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强夺妻儿
日头懒洋洋升上头顶,京城的这个春天似乎分外暖和。
顺天府后衙。
府尹姜德佑抱着新得的小妾正被翻红浪,好不惬意。
“大,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的小厮急哄哄的声音猛地响起,床上正耸动的姜德佑身子一僵,只气得脸色青白交加。
“爷,爷,”被他压在身底下的美人呻吟着,伸着白生生的胳膊就要去摸姜德佑的背脊。
“爷,真的出大事了。”
“闭嘴,”姜德佑早就失了雄健,厉声骂道,“娘的,老子若是——”
候在外头的人已经按捺不住,隔着屏风就道,“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四皇子抢夺人妻人子。”
本还在抚慰小妾的姜德佑一惊,急急下了床,胡乱穿了衣服,连声问道,“你进来,到底出了何事。”
他话音刚落,小厮便冲了进来。
小妾惊呼一声,慌慌张张钻进了被子。
只见那小厮头也不敢抬,气喘吁吁道,“爷,就在方才,有人击鼓鸣冤,说是四皇子抢了他的妻子,求老爷给个公道。”
姜德佑系衣带的手一僵,不敢再多耽误,道,“去看看。”
二人大步朝前堂走去。
却见一位脸色惨白,胡子扎拉的男子跪在地上,高声喊着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之类的话。
此时衙门门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拉长着脖子往里面瞧着,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姜德佑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的,小的古大炮,家住猫儿胡同,就在昨日,四皇子派人抢走了我家婆娘,还有我那三岁的儿子,求大人给小民做主——”
古大炮跪倒在地上,一个大男人只哭得涕泪横飞,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姜德佑皱着眉看着底下哭哭啼啼的古大炮,又猛拍惊堂木。
“肃静——”
古大炮的哭嗝声就含在了嗓子眼。
“大人,这是状纸,”一旁的府丞把刚接到的状纸递了上来,凑到姜德佑耳边低声道,“大人,这事后头只怕还有推手,这状纸是京城有名的赵大讼写的,字字玑珠,句句锋利。”
姜德佑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清咳了一声,道,“本官知晓了,此时关系重大,需取证再审。”
他话音一落,底下的古大炮又开始哀嚎起来,“求大人给小的做主啊,小的家中就剩妻儿三人,这是不给小的活路啊——”
站在外头看热闹的人也交头接耳。
有那昨日恰巧路过燕王府的人便道,“真是可怜,昨日我刚好见着有母子俩被带进燕王府,当时还道是燕王世子在外头的风流债,没想成居然是四皇子干的好事,啧啧。”
“真的啊,哎哟,要我说,这四皇子的口味也太奇怪了些,要这生养过的妇人做什么,嘿嘿,那楼子里的姑娘不比她带劲十倍百倍……”
“去去去,贵人的癖好你当然不懂,说不准,人家就是玩腻了姑娘,想尝尝人妇……”
一时之间,关于四皇子特殊的癖好猜测不绝于耳。
“肃静——”
姜德佑哪里还听得下去,惊堂木再次拍了下去。
片刻之后。
众衙役好不容易驱赶走看热闹的民众,姜德佑怀揣着状纸心事重重去了梁丞相府。
梁丞相正在后花园里修剪着一盘茶花,听人禀告姜府尹来了,心下生奇。
他对姜府尹算是有知遇之恩,但凡逢年过节或是他府上的红白喜事,姜德佑从没少过礼数,怎的今日倒是上门了。
他放下手中的剪刀,道,“请姜大人去厅堂喝茶。”
管家领命而去。
待到他到了厅堂见到神色不宁的姜德佑之时,不禁大惊。
姜德佑这么多年能坐稳这顺天府府尹的位置,就绝不是一般人,今日这般失态,只怕是遇上了极为难之事。
“这是怎么了,”梁丞相开门见山地问道,“敏行可是有为难之事?”
敏行是姜德佑的表字,平日里姜德佑被梁丞相这般叫,不知要高兴几日,今日却没了这心思。
“丞相,您帮下官拿拿主意,这事可如何是好,”他说着,从怀里摸出那份状纸,把方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梁丞相飞快地翻完状纸,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思量了一番,这才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姜德佑擦了擦额角的汗,苦着脸道,“下官也觉得蹊跷,方才也证实过了,昨日确有一对母子入了燕王府,领人进去的就是四皇子身边贴身伺候的,这不假,可若说强夺人家妻子,这也太——”
“太荒谬了些,”梁丞相补充道,“这事,你按规矩来吧。”
“丞相——”姜德佑一惊,迟疑道,“那宫里——”
梁丞相却是想着这段日子几位皇子的交锋。
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的四皇子成亲开府在即,皇上又钦点了四皇子入工部当差,两位兄长虽仍是没有把这四弟放在眼里,但到底还是伸手了。
想到这,他心下一凛,太平日子估计不会太长久了。
“宫里那头,你不用管,只管走流程审便是,”梁丞相叹了口气,他只怕得进宫一趟了,皇上那头,他得透个风才好。
姜德佑得了准信,心总算放回肚子,他谢过梁丞相,想了想,又去了燕王府。
燕王府里却是静悄悄的。
这是姜德佑头一回来。
他一双极深邃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心底暗自腹诽,这偌大一个王府,竟比他那后衙还冷清。
待到小厮奉上热茶退下去,他才安心坐下来。
今日他被怀里这烫手的状纸折腾得不轻,只盼着燕王世子能给四皇子带个信,作为被告,他总要有个心理准备。
姜德佑喝完了两盏茶,燕王世子还未露面,他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正要起身去瞧个究竟,就见方才领自己进门的小厮匆忙进来,赔着笑道,“姜大人,真是抱歉,世子爷说他今日没空接待您,望您见谅。”
姜德佑心底又是一苦,脸上却丝毫不露,他笑着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在小厮领着出门时,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世子爷在忙些什么,下官真有些急事。”说着,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不留痕迹就进了小厮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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