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参见王爷
楚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去人间吃饭需要银子,特别是以现在这个身份。
他直接从小妇人家,来到醉仙楼前。
皇城危机已解,国都的秩序也已经恢复正常,但街上商户大多是门户紧闭,而醉仙楼已经敞开大门做生意。
街人行人疏疏落落,原是埋头赶路,大概困在城中已久,要出城办事出赶回家与家中团聚。
突然间所有在这条街上的人,发现了那么一双精绣着洛雷国皇族图腾的靴子,鬼使神差地顺着那轻盈无双的步伐走着。目光却是不敢上移,就像渺小的生命在浩瀚宇宙前一样敬畏,走着走着,行人碰撞在一起,明明应该有疼痛感,却像被柔风拂开,相安无事。
行人疑惑不解,一心想寻找那双令人又敬又畏、既亲且疏的靴子,久寻不见,才慢慢散去。
沈维和姬毫在楚洛出现的霎那间已经发现了他,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喝酒谈天,但心中都像平湖投石,泛起了波澜。
楚洛紫眸中,谁也没有,他看着掌柜问道:“我有鸿王府的令牌,如果我在这里用膳,你们可以到王府收帐吗?”
掌柜当然正低头处理帐务,听到这道清清冷冷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初时还留在帐本上,视线范围却映进了楚洛的脸,惊鸿一瞥,登时脑袋充血,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沈修宜及时赶来,为免更多人遭殃,拿出一条丝巾,“来,我给你蒙上。”
“不蒙。”楚洛不喜。
“要不戴个斗笠。”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有白色纱帘的帽子来。
“不戴。”楚洛侧脸,没理她。
“那就不吃了。”沈修宜要是知道他自带吸尘机功效,怎么也不会说要到醉仙楼用膳的。这情况,她吃个鬼哦,个个看到他的人都抽筋了,周围倒了一地人,怎么吃得下去,心塞。
“这掌柜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沈修宜纠结着。
楚洛自顾自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人,本王要点菜。”
沈维与姬毫就在旁边,如此近距离见着了他,也是微微一震,好仪容,好气度!任谁也没法相信这样一个人是废体。
他们对视一眼,由姬毫出面,一柄飞刀寒光一闪,隐身击出沈修宜。
“干嘛坐大堂,咱们坐包厢啊!”沈修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倔强,突然看到沈维与姬毫,眼睛张大了瞅着他们,莹莹目光忽地右移。
有一首小刀正在飞过来,目标是她的肩胛骨。
沈修宜眉宇轻蹙,他们这是干嘛呀,她伸出手拍向那把力度可以贯穿她手掌的飞刀,同时踩了蠢蠢欲动的楚洛一脚。
沈维皱起了眉头,犹豫着该救还是……姬毫丢给他一个镇定的眼神。
那把飞刀一息间已经穿透沈修宜手心,却卡在她掌中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姬毫暗一使力,打算逼楚洛出手。
沈修宜妍净的目光瞟向姬毫,眼神中的不屑令他心中一震,接着就看到那把飞刀被一道神秘力量蚕食,直到灰飞烟灭。
沈维惊讶不已,“已经这么厉害了。”面对沈修宜时,他内心十分复杂,可总有另一种情怀凌驾于愧疚之上,让他保持冷静。
沈修宜毫不在意地甩甩手,拥有深厚力量的底气,在这一甩间飞扬而出,忽而一笑,“沈坛主,姬上仙,这么巧碰上了。”
说出了名号,沈维不得不见驾,“沈维参见王爷。”姬毫却是不理,依然坐着。
楚洛没理他,突然站起来,执着沈修宜方才被飞刀洞穿的手离开。
姬毫马上隐身跟上去。
沈维心中怏怏又茫茫,说起来沈修宜还是他女儿的时候,该是那次从洛神庙回来后才出现真正的变化,似乎每一次都与楚洛相关,莫非……他不敢往下想,怔忡地拿着酒杯。
走了才两三丈远,沈修宜以灵识传达,“殿下,他跟来了。”
楚洛冷声道:“你刚才为什么踩我的靴子?”
沈修宜心道还不是为了不让你暴露,同时让我表演表演?嘴上却说:“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最多帮你洗干净。”
“我不喜欢你想把我藏起来。”
“我只是不想你涂毒人间。”
“要毒也只毒你一个。”
“对不起我五毒不侵。”
沈修宜任楚洛拖着进了小妇人家,堂屋里的欢声笑语因闯入者嘎然而止。他将她禁锢于墙和他双臂之间,紫眸幽幽。
姬毫蓦地现身,充满友善地轻笑道:“王爷,虽然号称无忧族戴金色面具的男子一直以飘浮状态移动,可是我能肯定,他就是……嗬!”话还没说一半,姬毫蓦然发现自己被一股独特的雾气笼罩住。
这种紫色的雾气无声无息,更无味无力,只有颜色可察,可是当被围的人反应过来时,周遭已经弥漫着这种紫色雾气,丝丝缕缕如同大雾天一般茫茫。
姬毫万年以来,从未见如此诡异之景,思及楚洛眼眸是紫色,甚是忌惮,连忙要闪离,却无论如此瞬移都逃不出座小小的院子,更无法逃脱紫雾的掌控。
“我草泥马!”
沈修宜侧头探去,赵朗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出来,接着就见一人一椅纠缠在一起,滚到了姬毫面前。
“哇草,不要命了!”赵朗见状连忙抱着竹椅一起滚开,惊悚地瞪着姬毫。
“赵朗?”姬毫认得他,“这团紫雾是怎么回事?”
赵朗打了个寒颤,“你试试滋味就知道了,试过后你永远都不想再试。”
他话音未落,沈修宜就看到姬毫在结冰,从外至内结起。姬毫也发觉了这一点,连忙运功抵制,可是他一运功,结冰就已反向,从内而外冻结。
他心惊胆颤,这是什么法咒,从未遇见!即使他穷自己万年修为去抵制,也是无补于事。
难道被这团紫雾包围后,就无法逃脱了吗?
“你能逃脱光的照耀?”赵朗嗤笑姬毫觉悟低,然而曾几何时,他也作过无数抗争,当然,因为毫无用处,所以只能逆来顺受。
简单来说,越挣扎,死得越快,和掉进沼泽没两样。但赵朗一向拒绝用那脏污的沼泽来比喻楚洛的神圣紫雾。
“赵朗,我没感觉到杀机。”姬毫虽然心慌,却还清醒地明白这一点。
“对啊,因为他从来不想杀人,不过是要你乖乖的别惹他,或者说别惹他的女人。”赵朗抱紧了作势欲打他耳掴子的竹人,以雄实的背部承受它的重击。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姬毫望向墙边几乎静止的两人,目光还没碰上沈修宜的视线,就已定格。
从外而内,逐寸逐寸冰封,这种冰封程度可以说是极慢,比赵朗过往任何一次冰封都要慢,也更折磨人。存心要从内部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沈修宜看到表层被冰住的姬毫眼神透出的痛苦,比任何一种酷刑还要惨烈。
“是不是很痛?”她颤声问。
“废话!”赵朗抹掉嘴边的血,“一寸一寸结冰,当然痛啊。我每次都是直接被冻住,如果用漏完一次代表一刻钟的漏斗来计算,冻住我不过是落下五粒沙子的瞬间,比眨眼还要快。”
赵朗喘着气,又抹了抹嘴里冒出的血,才继续看着沈修宜道:“他,”指着姬毫,“像他这样,起码要承受一刻钟的痛楚,和渡劫时承受的煎熬不相上下了。”
不止将肉身冻结,更把灵魂冰封,甚至灵境也被雪藏,三重伤害之下,没有人能够承受,幸好到了最后已经不懂疼痛。
沈修宜只觉毛骨悚然,忽然发怒大声质问楚洛:“我上次看到你眼睛渗出紫雾了,你想冻住我,像冻住他们一样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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