沉：“魔王什么意思？”
装作听不懂吗？
“凭什么是我道歉，是她欺负我！”紫瑶怒声开口，“不道歉就别想离开！”
“紫瑶公主，好大口气！”明桑冷笑，不怒自威。
在场众人都能够感觉到一丝危险紧绷。
这是要开战了吗？
明月侧头望着旁边护着她的男人，轻轻眨了眨眸子，心里五味掺杂。
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此刻看着他这般毫无缘由的，不问对错的护着自己，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涟漪。
这辈子，能够真心护着她的人，除了小白和阿宝，他是第三个！
她的父亲……
就在这紧绷的氛围之下，一道声音响起：“墨夙尊神到！”
伴随着声音，众人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明月同样是看向那边，在看清楚人的瞬间，她愣住。
男子衣冠胜雪，风姿卓越，温润得如同三月春风，就那样款款而来。
时光仿佛都定格在此刻，她就那么深深凝视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
她还记得他被血染红的白衣，记得那苍白的容颜，记得他毫无温度的体温，记得他临死前眸底的温柔……
当此刻他如此鲜活的站在她面前，明月却红了眼。
那是她的小白……
在众人惊艳于男子天人之姿，就见一抹白色身影朝着男子扑过去，一把抱住人。
怀中女子熟悉的气息让墨夙愣住，不等他有动作便感觉到脖子传来一抹温热的湿润感。
墨夙身形一僵，他怔愣的站在原地，心尖微颤，脖子温热的触感像是烈焰灼烧带来的疼。
终究是忍不住缓缓抬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背。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是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魔界的公主和天界尊神？
天魔两界不是一直都互看不顺眼的吗？这是几个意思？
好半响，明月才缓缓松开墨夙，仰头望着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沉闷：“小白，你为什么不找我？”
渡劫结束，他有记忆，他为何不找她，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墨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松开人，朝着狐王走去。
伸手将礼物送上。
狐王连连道谢，还想要客套几句，墨夙便冷漠的开口：“礼物送到，我便不多留，告辞！”
狐王还想要留人，墨夙已经转身离开。
紫瑶定定的望着墨夙离开的位置，整个人显得娇羞。
明月看着人走来，跟着离开。
众人看着这一幕更是好奇，最后视线纷纷看向明桑。
明桑虽然疑惑，但面上很是冷酷的走人。
阿宝跟上明桑。
离开涂山，明月心情也好起来。
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愉悦。
“小白，你要去哪？”明月问。
“回苍灵宗。”墨夙停下脚步，转身平静望着她：“我想，魔王明桑应该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是天界的人，墨白只是我在人间渡劫的一个身份……”
“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现在身份悬殊，不宜再往来？”明月打断他的话。
墨夙抿唇，轻声道：“回去吧。”
明月撇嘴：“你觉得我会回去？”
“你想去哪？”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明月淡定开口：“要么我跟着你走，要么你跟着我回魔界，你选！”
两人对峙良久，终究是墨夙带着人回了苍灵宗。
阿宝询问是否跟上去保护人，魔王却是笑着摇头：“走吧，我们回去，等她去玩玩。”
阿宝点头，跟着明桑回魔界。
-
虽然苍灵宗所有弟子对于师父带回来的魔族女子感到疑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问墨夙。
尤其是女子和他们师父之间看起来就非比寻常的关系，更是让众人不敢太过八卦。
在苍灵宗，明月比在灵山更显得自在。
每天跟着墨夙修行，然后顺便再撩拨一下，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的有滋有味。
虽然她家小白看起来还是很高冷的样子，可偶尔她打瞌睡，她醒来身上又会盖着毛毯，每当她想吃什么，随口说一句，吃饭的时候总会在餐桌上看到……
如此种种，她便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冷酷的男子，内心一片温柔。
这样美好的日子，明月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
如果没有阿宝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苍灵宗的话！
阿宝告诉她，明桑受伤了，很严重。
虽然她贪恋在苍灵宗的美好时光，可明桑毕竟是她的父亲，她不得不选择离开回去。
临走时，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担忧。
她望着他，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次一别下次再见恐怕已经物是人非。
那种感觉很强烈。
虽然阿宝没有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抱住他，不舍。
“小白，等我。”她轻轻的开口，希望得到他的回应，终究是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时候，他抬起手，她的衣衫从指间划过，那双一向沉静无波的眸子全是担忧。
明月回到魔界，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明桑，鼻尖一酸。
“爹……”明月轻声开口。
明桑脸上却是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整个人的精神似乎一下子都变好了一般。
这是女儿第一次叫他爹。
明桑轻轻的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笑笑：“我家明月长大了，有些可惜没有看见你小时候的模样……”
明月听着他的话，轻轻皱眉：“爹，你怎么了？”
阿宝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严肃，眸底全是担忧。
明桑脸上的笑容宠溺，他起身下床，伸手握着明月的手走到旁边，打开屋子里密室的门。
两人进去，阿宝站在门外守着。
明月不解的望着他。
“这是爹修炼的地方。”明桑轻轻开口，“以后这里面的东西都属于你。”
明月不解。
明桑拉着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人站在明月身后，手落在她的后背。
明月还来不及开口，便感觉到从明桑身上传来灵力。
“爹，你要做什么？”明月不解。
“明月，闭眼！”明桑语气严肃的开口。
明月皱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想要反抗，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感觉强大的力量不断的涌入她身体，传过四肢百骸，像是被重塑筋骨一般，疼得她冒冷汗。
她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再次睁开眼，明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血气，苍白得像是要透明一般。
“爹……”明月瞬间红了眼，扑过去，跪在明桑面前，手紧紧握着明桑的手。
明桑温柔的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爹没有办法再保护你，月儿，好好照顾好自己，离开魔族去找墨夙，我相信他会保护好你。”
“只是有些遗憾，没有能够亲自拜托他照顾你。”
明桑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以后好好的，不要管三界的纷争，好好的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泪流满面，不解的望着明桑。
她只是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为何再次回来，一切都变了模样？
他又怎么回事？
“把这个吃了。”明桑拿出一个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珠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明月没有接。
明桑轻声道：“这是魔族圣物，它可以保护你，切记不要让其他人得到。”
看着明月乖乖吃下，明桑也松一口气，他轻轻的笑笑：“你现在有我毕生修为加上魔族圣物，你也能够在三界存活下来，我放心。”
“不要告诉别人，魔族圣物在你身上，知道吗？”
明桑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她。
看着女孩乖巧的应下，明桑满意的笑了笑。
他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眸底有太多的遗憾，可已经来不及去弥补这些遗憾。
“月儿，好好活着……”
明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闭上眸子，手一点点的滑落，她终究是忍不住大哭出声。
“爹……”
为什么会这样？
一直站在门外的阿宝听到密室里面传来的痛哭声，身形微僵，放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握紧，指骨间泛起森森的白，周身弥漫着一种悲恸的气息。
阿宝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直到女孩再次从屋子里出来。
他担忧的开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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