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强扭的瓜不甜
李涵站在麦子的床前，她浑然不知。依旧鼻息阵阵，睡的很香。小嘴嘟着，偶尔嘴角还微微翘一翘，似乎正做着美梦。李涵轻轻坐在床沿上，入迷的看着她的睡姿。
那身形婀娜，如美人鱼一般侧卧着。
李涵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又慢慢滑到她后背。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做贼。他心虚的用手掌去感受她身体的每一个弧度。这时候的李涵，就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好像手重一些，就会破碎了一样。
这时，李涵怕她突然醒来，会愤怒，会伤心，甚至会从此再也看不到她。他收回手，苦笑着摇摇头。
他就这样默默的坐着，看着麦子的微红的小脸。他轻轻的拉过被子帮她盖好。
李涵刚要起身走。“大少爷，熄灯吧！”她轻声嘟囔了一句。李涵楞了一下，看麦子依然沉沉的睡着。轻轻吹灭了床头的油灯。仍然坐在床边。
他的手放到她背后。麦子挪了下位置，把头枕到他的怀里。李涵暗自叫苦，这下他想脱身都费劲了！她的睡相这么“恶劣”，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只能充当她的枕头，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而他则别别扭扭的歪坐着。不敢移动一下。不过他还是挺得意的，心里说：“小丫头！刚才大呼小叫的，现在自己投怀送抱！这就别怪我占便宜了！”虽然看不清，但他还是凭直觉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但很快李涵就高兴不起来了。先是手麻了，然后是脚麻了，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禁不住佩服起赵恒来。这每天充当人肉枕头，该有多大的毅力啊！他怨自己色迷心窍，这下自讨苦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麦子翻了个身，睡到另一边去了。李涵如释重负，揉了揉发麻的腿。摸到床后，打起盹来。
天色蒙蒙亮时，李涵惊醒了。刚想要从床帐后溜出去。麦子却坐了起来。他赶紧蹲下来，躲回床帐后面去。
麦子皱着眉头，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迅速脱了下来，丢在床头。李涵在帐后看了个满眼。光洁如玉的背，盈盈一握的腰肢，玲珑的线条，无不让李涵的血液沸腾。
麦子从床上起来，从衣柜里迅速翻出新衣服穿好。随手拎着换下的衣服开门出去了。李涵捂住自己的嘴。直到她出去了，才放下手，长出一口气。
李涵推开旁边的窗户，猛的窜了出去，落在外面的小巷子里。他靠在墙上，大口的喘气。他的心跳的厉害，几乎自己就可以听到咚咚的声音。
李涵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失魂落魄的走出巷子。在青狮子街口，停着两辆装着粮食和油料的马车。两个码头上的伙计背靠背的坐在车上打盹。李涵过去叫醒他们。
“东家！你一晚上跑哪里去了？”一个伙计有些不满的问。“你管我去哪里！”李涵眼睛一瞪。伙计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说话了。
“走！去赵记粮行！”李涵说。
马车来到粮行大门口。麦子刚洗完衣服，出来倒水。她看到李涵带着两辆马车过来，就很客气的过来打招呼。“大哥！你起这么早啊？”
李涵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正眼看麦子。“嗯！我昨天，昨天刚到家。这不，一早就送粮食过来了。”他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脸上直发烫。
麦子站在门口喊：“王二，小海，赶紧出来！李涵大哥已经送货来了！”
五爷和伙计们都跑了出来。人们一通忙乎，把粮食都卸到库房里。
“大哥，你和伙计们都进来吃早饭吧！”麦子热情的邀请。李涵刚要推辞，一个伙计说：“我们在路上等了一夜，都饿坏了。既然少夫人请客，我们就不客气了！”李涵气的真想一脚踢飞他。
麦子微笑着看看李涵，没有说什么。“李少爷，楞着干嘛？去尝尝我家少夫人的手艺，那馒头和小米粥可是一绝啊！”五爷拉着李涵往厨房走去。
赵恒从外面进来。“诶呦，送了一副镯子就喝粥吃馒头啊？”他皮笑肉不笑的跟李涵说。李涵囧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少爷，大哥今天是送粮食来的。你让五爷结下账。我让王二再去码头多装几车来，我们的库里快断货了！”麦子给打圆场。赵恒点点头。他拉着麦子的手走到外面问：“小家伙，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亲热？还喊上大哥了？”
麦子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倚在他胸口，柔声说：“那就是个称呼而已。我最亲的人就大少爷一个！我不会三心二意的！”
赵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我逗你玩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洋行开在紫石街，就在原来的钱家饭庄那边。钱老爷已经把店铺转让给我了。保罗先生的货两天后就可以运到龙城，货一到洋行就开张！”
“这么快啊？”麦子有点惊讶。“你的大少爷办事，需要讲效率！越快越好，快进快出能挣大钱！以后我们的小少爷，小小姐们就能过富裕的生活！”赵恒抱着她的腰说。“你要我生多少个？”麦子拉着他的耳朵嗔怪道。
赵恒笑着说：“三个，五个，八个，多少都行！”五爷在他们后面咳嗽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生多少个，商量出结果来了吗？”五爷笑着说。
“爹！你也取笑我！”麦子满脸通红。
五爷问赵恒：“少东家，保罗先生说的办事处在什么地方？”
赵恒想了一下说：“他说在紫石街租了一个小院子。还准备在那边办报馆和印刷厂。他自己做总编兼记者，他的随从负责印刷，另外还要雇些工人。”
五爷点点头说：“这个沃克公司实力不小！他们哪来这么多的资金啊？”赵恒说：“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分部，涉及到产业也很广。如果我们能长期合作，那前景是相当好的！”
麦子有点不放心，“毕竟他们是洋人。跟他们走的太近，不是件太好的事情！”五爷说：“不是一家人不能一条心！少夫人的担心也有道理。”赵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李涵在餐厅里面，看着麦子亲热的搂着赵恒的腰，心里一阵阵的翻腾。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一相情愿的小丑。多少的努力都是一场空。他想退，心里却过不去这个坎！
他晃了晃头，站起来走了出去。“赵老板，以后我的码头，就归你的赵记洋行管理。我的船队也随时听你们的调遣！”
赵恒很感意外，他说：“我们的洋行还没真式开张。况且凭我们赵记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来兼并你们李家的产业！”
李涵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这算是入个股，我看好你们赵家！既然麦子喊我一声大哥，我这个当哥的就该出把力了！”他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麦子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她这时才想起来，昨晚上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而且，早上衣服上的烟味，明显是他留下的。难道他根本就没离开，甚至一直在旁边守着她？麦子越想越尴尬，脸上也热辣辣的。
“这家伙唱的是哪一出啊？”赵恒说。“他愿意给，我们就收！管他怎么想的呢！”麦子忿忿的说。
赵恒看着麦子那表情，笑着说：“这是为什么事情又杠上了？”
麦子挤出个笑脸来，“我是看上他的码头了！那么好的生意，白送给我，如果不要那就是小傻子！”赵恒捏着她的鼻子说：“小家伙！你意思是，你的大少爷是小傻子？”
麦子捶了他一拳，“干嘛要对号入座？我说自己是个傻子！”赵恒哈哈大笑说：“哪有说自己是傻子的！”
麦子问赵恒：“钱家的那个二混子在干嘛？没了饭庄，他靠什么活命？”
赵恒说：“他在教会办的学校上学。听约翰神父说，那家伙每天在呼兰河北面的贫民区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估计不会是做好事情！但金玉兰小姐对他似乎挺放心的。”
麦子点点头说：“只要他不来闹事，就上上大吉了！”麦子想着，只要离那个恶少远一点。他再翻腾，也掀不起大浪来！
但此时最着急的人，不是赵恒，也不是麦子。而是五爷。
余五看到保罗时，还不敢确定是不是他要等的人。但当听说是沃克公司派来的，他就确认了下来。可当他以为他会去接头地点会面，保罗却坐着马车去了教会！
而且接下来，又是租房，又是办厂。完全无视接头这桩事情！余五暗暗的骂着这个洋人，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在半年前，接到密报说，有个英吉利商人带了一大批重要物资来龙城，急需找个买家。看上这批物资的，还不止他余五的信义会。余五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余五叫来小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海点点头，撒腿跑了出去。麦子问五爷：“爹，你叫小海去哪里了？”
五爷说：“我让他去清风街老瞎子那边卜个卦，定个开业的黄道吉日。”赵恒笑了笑说：“五爷还真相信那个瞎子胡扯啊？”五爷说：“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啊！”
而此时的小海，飞奔到清风街。跑过了麦香茶楼，再跑过了老瞎子的卦摊。钻进一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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