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男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男人
东大街,汀雅茶楼内,太子没想到自己还会来第二次。
逸郡王早已在里头自斟自饮好一阵子,瞧见太子,倒是甚为亲厚地笑了起来:“二哥来了。”
太子微微颔首,他不知道自己因何来此,在东宫坐立不安,怎么也静不下来,这可不是成大事者应该有的。
逸郡王心知太子在东宫肯定坐不住了,这才相邀他来到这儿饮酒。
父皇今晨的圣旨,看似让太子掌了六部中的两大部门。但是与那老六敬王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太子掌握的两部都是文官,而敬王手握的可是实打实的兵权。
说不好听些,若是有什么纷争,一群秀才焉能斗得过拿刀剑的武将?
真真不知道父皇这么来一招是在想什么?
唉,就算太子掌的六部中的两部斗不过敬王,但好歹还有两部的权利拿在手上,可他呢?
呵呵,这么些年,都说父皇对他比较偏疼,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之前父皇对太子是苛严,所以并没有几多宠爱。现在想来,正因为要委以重任,所以才会细加雕琢。而敬王呢?这些年的厌恶与摒弃,现在看来实则是虚。
更深层次的想,如果父皇早年就对敬王关怀备至,那么太子怕是早就对敬王不满了吧?
这么一揣测,逸郡王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这些年,最傻的不过是他自己,无奈自己的母妃阮淑妃还以为真的得了父皇的宠爱,一心做着春秋大梦。
逸郡王再次大饮一口酒,心下决定,就算再没有机会,他也要博一把。
敬王一除,太子又不能轻易拿捏于他,那么就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与太子之间的两厢暗斗,最后鹿死谁手,又有谁预测得到?
太子见逸郡王不说话,也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他心里也有一番衡量,明显逸郡王已经被文乐帝扫出了局。
那么现下最不甘心的应该是这个老四,最不服敬王的也应该是老四。
“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太子对大皇子的事儿也是有揣测的,想着可能是这个老四揣掇大皇子发力,让大皇子用那最后的底牌行刺敬王。
是的,大皇子必然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不要命的行事。而大皇子的突然暴毙在大宗正院,能有这等手段的主,应该就是逸郡王。
“大哥怎么这样问我?你自己做的事儿推我身上作甚?”逸郡王再饮一杯,狐疑太子这么询问的动机。
太子微微蹙了蹙眉,没有继续纠结这个,既然老四逸郡王不承认,而大理寺那边还没追查个结果,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太子道:“父皇下月便要前去栾都避暑,估摸着会让你安排路程与前去狩猎的事项。”
“二哥怎么会这样说?你也觉得好事轮不到我,这种操心跑腿的事儿,父皇就会想到我了?”逸郡王心里不满,目下俩人基本站在同一战线上。他也无须挂上什么虚假面容,心里不爽利也就直接表达出来。
太子凝眉看向逸郡王:“不用跟我打混,你拿到了这差事,咱们再谈。”
逸郡王启唇笑了起来,没有说话。看来太子想着如果他负责了父皇避暑与狩猎的事项,就让他做些什么。
这种事儿可不好办,顺利没有功劳,有了差池,那可是让他背上黑锅,太子这是要在旁边捡漏啊?
太子瞧出逸郡王信不过自己,“你要是想做什么,光靠你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有些事情,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好,到时候再商量,不过咱们下回可不能这样见面了。”
“当然。”太子执起杯盏,豪爽喝了起来。
逸郡王不动声色,太子有什么打算,他也要到时候看看,风险太大,他可不干。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距离京城一百里开外的一座山头,这儿墓冢累累,碑碣林立,常年有人打理与看守。
居住在附近城镇的人们都知晓,这正是百年世家顾家的家陵。
顾家世代勋贵,陵园内的每一座石仪与牌坊都是有来历的。
顾可鸾在这儿待了许多天,家人连番来劝,都没有打消她出家的念头。
当日她在敬王跟前表态出重生,敬王没有取她性命,甚至还将顾可凤的毒解了。而她也会遵照心意,这也是与敬王的协议,从此出家不理凡尘俗世。
只是家人执意不让她去庵堂,但是来这家庙也不错,山上便是顾陵,足够清静。
青山绿水环绕,顾家的祖先栖息的地儿定然是风水极好的地方。
每日晨间在林间行走,为祖先除去墓前杂草,是顾可鸾每日都会亲自做的事情。
傍晚十分,在陵园中心处的九宵亭中弹上几首琵琶,亦是祭奠这儿的祖先。
其余的大多时间,她都关在屋里,诵经抄佛经,就算没有落发,心中有佛,在哪儿都是一样。
这日,她依循惯例弹完琵琶后准备返回居住的院落。
两旁道路伫立着两排古柏,虬藤朽枝,极有沧桑岁月之感。
地上的路面是青石板路面,往年顾家人祭祖都是乘轿辇或者马车直接进去的。
而顾可鸾自打住到了这儿,就没有再乘轿或者马车,每回到山上都是徒步。
她的身后只跟着丫环绮晴,并没有其余随从。
这儿是顾家的陵园,哪怕是座山,也是很安全的。
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随从保护,也不会有什么人到这儿的。是以,她不会担心什么安危问题。
再说,她确信敬王一定派人盯着她,只因她是重生的,知晓未来的许多事情,就算影响不了敬王。
但是按着敬王的心性,为了小心起见,也是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的。
当时在敬王跟前摊牌,主动言出自个儿是重生的,那是存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敬王没有取她的性命,颇为令她意外。
顾可鸾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袭素白衣裙,黑色的长发倾泻在身后。
她的眸眼淡然,从前的她是倨傲的,如同一只娇艳的玫瑰。而今她抛却了贪嗔痴,整个人都变得出尘,仿若玉兰花一般,走在这山间路上,犹如下凡的仙子。
这时,她望见前方一株柏树下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身型颀长,气宇高华,似乎早就等在了那儿。
顾可鸾的面容依旧,她自来到这儿,便一直是不乐不忧,不焦不躁。
男人察觉她的到来,慢慢转过身子,面上噙着浅笑:“阿鸾。”
顾可鸾眉眼微敛,曲身一福,“见过锦郡王殿下。”
是的,来的人正是原来的三皇子现在的锦郡王。
锦郡王的的眸光暗了暗,以前的她见到他也是一副傲慢不屑的模样,如今的她知礼而谦卑。
难道敬王大婚,她真的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了?想起她在敬王大婚那日割脉自尽,锦郡王的内心像是被针扎的一样生疼。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慕敬王多年,却没有人知道,他倾慕于她甚久。
可是他终究年长她太多岁,当初文乐帝指婚,他不敢拂逆,娶了正妃。
但是他心里最爱与最渴望的永远是她——顾可鸾。
可是她从来都不领情,甚至一次正眼都不给他。
顾可鸾没有应声,再次迈开绣履准备离去。她清楚这个男人是来看自己的,他的心意她一直知道,只是不想理会。
自己的事儿与心思都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约束好的,哪有闲暇理会别人的呢?
“阿鸾。”锦郡王见她要离去,再次叫出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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