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问过我了吗
“卧槽!”沈修宜想也不想,立刻指引水灵力贴向左手腕上的晨碧石,小金受到召唤立刻从空间中蹦了出来。
“咻!轰!”又是它一惯极其节奏感的开场乐后,才奋发图强冲向和自己一模一样却不同颜色的大鱼。
两条鱼短兵相接,就像斗牛似的,用脑袋顶来顶去。每一次冲撞,湖面都被震出一道深深的水痕。
沈修宜在小金出场的乐声中,发现惊蛰以琴声制造的幻象微微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修复。
惊蛰对金色的鱼没有什么表示,右手接着拉弹:“春雷一声动天地。”
沈修宜的灵识即将渗进坚琴之中,却被震飞,她神色认真起来,变律了?
刚才风云之势一时看不出是何季之象,但现在变律后明显变成春天特有的气象,接着“轰”的一声,一条电龙迅速划破天际击向沈修宜百汇穴。
电龙远在九天,若流星赶月速度之快惊煞人心,沈修宜必须跳离小舟,否则舟毁人亡。
“小金它是幻象,击败它。”她边说边跳到小金背上,戊子火可破世间一切幻象,她现在的灵力是纯阳灵气所化,把火灵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升华成戊子火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小金听到指令,奶声奶声地叫了一声,立刻使唤出神龙摆尾,扫向黑鱼。
谁知那条鱼竟然使出一样的招式,小金一个不稳,差点把沈修宜抖到水里去。
沈修宜迅速念咒:戊子为凶、坎上离下乾蕴正中,破!
她手掌拍出,一火如同霹雳击向黑鱼,其势有如金蛇,铁马奔腾。黑鱼被戊子火一击,立刻如虚幻泡影,蒸发无形。
一直闭目养神的楚洛微微张眸,平静无波的黑眸掠过一丝笑意,厉害了他的妹,终于领悟。
自九天奔袭而来的电龙瞬息间已至,因沈修宜在小金背上,这鱼又精又怕事,早就扭着尾巴游到安全范围。
惊蛰凝目盯着白衣男子,只见他不惊不慌,居然直接伸手将强猛的电龙揉于掌中,那“嗞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声仿佛还在耳际回响,电龙却须臾间灰飞烟灭。
“你我未老、空愁一湖水。”惊蛰泰然,右指再次抚琴,每次都只抚一下。
法咒一出,以沈修宜所在为中心点,一湖秋水分左右向两边排开。随着秋水的分流出现了两道水墙,当中心点枯竭露出湖底风光时,两面水墙足有三十尺高。
按这水墙聚集的灵力来判断,如果沈修宜现在不立刻上升到半空,当这两面水墙同时倾泻而下,左右夹击的话,她绝对会被拍向湖底。
恰好干涸的凹凸不平的湖底冒出了许多尖齿利牙,若被盖到这底下去,准被扎出无数个血窟窿。
沈修宜微深了口气,真佩服了这个世界的修士,法术花样百变。她望向惊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洞察对方以灵力控制事物时出现的细微变化。
惊蛰的右手垂直不动,左手不避讳地轻轻按上竖琴边缘的四季图上,每一副四季图都有九道长短一样的刻痕,对应九条琴弦。
玄妙。
沈修宜看到她的左手中指按在春季中第四道刻痕上,她中指才按下,立刻能感觉到平静的水墙产生了变化。
两只寒鸭从左边的水墙中部嬉戏而出,一双黄鹂从右边的水墙顶端飞降而至。
沈修宜黑眸一闪,有种自己变成了虾子的幻觉,自动送上门去给寒鸭汲食。在她闪神间,黄鹂鸟小巧的爪子突然变得像海雕般巨大,一前一后擒向小金。
她一惊,连忙指示小金沉向湖底,避开了黄鹂鸟的攻击,又飞快地解下阳华刺向寒鸭嘴巴。
寒鸭被阳、物一击立刻散成无数水珠,汇入水墙。
黄鹂不休,沉向湖底,一只虚捉沈修宜青丝,一只实扑向小金尾巴。
她怕弄乱了头发楚洛会生气,连忙俯身想避开,谁知那黄鹂一个漂亮飘移,回身协同伙伴爪向小金尾巴,巨爪长出锋利的倒勾来。
小金原是不怕,往前急驰就能避开攻击,谁知道沈修宜又看到两只寒鸭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虾子,惊慌间连忙要后退,小金一滞,被捉个正着,尾巴几乎被爪穿。
蓝色的血液哗哗地外流,“金布”,小金哀呼,鱼身抖个不停,沈修宜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摔落湖底。
“呼呼”两声,沉静许久的水墙此时有了动作,就像两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掌一般,当两道蓄势已久的水墙碰撞在一块,整个山林都为之一震,其带起的力量恐怕数以万吨计,足以将人压成肉齑。
惊蛰凝神倾听,湖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四周顿时山清湖静,天高月明。
她愉快地勾唇,森森的目光投向小舟上的白衣男子。
这背影瞅着就高贵无双,不知是何模样。
惊蛰飘到小舟前,一点也不介意为何小舟可以安然无恙,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要这个男子的命。
他戴着一副金色面具,非丑陋之极就是美貌之极。惊蛰一笑,黑色的唇慢慢变红,妖艳的红,眉端两只角也渐渐收拢,变成一个纯正的人类模样,清新小巧。
粉色单衣很宽阔,衬得她娇小玲珑。
“公子,奴家是惊蛰,不知可否一见公子庐山真面目。”惊蛰师娘交待过,如果这趟遇到美男子,要带回去孝敬她。
楚洛听而不闻,闭目入定。
惊蛰是半兽人,有着人类的情感和兽类的敏感,她的声音有些兽类天生的纯净诱、惑,再加上有兽灵之灵,才去练这“九张机”。
千年以来,已经是出神入化。
她懂一切人间的人情世故,却不想利用那些庸俗事物来与眼前这位风姿不凡的公子交谈,那太失格调了。
“公子,奴家九张机,机机天音,不知道公子想不想听一听。”惊蛰弯眉一挑,“不是施法,纯粹曲子罢了。”
她是个有才情的生灵,也有一颗觅知音的心。
若不是六百年前遇到小劫被师父逮着了机会破了她身,受制于他,恐怕已经回了礼上灵地,快快活活做她的兽去了。
“我人的沦落了,但我的琴没有。”她边说边在小舟坐下,楚洛仿佛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朴实的竖琴被她召出,“这不是我的法器,而是我的命器。”她低语。
“夜半芭蕉落雨密,不胜彩丝过织机。一梭一线红烛泪,织成九张醉梦里。一张机……”
如梦似幻的歌声,在平静无澜的湖面荡漾开来。
第一张机架构一重阵,直到唱到九张机,九张九重方胜阵终成,任他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
惊蛰歌罢,笑得温柔,“公子,奴家真的好想见你一面,丑也罢,美也罢,一生无悔。”
“我呸!你引、诱我的大靠山问过我了吗?”
一个湿透的脑袋无声无息地从湖水里冒出来,瞪着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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