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妇人
战事早就落幕,光秃的山头一片狼藉。
沈万灵最后被苏妙泉救下,带回洞天仙府,甪端也没穷追不舍,暗中清除各路隐藏的杀手。
“我决定了要取回雷灵根,不过我不懂方法,你有记载的古籍吗?”
沈修宜想了想,与其消灭沈万灵,让雷灵根随她消失,不如物归原主。
“对了,我身体的原主,是投胎去了吗?”
面对她的好奇,楚洛终是回答:“无忧族复杂的秘事,到时你有能力去绝地时再打听也不迟。”
“啊啊!为什么去个地方还要有足够的能力?不是无忧无虑的无忧么?”听上去很凶险,与族名相去甚远。
“赵朗没明说,我也不知道。”楚洛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花费时间,转身入了自己的竹屋,换了一套衣裳后站在门口等沈修宜。
衣橱里面衣裳搭配很单调,都是纯色,一点滚边的花纹都没有。楚洛是穷到没银子买绣花衣裳吗!
她不想在衣着上浪费生命,挑了套就像远山密森似的墨绿色衣裳,搭配青色单衣和白玉同色腰带,再系好阳华佩剑。
临出门前,往流火石里注入自己灵泉中一半的金系灵力,希望助益楚阳修炼。
“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好。”
沈修宜推开门,看到楚洛时却愣住,“你不是不穿白色么?”皱眉看着他雪白的长袍,除了腰带中央那团墨绿,还有什么不是白色的?
楚洛把左手袖子给她看,“这里有刺绣。”
沈修宜一看,原是翻白眼的可爱人形刺绣,丝线墨绿色,有点卡通人物的感觉。这神态越看越熟悉……
“这是我?”她翻眼瞅着他。
楚洛点头,不给她发难的机会,往出口走去。
“谁绣的,很好看,我也要绣花。你看我衣裳都没花纹清一色不好看。”沈修宜连忙追上去,想用以退为进的方法套他的口风,再威胁那个绣娘,以后若敢再帮他把她绣上去,小心吃不完兜着走。
楚洛没有答话,沈修宜抡着拳头追了上去,即将捶在他背上时,画风突变,嗲声道:“说嘛,告诉我的话,过会我给你夹鱼吃。你知道啦,鱼有骨头,要把鱼吃好可是一门学问。”
楚洛还是没说话,直到踏在废墟之上,才对维持着笑容的沈修宜说:“我自己绣的。”
沈修宜先是不信,但想到他绝不会说谎,却不肯就此放过,“过会回去你绣我看,我才信你。”
“好。”楚洛答应,以金色面具蒙面,带着她往国都的北门走去。
时值早上,时光飞逝,不觉已经过了一晚。
一路异常安静,接近北门时,沈修宜觉得这种安静,在繁荣的国都,简直匪夷所思。
虽然她没有穿梭城门往来各地的经历,可是身为国都,必须是熙来人往,现在除了守门士兵,沓无人影,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她没看楚洛,双目一直探究地望着大街两旁门户紧闭的商户。
“戒严。”楚洛面无表情,仿佛先前那丝柔和只是幻觉。
沈修宜已经习惯,只是戒什么严?“南周国要攻打我国了吗?”南周与洛雷国接壤地界,距离国都有二千里之遥,不需要他回答,她自己可以否定这个推测了。
楚洛只关心醉仙楼有没有好吃的。
沈修宜明白爷他两耳不闻天下事,只好绕进民居,拍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准确来说只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看到沈修宜非但不怕,更是惊喜地将门打开,高兴地说:“姑娘你是和那个戴神鱼面具的少年一起那个!”
“是我。”沈修宜笑道,“那少年是我族兄。”就站在她旁边,可是她没说。
小妇人道:“原来如此,姑娘你懂的,青龙朱雀都不足以形容你们的风姿。”
“谢谢你赞赏。”沈修宜往里面探了一眼,一个总角孩童贴在堂屋门边偷看,她朝他挥了挥手,那孩童吓了一跳躲了起来。
胆小鬼,若是她,准扑出来求师傅收我为徒!
“都戒严了,姑娘是要找地方歇息还是?”小妇人又问,目不斜视,眼神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戒慎。
“我想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儿。”沈修宜说出目的,以往那些修士到人间去叨扰,都会为被扰之人做一件事,或治疑难杂症或修路固堤或除妖鬼之怪。
可是她发现自己什么技能都没有,真是丢人。
小妇人哎了声,纠结地探出身子望了眼巷子,视线扫过楚洛时也未作停顿,没有军队巡逻,她松了口气,待说起话来时又异常紧张。
“四王爷回来了,听说带着人一同入了皇城,居然打伤了国主,靖欣公主和大王爷立刻缉拿四王爷,大概同党非常厉害,带四王爷逃出来了,不知道藏在哪里。”
沈修宜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先前悄无声息的皇子现在接二连三地出现。
“姑娘,要不你在舍下歇会?”小妇人对她极有好感,也不怕惹祸上身。
“我与沈府有隙,不敢累你受苦。”沈修宜不知道这里应该怎么称呼成亲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就你、我地称呼着。
“嗨,现在时局不一样了,他们还敢明目张胆捉人么?若是朝局有变,武神坛一个都跑不掉。”小妇人声音变冷,带着愤恨。
“为什么这样说?”沈修宜自觉这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
“姑娘,本来我们平头百姓又没灵根,又感悟不到武气是吧,过点小日子但求寿终正寝。”小妇人边请沈修宜进来边关起门,又请她到小凉亭坐下。
“你说得对。”沈修宜神情温和,觉得这个妇人有冤屈,言辞就谨慎了些,不想撩动别人埋藏的痛苦。
“我夫君是高辛营一名小队长,与我成亲是因为修炼两百年了,武力值一直徘徊在高级武生阶段几无进展,为了告慰祖宗娶妻生子。”小妇人比了比里面又探出头来那个孩童。
“才五岁,是个男孩。”小妇人眼圈忽然红了,“他有一次出去执行任务就没回来了,可是我做梦梦见了他,全身是血,抱着我说对不起。”
沈修宜没有丝绢,扯下一块裙摆递上前,“姐你别伤心,慢慢说。”
小妇人泪流满面,接过她的衣袂藏入袖中,再从腰间抽出手绢来拭泪,歉意道:“教姑娘见笑了,姑娘修仙之士不知道明白我们凡人的感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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