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失魂后遗症 十
确切来说,这是楚洛第一次出门,并在外流连不返。
沈修宜要请客,他没银子结帐,这……
他立刻发动灵识寻赵朗。
“你一刻钟后到醉仙楼来结帐。”
“我去不了。”
“为什么。”
“我在皇城准备明日出使的各项事谊。”
“谁有银子?”
赵朗隔了一阵才回答,“他们都是穷鬼,所有东西都是我暗中采购送过去。”
楚洛眉头动了动,女票要请客,男票没银子是种怎样的奇特体验?
沈修宜和众人揖了个礼,把所有宝贝儿都装进了百宝袋,唯独余下一颗无论是色泽还是光线都堪称纯正的夜明珠。
刚才点的那尾鱼已经上桌,她心情大好,动筷扒掉鱼肚上的姜葱丝,夹了一大块,送到楚洛嘴边:“新鲜的鱼腩肉哦,赶快吃。”
楚洛整张脸隐于天蓝色面具下,沈修宜也没发现他有何不妥,眼睛一直看着他的红唇,为什么不张嘴?
目光上移,她才发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压低声音惊讶地问:“怎么了?”
楚洛摇头,始终没吃那块鱼腩。
“你不吃我吃喽?”沈修宜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不然到时他翻脸就不好了。
楚洛点点头,瞥见邻桌余下一颗成色不错的夜明珠,问道:“怎么不收起来?”
“过会结帐用,我请他们吃饭。”沈修宜亮闪闪的目光锁定肥美鲜嫩的鱼肉,咽下一口鱼后觉得这话有问题,若是人家掌柜不收呢?
楚洛目光倏冷,瞥向门外,若有所思。
沈修宜冷不丁打了几个寒颤,“见鬼了,怎么降温的感觉?”她搓了搓手,捧起夜明珠走向柜台。
所有视线又黏了上去,却是只轻轻瞄了一下又立刻移开,不约而同地屏神听她准备做甚。
掌柜垂着头,沈修宜只能看到他的发髻,那支玉簪看上去不错,是白玉。
“掌柜,你看我这夜明珠,可以抵今日的饭钱吗?”她开门见山,有礼相询。
“姑娘!”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唤了一声,又连忙挤到前面来。
“嗯?”沈修宜靠在柜台上,明眸睃过去,“有什么事儿?”
他拜谒道:“此夜明珠是在下所输,但愿为姑娘偏厅小玩意,今日这里所有的开销,由在下结帐。”
醉仙楼的消费极高,中年男子衣着普通,甚至没有用簪饰髻,而是一条粗麻布,真看不出来这么富有。
楚洛眯了眯眼,一道邪火窜上心头。
沈修宜打量了那男子一眼,旋即摇头:“我请的客,我自己结帐,谢谢你慷慨。”
她看向掌柜,“你倒是说话,若是不能抵消,我另有办法。”忽然忆起楚洛的府邸十分富丽堂皇,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
那种对神仙圣者的敬畏之心令掌柜不敢抬头,硬着头皮道:“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那是什么?”沈修宜奇怪了,以物易物是很正常的事儿,怎么这里不行?
“小的不敢。”掌柜不用看,凭声辩音就知道夜明珠的主人是谁。
“哪里话。”那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都是透出几分威仪来。
“好吧。”沈修宜想了想,突然张大了眼眸,惊叫道:“我和那个人无仇无怨,你以物易物都不敢,那过会沈府来人你怎么办?”
“什么?”掌柜吓了一跳。
“我刚刚才从武神坛沈府出来,和他们打架呢。”沈修宜老实地说,想那个女人贵为公主,只怕在这醉仙楼吃饭会连累他们招致报复就不好了。
打架?
众人眼睛一亮,这才想起来开始老百姓奔走相告时,是说他们去了沈府,谁知道是打架。知道动静的人不多,也可能是知道动静的人不屑多嘴。
总之醉仙楼内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只有几人在国都生活。
“呃,你们吃我请的饭,他们会不会报复你们?”沈修宜觉得事情糗大了,歪着头无奈地环了大堂一圈,最后十分尴尬地落在楚洛身上。
“无妨。”那个大庄家发话了,众人似乎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瞧他一拜。
他做了个手势阻止大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走到掌柜递了一件物品给掌柜看。
掌柜一看,顿时噤若寒蝉,连连称是,又对沈修宜说:“姑娘,这夜明珠万万不敢收,今日这里所有的费用,就由咱们东家请了。”
“慢。”轻轻一个字,却似蕴含无穷的力量,定住了所有人的心思。
楚洛缓缓起身,走到沈修宜与大庄家中间,高大精硕的身体完完全全将沈修宜挡住。
“公子?”掌柜原先吓得半条命都丢了,这公子一来,感觉自己心脏呼吸都正常了,不禁偷看了公子一眼,这公子贵气非凡,眼神冰冷却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掌柜笑容满面,“公子请吩咐。”
楚洛执起他的笔,醮了墨,在纸上画了个古朴无锋的符号,“你执此书去鸿王府结帐即可。”
“敢问公子与三王爷是何关系?”大庄家摇着折扇,唇带笑意,不怒自威。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后天培养的不同,仿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低去一截。
“客人。”楚洛瞥了他一眼,此人袖间绣有洛雷国图腾,是皇族。
“那我等稍候定要去三王府拜会。”大庄家气度高华,众人附和。
“为什么你说鸿王府,他说三王府?”沈修宜还真没注意楚洛府邸的牌匾上刻了什么名堂。
楚洛冷冷的目光落在她发光的小脸上,缄口不语。
大庄家笑道:“公子可能是世外高人不避名讳,那是国主赐字,除了三王爷长辈,凡人一概不得冒险。”
这话说得圆润又点明了沈修宜想要的答案。
“噢。”沈修宜点点头,旋即对掌柜说:“记得了,咱有银子,替我谢谢你东家盛情。”
说罢,拉着楚洛往门外走。
他们一走,立刻有无数人马暗的明的悄悄潜伏在三王府附近。
“爷,国主急召爷回国都,是为了三王爷之故?”
“哼,别管他们的把戏,只管我们神清目明,别着他们的道道。”
“爷高明。”
“那过会我们要去三王府吗?”
大庄家坐着某处屋顶上,一眨不眨地凝着那块灵感雕刻的牌匾,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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