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行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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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行刑之人

  一面痛呼惨叫出声,一面喊道:“你,你不配当昔家人,昔家人是绝不会对犯人用刑的。”

    闻此言,昔小玲眉眼闪过一道戾色,“那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犯人,像你这种卖友求荣,忘恩负义的下作之人,就是将世上所有的刑罚都用上,也不为过!”

    黎墨武是在此时拐过那个弯角的,迎面映入眼帘的便是昔小玲如血般狐裘披风,和寒若深潭般闪着戾色的双眸。

    她坐在椅子上,椅子后方站着元宝,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贾海立成大字被固定了四肢,两边有侍卫守着,身后立着一个行刑之人。

    行刑之人手中拿着一个鞭子,那鞭绳极细,只有小拇指的一半粗,抽在人的身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极厉害,鞭鞭能入肉。

    那行刑之人将力道发挥的很好,使得鞭绳入肉里,又伏在筋骨之上。贾海背后白色的囚衣已经抽成了丝,血顺着双腿流了下来,在脚下凝成两摊。

    而双眼不错开看着这一幕的昔小玲,连眸光都没有本分闪动。不知是这样的场面见多了,还是她已经心硬如玄铁。

    贾海已经由刚才的破口大骂,变成了此刻的气若游离,小玲举手唤停行刑人,言语如眸光一样的清冷:“现在就受不住了可怎么了得呀,好戏还在后头呢,来人,上盐。”

    当细盐一撒到伤口之上,贾海原本已经微闭的双眸猛的又睁开了,疼的大叫了一声“啊——”接着,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昔小玲一直冷眼旁观这这一幕,专注的连黎墨武的靠近都没有发现。

    黎墨武的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小玲侧头回眸,眼中极寒的眸光射过去,那样的眼神看的他心中一痛,唤她道:“小玲……”

    看清是他,昔小玲的眸光松动,极寒的眸光如冻住的湖面,一个地方开裂后,整个湖面便裂开了,露出湖中流动的水。她的眸光松动后,极寒的眸光渐渐注入暖意,终于恢复了寻常模样。

    黎墨武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伤痛,使得她一涉及到昔家当年之事,便如同被失了黎术一般,整个人由仇恨操控着,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元宝有眼力的在昔小玲的旁边添了把椅子,黎墨武挨着她做了下来。

    贾海真是一个有忍力之人,伤口上洒满细盐,他仍旧铮铮的哽着一口气,就是不松口。

    因为他知道,此时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死问题,若他说出了当年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是要牵扯贾家全家,亦或者牵扯到贾家九族的,他可不能当让贾家灭族之人。

    小玲见他仍不开口,若是换做其他事情,她许会敬他是条汉子,但,此时此刻,她只想早些撬开他的口。

    沉着声音说道:“将食人蚁拿上来,先喂它们一只手。”

    贾海任朝音城知府,乌孙山中盛产的东西,他自然是了解的,那食人蚁不是普通的蚂蚁,各有小指大小,通体血红色,靠食山中动物的腐肉为生,通常集体行动,一窝蚂蚁,一个时辰便能将一匹马蚕食肢解的只剩下如粉末一半的骨屑,

    想到这些,饶是心意已决的贾海,也开始腿抖了,紧接着整个人抖如筛糠,颤着声音哑着嗓子喊:“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

    “哼。”小玲轻哼:“杀了你多无趣,我要亲眼看看食人蚁分食活人的场景。”

    贾海见到有人抱着一个酒罐模样大小的坛子上前来了,坛子口用白瓷碗扣着,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一想到里面装的是什么,贾海寒毛竖起,怒吼的声音都凝在了嗓子眼,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他仿佛听到食人蚁尖锐的下颚摩擦坛子内壁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贾海的视线凝在那坛子上,听到抱坛子的人询问上首意思的声音:“郡主?”

    波澜不惊的声音:“可以开始了。”

    “是”那人边回答着,边将手放到了白瓷碗上,作势便要将坛口掀开,贾海瞳孔猛缩,面如土色,惊惧的发出孱弱的声音:“我说……”

    那士兵闻言,放在坛口白瓷碗上的手放了下来,贾海‘吁’出一口气。

    昔小玲唇角勾起极寒的笑:“早就该说,何苦遭这些无用的罪。”

    贾海垂着头,如丧家之犬,内心的防线一旦崩塌,整个人便如同垂线木偶一般:“当年的事,我是知道一些内情。昔家谋反之事,是有人栽赃陷害。”

    小玲冷哼一声,“你不仅知道内情,还是整件事情的参与者!贾知府,你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再说这些世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显得没有诚意了。”

    贾海知道他今天是难逃此劫,神情晃了晃,视线落在那坛子上,最终选择了说出口,“当年我任底州洲令,你们昔家收到圣旨为了扩充军备,补给军需,秘密开采铁矿冶炼兵器,铁矿虽然在乌孙山内,但冶炼厂在底州城内,所以,朝音城和底州联手完成此项皇命。”

    贾海喘了喘气,接着道:“后来,昔家被朝官举报私自开铁矿,有谋反之嫌,其中关于开矿的内部细节,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是我对不起你们昔家。”

    “而且,你也没有到朝堂上澄清,开采铁矿一事,并不是我们昔家的私下行为,而是因为受了秘密皇命。”昔小玲的声音越发的寒了。

    贾海辩解的说道:“并不是我不想澄清,无论谁处在我这个位置上,都不会去澄清。”说完,贾海继续解释道:“皇上下的皇命,他是最了解其中内情之人,朝堂上有人参奏昔家私开铁矿,皇上都没有言语,就是已经表明了态度。我若是上朝澄清,就是等于和皇上作对。”

    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关于天紫皇上是否是昔家事变的引导者一事,昔小玲寻觅了这么久,今日在贾海口中听到这些,算是坐实了。

    黎墨武看着小玲默然的神情,知道她已经被贾海的话给引导了,于是接过审问的差事,说道:“你不要模糊事情的焦点,当年昔家未出事之前,你就做出了将你手中的岭南军交权给太子的举动,难道此事除了天紫的皇上,没有第二个人的参与?”

    贾海听到不是昔小玲的声音,抬头朝着发问之人看去。

    黎墨武进来的悄无声息,那是贾海又正在受刑,无暇留意。这一看去,才看到昔小玲的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

    此人竟长着一双狭长的凤眸,眼角斜斜的向上挑起,眼梢处蕴着邪肆和狠辣,高挺的鼻,一张薄唇,不怒自威的面相,肩上覆着一袭墨袍,贵气逼人。

    这人是……贾海的那种飞快的旋转,将他的面向和装扮与脑中的各个名字相匹配。不出三秒,他就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但又有些不相信真的会是他,此时此刻的他不应该在南胡的皇宫中吗?他可是登基的新帝呀。

    但,如此邪肆妖娆的面向,在加上身上的墨袍,附和这一特征,又和昔小玲有瓜葛之人,中原大地是也就只有昔日的南胡厉王,今日的南胡新帝——黎墨武是也。

    昔小玲听到黎墨武的问话,从思忖中回神,若不是听他这么问,她险些忽略了这件事,着急想从贾海那里知道内情,催促的说道:“还不老实交代!”

    贾海的视线从黎墨武的身上敛回,半垂着眼睑:“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他已经将皇上给供出来了,其他的人就更没有隐瞒的意义的。“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受人威胁。”

    “威胁?难道不应该叫做等价交换吗?用朝音城知府的职位换岭南军的军权,在你看来,应该是有利可图的交换吧。”

    闻此,贾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昔小玲,她,她将这些都已经查出来了吗?

    看到他这样的目光,昔小玲知道自己猜对了,同时也为天紫如此黑暗的官场而感到寒心。她父亲一介武将,和这些奸诈之人同处官场,怎么能不被算计。

    “说!和你做交换的人是谁?”昔小玲问出这话之时,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和太子有关联,能操纵官场,又能从昔家事变中收益之人,满足这样的人并不难猜。

    贾海的答案也正如她所猜的那般,“裴相……”

    果真如此。

    小玲心中冷笑:看来这是一场有蓄谋有筹划的栽赃,皇上和裴家联手,很轻易就能将昔家从众臣将门污蔑成乱臣贼户。

    昔家忠贞事主,就换来一个如此惨淡的下场,让小玲心中冷笑出声:“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忠臣武将,注定都逃脱不了功高盖主的乱离怪圈……”声音中弥着浸心的苦意,她替父王不值,替昔家不值。

    贾海听到昔小玲苦涩的笑声,眸光闪了闪,想要张口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小玲情绪波动很大,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一旁的黎墨武却留心到了。

    审问结束,贾海已经没有了存活的价值,下人来问应该怎么处置他,小玲道:“结果了他,把他的头挂在朝音城的大门上,给城民们解解气,也给将要到来的讨伐军一些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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