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雷灵根归位
月色下,少女墨绿的衣裳散发着一束束蓝白色的强电流,嗞嗞作响宛如秋风贯林;澄澈的目光却坚韧不拔,修长的身姿挺秀如松,姿态强横又不失身为女子独有的柔与韧,傲然独立竟教人难以直视。
她身后,整个雷电构造的网格空间已经分崩离析,只留下零散几道死不冥目的弱电流。
十六个小血人被一股强大的压力逼回沈万灵身边。很久后,沈万灵才从惊愕中回神,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
沈修宜没说话,宝剑忽然出鞘,刺向沈万灵心脏。
“哈哈哈,你这么无刃的剑能……噗……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在这……”沈万灵难以置信地看着无刃的剑从剑柄生长出一道银金色的剑刃来,贯穿自己胸口。
小血人登时发出凄厉的叫声,拼命地想要钻回沈万灵额心,却被沈修宜一个一个捉住捏碎。
“那又如何,雷灵根还是我的。”沈万灵嗤笑,脸色惨淡,却也不畏死亡。
“那是之前,现在,我的。”沈修宜忽然一笑,咬破左手食指,再戳入沈万灵丹田一分之深。
沈万灵受到了真正的威胁,拼命反抗,然而徒劳。一方面阳华宝剑已经遏制了她的血魂大法,另一方面,沈修宜已经今非昔比,她的双手有玄妙的洛神心法化形的小树辅助。
当沈修宜破了皮的手指放在那处后,不过是一瞬间,雷灵根已经顺着洛神心法的指引,从缺口汇入沈修宜的灵境,在灵境中游览一番,最后落户在灵泉边上,自成一格。
整个过程不过持续十秒。
沈修宜收回手指时,破损的皮肤已经修复,阳华无刃兀自入鞘,干净俐落,没有一丝烟火味。
沈万灵身体承受的痛苦也不过十秒,可是她灵魂受到的煎熬难以磨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修宜居然能以这种方式轻易而举地取走雷灵根,破了她的血魂大法。
沈万灵穷途末路,一咬银牙求饶起来:“别杀我。”不想死,她还要得到那个男人,她要得到他!
沈修宜愤然道:“你看看外面,多少人因你而死?他们求饶时,你可曾放过?”杀她之心丝毫不动摇。
“我……我其实是你……”
“呼”一阵怪风卷入,除了将沈万灵的声音消弥也把她卷走。
沈修宜灵识还来不及洞察,那阵怪风就退出结界,速度快若闪电一纵即逝,难以捕捉。
你其实是我什么?
沈修宜破了沈万灵的血魂大法后,也没了那种先除为快、以防后患的压迫感,而是一直想着她消失前说的话。
“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什么他们要救走她?”这也是沈修宜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连获得雷灵根的喜悦也被这些疑问冲淡得不值一提。
甪端不知人间复杂,但救走沈万灵的生物来自何处,也有眉目。他看了陆吾一眼,刚好陆吾也在看他。在对方眼里看到阻止的意思后,甪端识时务地垂眸,状作不知世情。
沈修宜根本没问他们俩的打算,她问的是楚洛。
“庸人自扰。”楚洛说完,合上眼眸,金色面具再次覆上。
沈修宜怵然,他说得好有道理,何苦去推测那些有的没的,解决眼前的事情就好了。
其实她想先解决身上嗞个没停像小小银龙盘飞的电流,可是又好像无关紧要,不痛不痒还有点酷,就任它去了。
“殿下,外面有好多鬼魂,我们怎么办?”沈修宜一眼望过去,约莫估计没三万也有两万。
楚洛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陆吾,“先生有法?”
陆吾道:“一共三万二千零七只鬼魂,数量也不算庞大,交由属下超度即可。”
“天!”沈修宜两眼一黑,好想晕过去歇一歇心神,可是她怎么也晕不过去,只好以手指撑着晕眩的脑袋,“我能帮上忙吗?”
陆吾道:“姑娘心怀慈悲,贫道钦佩,交由属下处理就好。”
沈修宜忽然想起了小妇人的丈夫,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陆大人,能不能拜托你找一个即将气绝身亡,或者刚刚阳寿已尽的人,帮我一个故人之夫还阳?”
本以为会让人为难,谁知道陆吾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但需要沈修宜指出故人之夫在哪。
沈修宜头很晕,人很懒不想动脑子,戳了戳楚洛,“殿下,就是那个小妖的夫君,麻烦你帮帮忙。”
楚洛不声不响,左手食指往结界外微微一勾,一个幽弱的鬼立刻入了结界。原先在结界外无措且惶恐地跪拜的鬼,入了结界到了楚洛身旁,却变得有形有质,似乎能看出面貌不甚惶恐只余恭谨了。
沈修宜稍为辨认一下,确定是这个人,“就是他,大人麻烦你了。”为了让人生得光明死得清白,沈修宜将为什么要救他的原因说了一遍,但隐藏小妇人是妖这个事实,他日若是他获悉真相,也是夫妻俩的私事,自己这个外人不好自作聪明多管闲事。
陆吾问道:“要抹掉他的记忆吗?”
沈修宜想也不想便说:“记忆就是组成自我的一部分,抹去多可惜,应该不妨事吧。”她疑心陆吾这样说另有因由,语气也不太确定。
陆吾说没关系,也就结了此事。
沈修宜累了,摇着楚洛手臂要他回去。
楚洛可能心情不错,有求必应,虚空一点,出来一扇门,直达他创造小空间中。
陆吾在沈修宜和楚洛离开后,取出一个万字法器,抛到结界外,念起法咒。
天乾地坤,上善若水。皇天后土,厚德载物。今有枉死之鬼,弟子怜以康庄大道,引众生往返,自得归处,自有所终,自有所往。万物往生死不息,诸般大法,无为无我。
“开!”陆吾气势刚强,所吐出的开字居然化作实质,在结界外的法器下形成一个太极图案,两仪始转,与法器相通,一条泛着白光的通道自法器底下出现。
“往生,入轮回。”陆吾引导着众孤魂野鬼。
耗时不少,足足花了一日一夜。
处理完这件事后,陆吾打算带结界内这只鬼去还阳,问身旁一直只看不语的甪端,“你准备上哪?”
甪端满腹牢骚,“杀手遍地,那九个已经回世外了,根本指望不上。”
“世外之士一向如此高傲飘忽,你毋需介怀。说来你也是世外之物。”陆吾脸色怪异地瞪了甪端一眼,执起鬼的手,传其阳气。
鬼受宠若惊,直想下拜被陆吾阻止,“你妻子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不要客气。”
甪端见没自己什么事,也就要走了,才走两步,眼前现出一个朱雀图腾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公主?女王?”
“孤收到消息,洛神到了商周?”
“小的在商周潜伏五千年,都没有发现神降迹象。”
“如果有洛神的消息,立刻向孤禀报。”话音飘散在四周时,朱雀图腾随之消失。
甪端才吁了一口气,突然与陆吾一同肃立,恭敬地下拜:“属下参见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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